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老表口里得知,莫伊看见的那只鬼,是红庙村的女人。因为家里不同意她嫁给心爱的人,就赌气跑进荒村,结果失踪半月后,有人找到她时,她已经倒栽葱模式死亡在那口干枯的堰塘里。
那女的尸体就像是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侵泡,肿胀,身上溃烂,都生蛆了。按道理,堰塘是没有水,又是怎么淹死人的?
记得我呆在老表家的第四天,他们村的村长急火火的来了。说是邻家大妞出事,让我跟去瞧瞧,死亡在延续,这是第三个人了。也就是老表说的闯入荒村侥幸活命下来的第三人,能侥幸从荒村跑出来的人,也不能逃过被鬼杀戮的惨剧。
如此下来整个红庙村人心惶惶,红庙村就是老表所在的村庄。
听老表说他们村庄之前有一座很灵验的庙宇,庙子的墙壁涂的红色而得名。红庙村很熟悉的名字,想当时老表告诉我,就觉得奇怪,之后想了一下,才恍然想起,记得怖寒镇也有一个叫红庙村的地方,只是地方名称,区域不同而已。
红庙村是一个有故事的村庄,只是这些久远的故事跟本文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去追究那些属于历史的故事了。
目前是想要查清楚村长来喊我去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一般像我们这种人,被人想起,并且找来,一般都是有原因的。就像民间一句俗话,无事不登三宝殿,比如老表,要不是家里出了莫伊这档子事,他怎么可能大老远跑来找我?
老表的家谱说了很长也零碎,他说得久远的故事我也不太清楚。说什么湖广填四川那会的事,我的祖先跟老表的祖先是亲兄弟,他们一个别带到这里,一个被带到那里,总之说起来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破事。
村长亲自登门来找我,告诉我第三个从荒村跑出来的人出事了,就是邻家大妞。我发现,听说出事了,招弟跟二妹特别紧张,她们紧张的凝望着我,好像有话要说,却又顾忌什么,然后默默无语的返身回屋。
因为最近老是出事,招弟跟村子里的所有孩子都禁止出村庄。据说,学校也因为这件事的原因,暂时停课。
邻家大妞正在读初三,跟莫伊是同班的。
为什么就没有人告诉我究竟有几个人去了荒村?而是出事之后才来找我!当我看见邻家大妞,浑身上下失血卡白死翘翘的样子,真心不忍直视。她瞪大的眼球严重充血,突出得很吓人,特别是口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撑大,唇角都撑得裂开出现血口子。撑得变形的口腔,把鼻孔也连带歪得扭曲变形。
你能从她弯曲难以恢复原样的指头跟同样弯曲,就像在极力挣扎最后绝望死亡的那样,脚趾头也是呈鸡爪形。死者张开的口腔,能从正面看见她的喉前庭。
而且死亡现场没有嗅闻到一丁点血腥气息,有的只是一种若有若无的尸气。死者就像死了几天,尸体变质释放出来令人窒息的那种气味。
村子里没有人想到报警,他们说报警之后尸体会被带走,还会被解剖。我说还是报警吧!都别动死者身边的东西,跟现场,等警察来了查看之后再定夺。
在我的建议下,派出所来人了,按照惯例检查询问录口供,之后定性为莫名死亡。死者不属于他杀,也不是自杀,而是一种离奇超自然死亡。
死状很恐怖,前来检查的法医是镇上从县城请来的,他看了尸体后,惨白一张脸支吾俩句就走人。
尸体经过检查,没有他杀的嫌疑,却还是被警察带走送到殡仪馆冷冻室去了。
荒村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地方?私下里我对老表说想去看看。他直摆手,警告我别去。我说你别忘了,我是谁,干什么吃的。
老表迟疑一下,悄悄对我说:“莫伊是第一个去荒村的,也是第一个看见荒村堰塘女鬼的。也就是看有人死了,他才害怕,大老远来怖寒镇找我的。”
莫伊要是能说话多好?我心里想,如果他始终不开口,我也只有一个人悄悄去一趟荒村。
这一晚的月亮极美极亮,给我的感觉有那么点妖异。睡觉的时候,我把施咒碎米放几粒在匕首上。匕首放在距离耳朵最近的地方,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莫伊今晚上有行动。
终于耳畔传来碎米跳动的声音,我起来,朝莫伊房间走去。走到门口,我矮身躲避在一旁,安静的观察。
等了好一会,沙沙的脚步声却是从我身后传来的。我借助窗口的月色不动声色的扭转身一看。惊呆,沙沙行走而来的是招弟跟二妹,姐妹俩就像是在梦游,机械的行走,呆滞的眼神,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
要是看过僵尸大片的人,这会看见她们姐妹的样子,你特定以为是看见僵尸了。
我是想借助莫伊出去的机会,想跟他去看看荒村,现在出来这两姐妹,岂不是要坏了我的计划?
如此,我嗖地掏出两张符纸,一人一只,贴在她们俩的后背心处。两姐妹,突然怔住,然后慢慢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莫伊的门口。
就在两姐妹离开莫伊门口有两分钟之后,莫伊的房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带着脸谱的人,不过无论他戴脸谱还是怎么打扮,我都能从他的身高判断出,出来的绝逼就是莫伊。
莫伊出来,举动跟他姐姐几乎雷同,无形中,他就像一具没有灵魂受人摆布的傀儡,机械的举步朝前走。我施咒的碎米,就像一颗颗闪耀金光的金星,随着莫伊的前进而前进中。
碎米只有我能看见,能感触到。我得靠这些碎米尾随在莫伊的身后,看他究竟要去什么地方。
莫伊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奇怪的是,他竟然来到姐妹俩的门口前。
真正我万分纳闷的时候,老表家的那只猫,突然从屋粱上俯冲下来,啪嗒很沉重的摔打声。我以为是猫捉到老鼠,在俯冲下来的时候,连带老鼠一起摔下来才会发出啪嗒的响声。
结果我定睛一看,妈呀!差点没有把老子吓出屎来。
话说我李沐风这辈子不怕鬼,不怕妖,只怕蛇跟火。
特么的老表家的这只猫竟然捉住一条手臂粗细的蛇。那蛇尾在地上摔打发出啪嗒的响声,猫唔唔的叫,在跟蛇搏斗中。我在看猫,忘记了莫伊,等我反应过来,莫伊已经不知去向。
不过别急,我还有碎米带路。
在碎米的指引下,我走出了老表的家。莫伊出去了,走向那黑沉沉的夜色中,在他身后源源不断跳动闪烁的是我的施咒碎米。我也管不了,猫跟蛇最后谁是冠军,也管不了猫跟蛇的大动静,是否会惊醒正在熟睡中的老表两口子。
我急尾随在莫伊的身后,去了想去的地方荒村。
莫伊的举止怪异,他就像一个无主孤魂,看似漫无目的的走,其实是直奔荒村去的。我尾随在他身后,看着木头人,酷似在梦游的莫伊,心下暗自寒颤不已。
莫伊戴的脸谱,现在仔细想想,那就是一个女人的脸谱。只是那脸谱逼真得几乎乱真,让人错觉以为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面孔。
他为什么要戴这个奇怪的脸谱,他又是根据什么做的这么一张脸谱?对了,老表说莫伊曾经拾到一张脸谱模型,那么一定就是这张脸谱的原型了!
一路跟着,一路想,不知不觉间走到一座光秃秃的山坳中。举目四望,除了白晃晃的月色,哪还有莫伊的影子。树林阴风乍起,冷飕飕见缝插针侵入毛孔,我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颤。
身经百战不怕鬼,我特么的怕毛线,自己身上具备的是纯阳之气。给自己打气,然后站定身形,警惕的环顾四周。树木妖异舞动,掩映中我看见参差不齐,歪歪斜斜的房舍。当真是荒村,满目疮痍,充满凄凉感。
置身在此,白晃晃的月光倾泻在波动的树影上,宛如千万只鬼魁蠢蠢欲动,随时随地伺机扑来那么令人惊惧不已。我手持斩妖匕首,谨慎小心的走向一处斜坡,希望看见莫伊。
果然如我所愿,在斜坡下去一点,有一个黑影在前面走动。奇怪的是,在黑影的身后却没有我的施咒碎米。难道他不是莫伊?或者是第二个想进荒村的人!
听老表说进入荒村,就很难出来。我就偏信这个邪,在去查看那个黑影之前,我掏出罗盘来查看这里是否有邪气。结果这么一看,我泄气了,罗盘在这里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走几步,顺时针方位,跟的是黑影方向,随手掏出手机来看,同样是没有信号。走了一会,黑影停下,少顷,走向更低矮的一处斜坡,然后蹲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黑影坐在地上了?暗自疑问中我慢慢靠近黑影。
就在这时从身后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我扭头看去——是莫伊,身后是莫伊,那么前面这个黑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