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灵儿会被魔附体,因为她身上有我的骨肉,还有一件从小带在身边的护身宝物血玉。在我贴身的观察下来,她也没有出现被魔附体的异常,因此我心甚安。
给我们开门的是眼前这位自称野丫头的女孩,我看着她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看见过。
野丫头自称认识这栋楼的主人,说隔三差五的会来这里面打扫一下,所以有这栋楼的钥匙。她还告诉我另外一件事,那就是这栋楼的主人,不是死亡的这位老头,而是一位年轻漂亮浑身充满鬼族气息的女人。
野丫头不能进这栋楼,谁知道魔现在潜伏在谁的身上。
她帮我们报警,通知有关部门来查看,并且把死亡的遗体第一时间送到殡仪馆去火葬。至于那些古董,经过专业人士的处理,一并保存在原地。
这栋楼的主人是在第二天赶来的。
给我的第一印象我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相片里的女孩儿。
她叫宋颖,年龄刚好26岁,身价达到百万。现如今正经营一家古董店,她是这栋楼里的古董,都是干爹赠送她的存货。楼里死人了,她也不能把货物继续存放在这,经过专业人士的核查,一一运走到了她所经营的古董店。
宋颖说相片里的人就是她干爹,女的是干妈。她从小无父无母,是孤儿院长大的,之后被干爹干妈领回家养大。
至于那个死亡的女孩儿,宋颖说她也不知道打哪来的。
女孩儿很小,没有身份证,很有可能是人贩子拐带来卖给老头的。
给我发邮件的是正是宋颖本人,她说有一次回家看见干爹好像在虐待女孩儿,就劝说,结果差点跟干爹闹崩。之后她想了很多办法,都无法让干爹放开对女孩儿的囚禁,最后不知道从那听说到我,就给我发了一封签单邮件。
因为这件事,刘可人跟罗子文的神经几度崩溃,一问三不知。即使说出来的话,在正常人眼里看也是疯言疯语,他们进了神经病院。
我跟矮冬瓜还有鲁小丫以及灵儿,见此情景,只能保持沉默。还能怎么样?说这栋楼里有妖魔鬼怪,那么接下来送进神经病院的绝对是我们。
宋颖对灵儿很感兴趣,拉住她的手久久不舍放开,最后说了一句奇怪的话道:“你真聪明。”
但愿魔随同邹毅的尸身一起火葬,回到属于他的地狱去。
我拿着一份沉重的酬金回到北林市,总觉得整件事发生得离奇也让人匪夷所思。
我没有捉住魔,没有做到把他消灭的责任,自从邹毅死亡,他好像就下落不明了。
灵事事务所还是照常营业,矮冬瓜偶尔跟鲁小丫搭档去帮人驱邪,安顿一下不安的心理。
我一直苦思冥想发生在柳镇的所有事,究竟那里出了纰漏。是我的道行不够,还是魔的隐藏够深?
卫生间传来灵儿妊娠期呕吐的声,说真的,女人真不容易,怀孕到生产期都是一个难熬的时段。想当初我真不该把她带在身边,去了那种极其险恶的环境里去。
我正预备起身去看看灵儿,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我认识,他是南门口丧葬店的老爸,周大东。
“嗨,周老板好久不见。”
周大东对我笑笑,把手里提的东西放下道:“这是我徒弟从乡坝头带来的新鲜鸡蛋,听说你媳妇有喜了,好好给补一下呗!”
“瞧你,我媳妇有喜你高兴那样?”
周大东跟我是合作伙伴,这么多年来,我们俩就像一对好兄弟。他有生意介绍给我,我有生意介绍给他。
有请我去的,如果是人走了,就需要大量的丧葬用品,这个好事我自然就会联系周大东让他去赚一笔死人钱。
周大东这次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有事才会来。
果然一盏茶下来的功夫,他向我借人手。要借矮冬瓜跟鲁小丫去协助办一场白事,据说这是一场喜丧,寿终正寝的老人是百岁老人,家里把老人的后事办的热热闹闹的。
周大东借矮冬瓜跟鲁小丫去表演,据说是搞什么活动。
办丧事的人家在乡坝头,矮冬瓜跟鲁小丫本是不情愿去的,但想到是逝者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百岁老人也就勉为其难的去了。
一般在大白天我很清闲,晚上特忙。懂得起的都知道,我忙的是什么。
但是自从在柳镇回来之后,找我的鬼魅出奇的少。这样我正好轻松一下,多陪陪灵儿,她现在是孕妇,很小气的,一句话不对眼泪水就吧嗒吧嗒的掉。
矮冬瓜跟鲁小丫去了乡坝头,得在那呆三五天才会回来。家里就我跟灵儿,倒是难得清闲,我陪伴灵儿去外面走。
看着在眼前晃嘻哈欢笑的孩童,不由自主的看向她那凸起的肚子。好几次我凑近去听,虽然听见的都是她五脏庙发出来的响声,但是我真的开心,那种要为人父的激动心情无言于表。
有邻居说我走路都带笑的。
邻居手里牵着的是一条金毛犬,奇怪的是在我跟邻居说话的时候,金毛犬一个劲的后退,还冲灵儿狂吠。
这只金毛犬可从没有这样对灵儿凶过,记得她在之前还伸手去抚摸它的。
邻居急喊:“珠珠你又调皮了,她是灵儿阿姨。”
看金毛犬那对充满灵气且惊恐万状的眼眸,我狐疑的看了看灵儿,悄声问道:“你没事吧!”
灵儿尾指勾了勾刘海,苦笑道:“没什么。咱们还是回去吧!”
我跟灵儿走老远了,邻居都还在训斥那条叫珠珠的金毛犬。
狗可以看见人眼睛看不见的东西,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看灵儿脸色蜡黄蜡黄的,严重缺乏营养。心里委实过意不去,就对她建议道:“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
一直以来,灵儿都拒绝去医院检查,并且对我保证,二医院有她的好姐妹,到时候一定给我生下一个健健康康的宝贝下来。
入夜,屋里安静了,灵儿也进入了梦乡。我手枕头,仰望的姿势看着很模糊的望板顶发呆久久不能入眠。脑海中那个恼人的问题又不知不觉出现,我抽下手,翻身——
身后一抹阴冷的气息,惊得我怔住,彷如感觉到有一双手正慢慢的伸来。
我急转身看去,灵儿正香甜的睡着,她并没有动一下。刚才的是错觉?或许因为要做人爸爸了,心里紧张导致的,如此我默念静心咒,迫使自己入眠。
一声久违的轻笑,一下子惊醒了我。轻笑声好像就在我身边,我努力睁开眼,骇然看到一根指头粗细的虫子从哧溜一下滑进灵儿的耳朵里去了。
我骇得腾地翻爬起来,摇醒灵儿,超紧张的问道:“你有没有感觉那里不对,那里不舒服?”
被摇醒的灵儿,睡眼惺忪,没莫名其妙的看着我道:“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这是怎么了,不好好睡觉瞎折腾什么啊!”
不对,真不对,刚才是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呢!我看着灵儿,认真的口吻道:“你打我试试。”
“啊?”灵儿惊讶,欠身起来拉开大灯,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她打着哈欠,身子往下一躺道:“睡吧!别闹我好困。”
灵儿不打我,我自己狠命的掐了一把大腿,嘶!好痛,我刚才不是做梦,真的不是做梦。我再次侧身定定的看着灵儿的耳朵,突然有一种冲动,很想把那条滑进她耳朵的虫子抓出来。
可转念一想,这样做会把灵儿吓到。倒不如明天带她去医院做一个彻底的检查,想我做阴阳师那么多年,也会被这种事困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关了灯,刚刚躺下,那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再次传来,好似在讥笑我的无能。这次我沉住气,看发出轻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侧面看着灵儿的,她睡着睡着翻身,正好面对我。
我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的睡姿也是一种享受。马上咱就是三口之家了,宝宝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不知道像我多一点还是像灵儿多一点。
正在遐想之际,灵儿突然睁开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唇角上翘发出微不可见的轻笑声。这一幕真心把老子吓住了,我也瞪大眼睛看她——我可是眼睛都没有眨巴一下,就那一闪的瞬间,灵儿的眼睛又是闭上的。
邪门了。
发出轻笑的灵儿?心慌慌的感觉,我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去了书房。
一支烟一支烟的抽,屋里烟雾缭绕,我被烟雾层层叠叠包容在其间。思绪始终停滞不前,定格在邹毅死亡那一刻。
假设,魔利用人性的弱点,伪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引诱灵儿前去探看,结果——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去面对结果,只能假设成孕妇在怀孕期间,身子虚弱总也无法回复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刚才灵儿突兀睁开眼,分明不是她本人所为。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东西正在尝试占据她。
这么许久以来,要不是她身上戴的血玉,说不定我的灵儿已经完蛋了。这可是,一尸两命的大问题,特别是再往深里想,想到邻居那条颇懂人性的金毛犬,对灵儿发出警告似的狂吠,这就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想到桃木剑挂在卧室镇压这股尾随来的邪气,却又担心桃木剑杀气太重,反而伤了胎儿。我绞尽脑汁的想,却始终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