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叫道:“我的两个同伴呢?”
老头桀桀一笑。
“他们身手不错,不过还不够看。”
死了?我心里一紧。
虎贲营的士兵居然输了?
他把身子让开了。
我也不怕他捣鬼,就跑到了门外去看。
倒了。
两个人昏倒在地,神色痛苦。
还好,性命无碍。
护院伤了七八个,剩下地把灵芝堂给围了。
肯定不是护院干的,我心里戒备着。
没想到一个韩阳还有这样的好手,这次真是大意了。
老头等着看我害怕的神色,见我没啥反应,就有些失望。
他尖锐道:“我知道后头有个暗门,不要指望逃跑,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你才是老王八呢。”
老头变了脸。
“王八活的长,这是夸你呢?”
本来我还在想,陈爷怎么会跟一个药铺子为难。
看到他,我就全都懂了。
这老头一身死气。
他想要神足汤,想要多活几天。
许真不肯给,这才起了冲突。
我往里走。
路过时,他忽然一下子来抓着我的手臂。
好冷。
我的手麻木了。
许真大叫道:“陈老头,你为难一个陌生人算啥本事?有事冲着我来。”
他冲过来,但是被老头一推,就跌了个跟头。
我还有一只手能动。
拳头朝他砸过去。
这老头没躲得掉,就被我打中了。
好硬。
他的皮很古怪,居然不觉得疼。
他嘎嘎笑着。
笑的真难听。
我拿起一根银针,就戳中了他的胸前。
他正在大笑,一口气没上来,脸色一下子紫了,然后剧烈咳嗽起来。
跑。
我和许真跑出铺子。
“药,药没拿。”
灵芝落在药柜上。
命要紧。
“他没有方子,拿了灵芝也没有用。”
外头有一帮护院守着,见我们冲出来,还在奇怪。
“陈爷呢?”
“抓住他们,不能放跑了。”
他们人多。
我拿出勾魂铃,叮铃铃地晃动了。
这帮人眼珠子打转,开始魂不守舍。
我们推开护院,就跑进黑暗里。
“去哪儿?”
“警局。”
许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叫道:“不能去,他有钱,还认得人,警局的人不敢管他地。”
“放心好了,他不敢去。”
跑着跑着。
后头传来了风声。
我扭头去看。
一股黑风追了来。
这个老头果然懂法术。
“你们跑不掉,给我抓回来。”
黑风里头冒出一个狰狞的鬼脸,大的像车轮,头顶冒出一缕缕的红色火焰。
火焰鬼气?
好家伙。
我摇晃着铜铃。
这鬼懵了会儿。
我们继续跑。
没过一会儿,这鬼又追了过来。
这次他有些防备,离得远远地,好像不敢靠近。
许真高兴道:“他不敢过来。”
“小心。”
这鬼张大嘴巴,里头有红色的鬼气喷出来,然后变成了一根又一根的利箭。
嗤嗤。
破空朝我们射来。
我把玉印拿出来,青光把鬼气变得利箭给挡住了。
这鬼很狡猾,就这么远远地缀着,不时地喷出一个利箭来骚扰我们。
怎么这么慢?
虎贲营的人还没有到?
“前头拐个弯,就是警局,你快去报信,就说我遇到麻烦了。”
“你要小心。”
许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留下来也是碍手。他一点头,就跑掉了。
“不能放过他。”
陈爷要的人是许真。
大脸鬼发出咆哮,震得我耳朵发鸣。他想越过我,去追许真。
我拿下了米袋。
好在我一直随身带着,我拿出五谷来,往地表泼去。
符咒一催。
五谷上就冒起了红光,像是火焰在燃烧着。
大脸鬼脚被烙了,跌了个大跟头。
他追不上了。
陈爷来了。
他年纪大了,跑不动。
几个护院抬着一个藤轿,他就坐在上头,很是威风地来了。
见许真不在,这老头勃然大怒。
“给我抓了,往死里打。”
鬼怕五谷,但是人不怕。
护院冲过来。
我拿着银针,戳翻了两个。
“不好,他会邪术。”
这帮人怕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陈爷气的怒骂,他拍拍手,就有人端来了一个香炉。
他插了一炷香进去。
很快,里头窜起了黑烟。
不好,要糟。
我心里直觉不妙。
这老家伙掐着符咒,张嘴一吹,黑烟迅速弥漫开来,把半个街都笼住了。
看不见了。
他要迷住我的眼?
那护院也瞧不见了。
有脚步声靠近了,我闪避开去。
后头冲来个人,抱着我的腰部,还有人掐脖子,揪着我的胳膊。
被抓了。
我要挣扎。
肚子挨了一拳。
“住手。”有人叫起来,还有开枪的声音。
是白山来了。
黑烟散掉了。
我被几个护院抓着,浑身都软绵绵地。
这烟里头有古怪。
白山愤怒地大叫道:“陈爷,你的手伸的太长了,杜先生可是六安镇慈安会的人,你快点把他给放了。”
陈老头桀桀道:“慈安会吓不住我,他敢坏我的好事,就要吃点苦头。”
白山拿不下他,根本就不买账。
我睁大眼睛。
光头总算来了。
他冷然道:“是你伤了我虎贲营的两个人?那你也要吃点苦头。”
陈爷看着他,忽然叫道:“薛大胆。”
“你是?”
光头没有猜到会遇到熟人。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陈安平啊。”
“老陈?你,你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这两人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模样。
听他们说话,我才知道这个陈安平原来也是虎贲营的主官,而且跟光头是同僚。
据说他们年纪仿佛,但是一个垂垂老矣,还有个却是正当壮年。
“唉,别提了。我当年受了伤,结果不得不早早退下来,还把我害成这样。”陈安平说话时,眼神闪烁着。
假话。
但是光头没有追究。
他们叙旧完了,才想起我来。
“虎贲营吃了点亏,这个医生是给我们看病地,你把他放了吧。”
陈安平干巴巴地说道:“你开口了,我自然要给你面子。他得罪我的事情,我也不计较了。”
他有个条件。
“这小子不能乱管闲事。”
光头根本不问我的意见,直接就答应了。
护院把我给放了。
过了会儿。
几个警察押着许真来了。
瞧见这一幕,我心里冷冰冰地。
能下令的只有光头。
是我大意了。
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就说道:“想要解除蛇毒,就要借重他的本事。”
光头冷笑一声。
“小子,别耍花招,要不然慈安会也保不住你。”
我心里发寒。
李衍提起虎贲营时,很是不屑,我终于明白原因了。
本来我以为章刀这样的人多,叶果只是少数,现在我明白了。
我弄错了。
真相刚好反过来了。
这帮人都是虎狼。
不要指望他们有善心。
我没有开口了,反正他不会答应,再开口,反而是自取其辱。
许真被抓走了。
许老头很满意,特地邀请光头到他家里做客。
回到警局,这些人多半昏迷着。
“药呢?”
光头对我没有那么客气了。
“这种蛇毒很厉害,里头掺杂着怨气,必须要用灵药来。”
我给他提了个建议。
“刚才那个老头抢走了灵芝,只要他拿出来,我就能救人。”
光头哦了声,忽然一巴掌朝我扇来。
他要打我?
我一步退开。
“小子,说过了,别跟我耍心眼。”
这家伙有点意外,手变成了一个鹰爪的模样。
声势凶恶。
我立刻就知道,我躲不掉。
他一点不留情,明显是要教训我。
一个符纸忽然飞来,就落在他的手臂上。
光头急忙退开,然后把符纸给撕了。
这符纸没有爆炸,只是恐吓的意味居多。
“哎,我说你这个光头,太过分了吧。明明说好了,是请我兄弟来看病,怎么着?想动粗啊?”
唐宇来了。
这厮还特地换上了道袍。
“青羊宫?”光头叫道。
“怎么?不行吗?”唐宇显得气势凌人。
光头客气多了。
“青羊宫是虎贲营的好朋友,你的这位兄弟不爱给我的人看病,不如你来劝劝他。”
“我呸。”
唐宇破口大骂。
“你以为我耳瞎眼聋呢?我都看得清楚,想要治病,就去把灵芝拿来。”
光头阴着脸。
“来来,脸在这儿,你来打。”
唐宇耍起了无赖,骂道:“你要是敢碰小爷一下,我明天就叫你横尸街头,保证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光头气急了,冷声道:“好,好,我记着你了。”
他走了。
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难道不顾这些人的死活了?
出了警局,唐宇拍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差点吓死我了。”
我有些不明白。
他拉着我,回了客栈。
“虎贲营的势力很大,我只能拿青羊宫的名头吓吓他。要是这家伙真的翻脸,我们两个都不够他杀地。”
我心里恨恨。
“未必。”
我已经能催动诛邪印了,还有大狗祸斗帮我,难道收拾不了他?
“你可别乱来。”
我写了一张药方,叫人给警局送去。
唐宇叫道:“别啊,你傻啊。我师父跟我说过,虎贲营的人受过艰苦的训练,心思残忍,一点小恩小惠别想收买他们。”
我救的是人命。
跟光头无关。
唐宇摇摇头,他抢过药方,一把就给撕了。
“你干嘛呢?”
他抓着我,慎重道。
“好兄弟,这话我只跟你说,你听听就好。虎贲营的人死了,跟你无关。可要是吃了你的药,出了岔子,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我愣住了。
“光头在韩阳吃了大亏,保不准会起坏心思。到时候他把罪过往你头上一推,那就是自找麻烦了。”
不会吧。
唐宇哼哼道:“你冒死去送信,让他没有全军覆没,说是救命之恩都不为过。”
“想想看,他是怎么对你地?”
我沉默了。
唐宇摇头。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这种凶恶的人,还是少沾染的好。”
光头这个人的确不值得信任。
“我就跟你一样傻,才被人推入阴间。要不是遇到你,早就变成了一堆白骨。”唐宇神色忿恨。
“我把他当兄弟,他却想要我的命,嘿,好人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