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冷刺骨的风,在我极快一闪擦过耳根,带着寒光的长指甲,跟那如尖刺根根竖起的发丝,如同千万条灵性诡异的黑丝蛇,齐刷刷冲我全面袭来。
看来刘彤想要报复我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她此招阴毒,如是普通人即使躲过指甲的突袭,也逃不过那黑色网织的鬼发。我在口念五雷咒,手打诀,脚踩八卦,食指划破,哧~一股鲜血侵入刃口,唰唰~刀光剑影在那如丝网般的发丝中,如快刀斩乱麻那么麻溜,指尖突感丝丝缕缕,寸寸断裂,刘彤一声凄厉的哀嚎,还想使出鬼伎俩,增长鬼发却是来不及了,斩妖匕首带着我的阳刚之血深深刺入她的胸口。
顷刻间,厉鬼刘彤如一捅破的纸灯笼爆发出万道斩妖匕首刺破泄出的金色正义之光。在金色正义之光下,女厉鬼的面色如纸,身体透明,如燃尽灰烬般片片逝去。
刘彤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在一张脸快要消失之际,她嘴角擒住作为厉鬼也有的苦楚,怅然一笑道:“你还是老样子,冷酷无情……不过,我喜欢你也就是这一点,越难得到的东西,越想征服……我知道你是来救一个人的,可惜时间已经太迟了,她没救了。”
我没有进一步痛下杀手,不是同情刘彤,她不值得我同情,我觉得她是太可怜了,直到死,都不明白人世间的真爱是什么!对于一个如此愚昧无知的女人,我只能一笑了之,亲眼目睹她快要消失的鬼脸上,那一抹无比凄楚的苦笑,最后我眼前留下一抹久久散不去的轻雾。
刘彤是自作孽不可活,这怨不得人。我冲魂飞魄散,留恋不舍离去的她,摇摇头,沉重的叹息一声。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搅扰了我的片刻安宁,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矮冬瓜带人来了。
我质问他为什么来得那么迟?他告诉我,守墓人都没有在值班室,而是在另外一个地方酩酊大醉中。在天黑前,有人专门请了守墓人大吃特吃一顿,我想这个请客的人倒是大方,只是他的出发点太不可思议。
在怖寒镇这块地,虽然已经执行很多年的火葬,却还是有那么一些不自觉的人。用棺木埋葬,不愿意把亲人焚烧,王振的衣冠坟其实就是严冬梅跟某一些人的秘密,我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懂那么一点爷爷传承下来的掐算术,掐算出衣冠坟的事。我之前说过我不是神人,难免不会有百密一疏的事发生,所以在启开王振的衣冠坟时,意外的事发生了。
在我的掐算中,王振的衣冠坟也是刘彤哥哥的墓穴。
只是刘彤为了掩人耳目,阴悄悄的用钱买了这么一座有名无实的墓地,却把哥哥的尸骨深深的埋葬在最下面。可能刘彤也不知道发,在她埋葬哥哥后,为了报复我选择了自杀,却还是有人惦记她哥哥的墓穴,利用她哥哥来杀人灭口。
我是为了严冬梅来的,跟刘彤的冲突也是纯属意外,却也是她所期待的,只是没有预料到来得如此快。
守墓人跟矮冬瓜团团围住王振墓地,面面相觑中,他们不敢擅自撬开石板,怕当事人严冬梅责问。
我说严冬梅就在棺材里,守墓人还是不敢相信我的话,要不是我拿人品担保,严冬梅必死无疑。棺材是密封的,一个活人能在里面呆多久,会算数的都可以算一下,实在是算不出,也可以亲自尝试一下。
终于,在我的坚持下,守墓人打了报警电话,派出所及时赶来人,当众撬开石板——那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在墓穴下,竟然是一口双人棺。
话说连守墓人都不知道这座墓穴是双人棺,到底这事这么解释?
还没有来得及启开双人棺,有耳朵尖的听见,棺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咚~
“棺材里有活人?”发出惊叫的是矮冬瓜。
我跟刘彤对阵少说也有两分钟,加上守墓人的难以抉择,又是两分钟,撬开石板,又是两分钟,六分钟过去,棺材里的人居然还活着,这是一个奇迹!
同时我也知道,棺材启开,放出里面的活人,王振车祸死亡的真相也该水落石出了。
众人七手八脚撬开棺盖,被眼前看见的一幕惊呆。
棺材里的严冬梅披头散发,手指甲严重破损出血,整个棺材里都是血污一片,棺材里除了她还有另外一具臭烘烘已经在腐烂的尸体。
当然,严冬梅可能没有想到还有命见天,也没有想到是我带人来救她的,在看见我们那一刻她昏厥了。
本来救活严冬梅没有我什么事,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好奇心,我是阴阳师同样也有好奇心,况且我的好奇心不会比别人少。
我好奇王振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双人棺里,还跟严冬梅在一起,也好奇究竟是谁把他们俩封在双人棺里的。
守墓人跟严冬梅的供词说明了一切。
请守墓人吃饭的是谁?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请守墓人吃饭!
严冬梅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我错了,求政府宽大处理。”
按道理说严冬梅也是受害者,她何罪之有?
接下来,我,作为一个旁观者仔细听完了严冬梅的故事。
严冬梅跟王振是夫妻,可就是因为某一些方面让她很苦恼。比如,王振胆小怕事,车站那件事让她耿耿于怀,总是羡慕别人的丈夫能顶天立地,能大刀阔斧的干一番男人做的事。
她偶遇白少喜,打心眼喜欢上他,可惜身边有王振,对方身边也有另外一名理发店的女人。
人的美貌得从头来,面容娇好的她,经过白少喜亲自出马的设计,她改了发型越发的出众。从一个土老帽的村姑蜕变成为相当有韵味的美少妇少妇,并且深深吸引了白少喜。
王振出车在外的日子里,严冬梅就跟白少喜约会,他们去远离怖寒镇的附近县城,稀饭庄,公园都无不留下他们俩的身影。偷偷摸摸的呆在一起,真的是让人提心吊胆,加上白少喜年轻帅气,同样也吸引着除了严冬梅以外的异性,这一点让作为有夫之妇的严冬梅很是担心。
她害怕有朝一日白少喜厌倦她,喜欢上其他女人。
白少喜也表示了,只要她敢跟自己的丈夫离魂,那么他可以专心对她一个人好。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白少喜是脚踏几只船,理发店有一个,外面还有一个,那就是罗欣。
为了想跟白少喜在一起,严冬梅苦思冥想很多离魂的借口,都被王振给支吾过去。
王振爱她,她提出来的任何要求,他无无条件的答应,但就是不答应离婚。
严冬梅实在是没辙了,最后一次跟白少喜见面时,把心里的苦楚说了出来,并表示她不愿意失去白少喜的话。
说话的时候,白少喜在看一本杂志,杂志封面上有保险公司的广告。看着这一则广告,他随口来一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让他自生自灭呗!”
杀人严冬梅是断然不敢做的,但是借刀杀人她可以考虑。
白少喜指了指杂志上的保险公司广告问道:“你丈夫在运输队上班,可有买人寿保险?”
严冬梅肯定的点头道:“买了。”
白少喜唇角擒住一抹狡黠的笑意,凑近严冬梅如此这般的一说,骇得她瞪大眼睛惊讶道:“这也能行?”
他冲她眨眨眼打手势道:“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在后来王振出车,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在他没有回家的阶段,严冬梅不敢确定王振是否真的出事。因为白少喜没有告诉她是怎么对付王振的计划,只是在后来,得到了这一笔保险公司的赔偿后,白少喜露面了。
严冬梅承诺只要王振意外死亡,那么所得的保险费就得给白少喜买一辆车。
她兑现了自己的诺言,还把所得的保险金卡交给了深爱的他,没想到的是白少喜却毁了跟她海誓山盟长相厮守的约定。
严冬梅怀疑这一切都是白少喜操作的。
警察得到严冬梅的供词,加上法医查出王振是属于在保险公司赔偿之后死亡的鉴定,她跟白少喜玩阴谋骗保的事实依据已经成立,警察立即出马抓白少喜。
警察们去了白少喜的家扑了个空,最后根据严冬梅提到的罗欣,去了修车铺。
修车铺中钟华倒在血泊中已经死亡多时,呈现在警察们面前的是一片狼藉。如果没有推测错的话,我们在墓地的时间,也就是钟华毙命的阶段。
钟华的死相很可怕,血糊糊的脸上,那双瞪大的瞳孔倒影出一张模糊不清楚的影子。他的死因是惊吓过度死亡,我不是神人,只能掐算出钟华一定是看见了可怕的东西。
罗欣跟白少喜双双携带王振用命换来的保险金出逃。
王振骗保事件牵连的人很多,其中有大杂院的周瞎子,还有哪位出谋划策的丧葬店老板。
他们一一落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惜的是,当事人王振却再也不会醒来。
确切的说,王振不是出车祸死的,是被活生生虐待死亡的。
经过法医鉴定,王振在死亡前受到无比残酷的折磨。他的口被人用针缝合,身体多处被割开放血,他是被牲畜似的放血死亡。
严冬梅在得知王振真正的死亡真相时,哭得再次昏厥过去。
警察们在审讯周瞎子时,这孙子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破罐子破摔的嚷嚷道:“我是做了坏事你赶紧毙了我。”最后要求见我一面。
我去看了周瞎子。
他不是瞎子。只是在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我看出一缕如狼般凶残的色彩。是他在得知严冬梅跟白少喜的婚外情后,无意间讹诈她,得知了他们俩要骗保的事,从中分得一杯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