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口，霍全有就有点后悔了。

张涵道，“谁说不会动？不是已经拿瑞家开刀了吗？”

“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中央不会动左家……”

张涵指了指办公室中剩下的两个检察院的人，霍全有咳嗽了两下，“咳咳……你们两个先去其他人那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一会在过来。”

等办公室中只剩下他们两个，张涵道，“正因为已经动了瑞家，所以才不是轻易动剩下的三家。”

霍全有听的一头雾水，“怎么说？”

张涵掸了掸烟灰，把腿搭在茶几上才继续道，“四大家族长期以来把中国的半个政权抓在手里，你以为主席和总理是傻子吗？他们会不知道？”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应该想想为什么他们会不管不问，任由他们来割据一方。”

霍全有想了想，双手抱胸坐到沙发上，“我虽然手里权利也不小，可毕竟是个小人物，你问这些我还真回答不上来，愿闻其详！”

“答案很简单，还是那个被说烂了的‘稳定’，四大家族都是中央一手扶植起来的，他们大多从新中国成立开始已经参政了，代表了对国家的最高忠诚，绝不会为了其它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出卖过家的人，也代表的这个国家的权利平衡，任何一方都别想独大，四个家族在互相牵制中找到平衡点，任何一方势力的消亡都会打破这个平衡，造成无法预料了后果。”

“可瑞家不是已经被踢出去了吗？这点你怎么解释？”

张涵看着烟雾在自己眼前飘散，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瑞家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霍全有摇摇头，张涵继续道，“我告诉你吧，瑞安的老子以前是中共上海情报部的谍战人员，1941年开始全面负责上海特高科的事务，从1948年开始进入中央，可他们家族在接下来的几十年之内都没出过什么人才，说是在政府当官，其实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直到三十年前，瑞安刚开始从政，在陕西省耀县当了一名县委书记，要说这个人实在资质平平，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却一路平步青云，四十三岁就爬到了中央，要知道那年虽然刚刚改革开放，可陕西并不是沿海地带，经济发展处于相当落后的水平，没有给他任何建立政绩的机会，事实就算给他机会他也不一定有本事抓住。”

霍全有听完陷入了沉思，瑞安的为人他也有所了解，虽然为人处世也算滴水不漏，可相比起其他三大家族的掌门人来说，还是逊色不少。

到权利的巅峰玩游戏，已经不是滴水不漏能应付的了，还要学会在游戏中玩出亮点！

“照你这么说，瑞家就是四大家族中的鸡肋？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烟头已经燃尽，被张涵摁灭在烟灰缸中，“你说的没错，现在知道为什么瑞家会被拿来开刀了吗？”

霍全有点点头，“瑞家是中央养的一只鸡，一只随时可以用来警告其他三大家族不要做的太过火，不然就杀了给猴看的鸡。”

“哈哈哈……”办公室中突然充斥着一阵狂妄傲慢，目中无人的笑声，如果是从别人喉咙里发出来的，霍全有没准还以为是神经病，可从张涵的口中发出，只感觉到一股从没体验过的压力，压的他胸口一阵发闷，脑袋上像是顶着一座泰山一样，不由自主低下了头。

张涵道，“老霍，你说四大家族是猴？”

霍全有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尴尬的笑了笑，“呵呵……比喻而已。”

张涵也没怎么在意，伸手挖了挖鼻孔，道，“你这个成语用的不是很恰当，准确来说应该是‘惩前毖后’，就算要用猴子来比喻…，也要搞清楚中央眼中那只上蹿下跳的猴子是谁。”

霍全有同意的点点头，最近几年左家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中央很多部门都有他们的人，四大家族权利的平衡就快要打破了，换谁也要动怒，而姜家因为姜蕴这个掌门人曾经担任过一届总理，对这件事权衡的很好，虽然权利最大，可姜蕴却在用手中的权利不断平衡四大家族，也算是尽心竭力。

张家的权利算是最小的，因为是军方的一支派系，也没人敢把政坛给他们划出一席之地，可这次不同了，左家做的太过火，瑞家又被杀掉，姜家和左家稳压张家一头，中央不得已把九把椅子中的一把让给张家，取得这个权利游戏中的平衡点。

房间里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可霍全有的脑子里却飞快转动，各种思绪一起涌进他的大脑，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中央会做这个决定。

霍全有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海南政坛的大地震是中央的意思。”

张涵也点点头，“瑞家的人有些虽然还在政坛玩，可他们瑞家已经名存实亡了，实质现在只剩三大家族。”

霍全有看着张涵的脸充满了敬畏，或许是因为军人出身的缘故，张涵的为人并不像其它三大家族的公子哥那样飞扬跋扈，坐下来跟他聊天的时候也感觉不到丝毫架子，换做左伟或者其他人，早就恨不得你跪着跟他说话了。

也正因为张涵是军人出身，霍全有还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感觉，也说不清是什么东西，总之感觉张涵这个人不光是个官二代，因为每次站在他附近的时候，都能很明显感觉到一种一代枭雄的气势若隐若现。

“张少，你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张涵面无表情，又点起一只烟，“我看你这个人还挺对脾气，不然怕你哪天搞不清楚状况捅了篓子谁也救不了你，到时候我们国家又会失去一名信念坚定的执法者。”

霍全有没有再说什么，本来还以为张涵是想拉拢他，可他猜错了。

“谢谢，可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任何一个家族中的人权利再大也有中央压着，为什么要费劲扶植三大家族出来？”

张涵起身准备走了，头也不回道，“你不造反不代表你的儿子孙子也不会造反，别忘了为什么叫‘家族’，中央只是最后一道保险而已，保证先烈用生命与鲜血打下的江山不会大权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