“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邮件已经过来,张涵靠近显示器打开看了起来,整整过了十分钟才站起来,乔任梁看着张涵,
“张先生,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麻烦了,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吗?”
张涵笑着摇了摇头,“没有麻烦的人生无聊透顶。”
说完又坐下,灵巧的双手在键盘上一阵敲击,十根手指好像章鱼的触手一样,速度快到只能看到残影,如果不是亲眼得见,谁会相信这双沉稳有力的手其实是用来握枪的。
最后敲击了下回车,一封邮件发了出去,张涵靠在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拿起桌子上烟点了一支,在没有说话。
乔任梁也没有问什么,就这么干等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张涵手中的烟头已经熄灭,扔进烟灰缸,还是没有动地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乔任梁又递过来一支烟,“张先生,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张涵知道他想问什么,“你不用问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军人,但现在这个身份不会被任何人所承认,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乔任梁点点头,听的也不是很明白,不过非常识趣的没有再问。
“咔哒。”
打火机里窜出火苗舔了下烟头,一点火星开始剧烈燃烧,张涵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脑子里思绪万千,也不知道二喜现在在干嘛,自己发的邮件他能不能收到。
又过了两个小时,乔任梁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先生,木市长的病情已经相当稳定了,今晚你还是去休息吧,我也是最后一晚了,明天应该就不用熬夜值班了。”
张涵睁开眼睛,“乔医生,这几天辛苦你了。”
乔任梁虽然白天可以补点零碎觉,可是作息规律毕竟被打乱了,从脸上还是能看出憔悴的痕迹,眼睛看不到前几天那种神采。
“没什么,作为医生这是我的职责,不需要别人的感谢,而且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吉他米地造成的脏器衰竭是你发现的,抗病毒特效药是戴维斯教授合成的,我帮的忙真的很有限。”
张涵满意点点头,很欣赏他的诚实,从乔任梁的语气还有用词里,你听不出一点假客气的意思,纯粹就是做了应该做的,不做才是失职的意思。
这种对于功劳不会大包大揽的人,让张涵很欣赏,
“治病救人是你职责,表示感谢也是我们这些做家属应尽的义务,不然会让人寒心。你放心,我张涵不是瞎子,你做了什么我看的一清二楚,这个人情我记住了,以后有机会留着还你。”
乔任梁也没说什么,虽然还不清楚张涵具体的身份,但非常肯定他家里的后台绝对不是一般的硬,这样一个人情,谁会不希望对方还自己。
“叮。”
又是一声清脆的提示音传来,张涵猛然坐直身体紧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放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打开一封邮件。
署名为“工业巨兽”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涵哥!真的是你吗?快回答我。”
张涵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敲击,“你丫的少废话,现在在哪?”
“叮。”
工业巨兽:“我在老家开了家汽车修理店,后天结婚。”
张涵眉头一皱,往椅子后一靠,深深的吸了口烟,许久都没有在回对方的消息,工业巨兽又发过来一条,
“涵哥,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有需要我卫二喜的地方尽管说,咱绝不含糊。”
张涵发过去,“没想到你都准备结婚了,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都想不起来叫我们这帮兄弟喝杯酒,实在该打。”
“叮。”
工业巨兽发过来一个笑脸,紧随其后写到,“不是我不叫啊,只是大家都天南海北的,有些人还在飞豹执行任务,想凑一块真不容易。”
张涵道,“行了,这顿揍先给你挂账上。”
没想到二喜都要结婚了,张涵本来打算这次去带上他,可现在却犹豫了,去是九死一生,怎么可能让刚结婚的兄弟去送死,这种事张涵真的做不出来。
远在几千公里之外的一个小镇上,晚上十点多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路边卖米线的摊子并没有因为渐浓的秋意而冷清,可能是觉得再不吃就没的吃了,生意反而更加火爆。
一个20岁左右,面容非常俊俏的女孩穿一件半身,个头不是很高,却有种小家碧玉的清新感,长长的马尾束在脑后,提着一袋吃的,走进一家汽车修理厂。
场子规模不大,几辆面包车和卡车停在那,零件扔了一地,四个学徒正对着一辆被大卸八块的挖掘机忙的热火朝天,一盏高亮度白炽灯挂在车头上方。
“老板娘好!”
“啪。”
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嗔怒的拍了下对方的脑袋,不过脸上还是难掩的欣喜。
“狗子,再胡说我还打你。”
狗子嘿嘿一笑,伸出油乎乎的双手抓了抓鼻子,“怎么就胡说了,你不是都跟我们老板领证了吗,只是没有办酒席,叫老板娘还有错吗?兄弟们说是不是?”
“是!”一帮小子异口同声道。
九曲镇,位于黄河流经川陕交接处的一个弯道而得名,整整九个弯,得名“九曲镇。”
镇上说穷不穷说富也不是多有钱,这种经济状况,加上还是农村,辍学率就比较高了,那些被父母压着不让出去打工的,就来这里当学徒,等学到手艺或者自己开店,或者继续干下去。
凌晨一怒又要动手,这帮小子赶紧往后退了几步,“老板娘,我们这正干活呢,你要欺负,还不如去欺负老板,都上一下午网了。”
修理厂后面是一栋二层小楼,大厅里亮着灯,一个人高马大,足足有一米九,留着板寸头,脸上还有几道不太明显的伤疤的男人,手捧笔记本电脑在上网,一个小小的镇子有台笔记本就算混的不错了,绝对是众人眼中的土豪角色。
“二喜,别玩了,我给你带了米线,快来吃。”
凌晨走进厨房,拿了一副碗筷把米线放进去,却见二喜没有动地方。
凌晨小脸一绷,一把揪住二喜的耳朵,“这还没把我娶回家呢就不听话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