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没得选，做的那些事被查出来，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挨枪子的，我也同样没得选，只能帮他解决那几个人，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们……”

“没有想到那几个人反应速度那么快？你拿着枪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赵守义补充道。

程飞点点头，“也许这是天意吧。”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是职业军人，你自然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命中注定的，他们是老天爷派来的。”

沉默了一会，程飞交代了一些别的事，整整记满了半个本子，完了之后程飞好像也松了一口气，

“赵局，我这种情况会判多久？我不敢奢望减刑什么的，只希望下半辈子能陪在父母和老婆孩子身边，补偿我对他们的亏欠。”

赵守义合上笔录本，把笔插进兜里，“你的情况本来不会太严重，但考虑到你的身份，和有悔过表现，还有这次主动交代的行为，法院会怎么判我也说不好，但是你绝对有足够的时间向你父母做出补偿。”

说完站起来，“小光。”

门被推开，一直守在门外的小光进来，“赵局！”

“你带程飞去戒毒所吧。”

“是！”

程飞虚弱的站起来，一句话没说主动跟着小光走了，赵守义拿着笔录一屁股坐回椅子，点了只烟，一页一页仔细看了一遍，过了足足有半个小时，审讯室的门才被打开。

另外一间审讯室里，赵守义坐在桌子前，后面是蔡妍。

“蔡妍，孟广伟的案子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口供，你考虑了这么久，是打算继续不开口，还是准备交代？”

蔡妍低着的头抬起来，拿不定主意，赵守义把程飞的口供扔过去，她看到之后猛摇头，

“这是污蔑，我们家老孟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半个小时候，赵守义走出审讯室，并没有着急去见孟广伟，而是给朱才那边打了个电话。

“喂，朱书记，我是赵守义，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电话中朱才道，“查出来了，监控记录显示凌春明的司机12：05分来过一次孟广伟的家，呆了不到三分钟就离开了。”

“这么着急，肯定是来送东西的！”

“对！”朱才的声音有点兴奋，“加上那二十万，我们基本可以肯定，就是司机送过去的。”

“司机呢？控制起来没有？”

“已经控制起来了，正在送去市局的路上。”

挂了电话赵守义迅速叫来了大鹏。

“你去医院看看凌春明父子，没什么大问题给我弄回来，我要立刻进行审讯。”

过了几分钟，市局大院里开进来一辆警车，几名警察走下来，带着一个中年司机，那家伙东张西望了一下又埋头走路。

审讯室中，赵守义问道，

“你是凌春明的司机？”

对方点点头，“我就是个开车的，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赵守义道，“带你来自然有带你来的事，我劝你把知道的全部交代，说，今天上午12点的时候，凌春明是不是让你给孟广伟送了二十万现金？”

司机眉头一皱，抓了抓脖子，“今天上午12点……”想了想道，“今天上午12点凌局确实让我去过一次孟队长家，可只是送了一个黑色的皮包，里面装的什么我不知道。”

赵守义站起来点了只烟，在原地走了几步，没想到这个司机居然什么也不知道，就留下一个警员继续审他，防止对方刻意隐瞒什么，自己出去回了办公室。

过了十来分钟，大鹏回来了，将凌春明父子带到审讯科分别关押，然后去了赵守义的办公室。

“当当当……”

“赵局？”

“进来。”

赵守义把烟头插进烟灰缸中，“怎么样？”

“人带回来了，只是有点脑震荡和皮外伤，凌云小腿骨裂，其它的没什么。”

赵守义点点头，匆忙道，“你带人在去一趟孟广伟的家。”

“啊？去干什么？”

“找一个黑色的皮包，大小能装得下二十万现金。”

大鹏一点头，转身就走，又被赵守义叫住了。“等等！”

“怎么了？”

“记住，任何地方都别放过，仔细点，把他们家附近的垃圾桶给我统统翻一遍。”

“知道了，放心吧赵局，我办事绝对可靠！”

赵守义和大鹏一块下了楼，去了审讯室，里面凌春明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看起来稳如泰山，实际屁股下面都湿透了。

“凌春明，你家客厅茶桌的抽屉里那二十万是哪来的？”

凌春明强装镇定笑了笑，“赵局，我家也不至于穷的连点存款都没有吧？”

赵守义也笑了笑，“哼，凌局，你就别狡辩了，还是那句老话，自己主动交代和我们问出来性质不一样。”

凌春明脸上的表情一变，“赵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钱真是我们辛苦存的。”

“存的为什么不放银行，却放在客厅的抽屉里？”说完赵守义脸上的笑容更盛了，继续道，“这个问题不用回答。还有，你不说可不代表别人也不说，同样一件事先后说出来，性质也不一样，前者叫主动坦白，后者叫被动坦白，量刑上是有区别的。”

真的有人松口了还是赵守义在炸自己？凌春明想了想，自己老婆蔡妍虽然没什么主见，可正因为这样，她没有自己这边的消息，是绝不会松口的，凌春明和他老婆就更不可能了，说出来绝对对他们没有一点好处，他们犯的事就就算主动交代获取减刑的希望，对于最终判决来说也是杯水车薪，还不如死扛着，或许还有那么一点希望。

赵守义看着对方也不着急，翘起二郎腿靠在椅子上点了一只烟，好像在等什么一样。

过了能有十分钟，凌春明坐不住了，“赵局，你们这叫什么意思？”

“呵呵，凌局，实话跟你说吧，这次抓你回来审查，是市纪委早就决定了的，只是没想到突然发生这种事，只能把你和孟广伟一块请来市局坐坐，那边朱书记也已经在调查了，结果我们正在核实，相信很快就会清楚。”

听完凌春明心里凉了半截，他知道如果没有收到消息，市纪委是不会贸然对一个局级干部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