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鬼师提醒说这是幻影石,出现的幻象,我还真的给搞糊涂了。当我把矮冬瓜安全带离时,远远地却看见他被闻讯而来的一大拨鬼差给拿住。
我看着鬼师,冲动的想要去救他。
他冲我摇摇头,再点点头,唇角挂着一丝苦笑,低眉垂眼的任凭鬼差带走。我懂他的意思,摇头就是拒绝我去救,点头就是暗示有了尸犬石,尽管放心,哪怕是鬼差要把他再次遣送到恶狗岭,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鬼师,他就像阴间的义务免费导游,给我讲解了很多关于阴间我还不知道的秘密。眼看着他在鬼差们的押解下,消失在远处,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有点萎靡不振,老也提不起精神来。
河边,我带的那一拨魂体没有一个舍我离去的,哪怕是排队轮到他们上船,在没有看见我们的时候,自动的后移。在看见我跟矮冬瓜出现时,他们欢呼雀跃,但看见手握皮鞭的阴差出现,又规规矩矩,垂头丧气的样子,不敢吱声。
我偷偷朝这群讲义气的魂体竖起大拇指,暗示他们继续过河。站在船甲板上,目睹黑沉沉波涛汹涌的暗黑水流,我的头有些发晕,急忙伸手撑住船舷,才稳住身形——
“你没事吧!”矮冬瓜被一大拨魂体护住在中间,倒是没有被押解魂体的鬼差发现。鬼障眼,也可以瞒天过海遮盖住矮冬瓜的气息跟人体具备的温度。
只不过他要受点苦头了,想魂体们皆是阴气森森的魂灵,他们身上除了冷森森的气息就是鬼气。跟他们呆久了,人的温度逐渐消失,跟鬼没有两样。
加之这里的温度可不是人能呆的地,那个冷啊!简直是冷到骨子里的冷,我跟矮冬瓜可以说是打着寒颤,咬紧牙关上的船。到了河中心,温度还在下降,我们两都冷得缩成一团,只差彼此抱在一起取暖了。
唯一可以驱寒的办法就是我要咬破舌头,释放纯阳之气,那么就可以驱寒取暖恢复自身的温度。但是,我不能这么做,要知道在这些魂体们中,如果继续保持原样,我们俩还能继续朝前走,一旦暴露我们是人的身份,那么其后果可想而知有多可怕。
比如鬼师,他是魂体,在被遣送到恶狗岭时,还可以用尸犬石应应急。要是我们被识破身份,让尸婆捉住,她不定会把我们变成她的鬼奴才怪。
尸婆不可怕,可怕的是三更寒虫子。要知道一旦我们被三更寒虫子进入大脑,那么就会变成比僵尸还恐怖的杀人怪物。
大白天我们可以跟正常人一般无二,到了晚上,特别是三更天的时候,我们会失去自制力,被三更寒虫子控制逼迫去杀人吸血来维持生命。如果我们在三更天的时候没有取得热血,其下场堪比野狗,说不定还更加可怕。
想到三更寒,我精神为之一震,必须要雄起,不能孬种。再说了,阴间我是来过的,只是那个时候是受黑白无常的指引,直接去了冥王殿跟枉死城。
枉死城,不就是秦广王的城池吗?可惜远水救不了近火,虽然在阴间我认识黑白无常,秦广王哪有怎样?
不知不觉间,暗灰色的雾霭中或隐或现一座古色古香,却异常阴森的城池。这就是阴间第八站,酆都城。
在进入酆都城之前,必经迷魂殿。
关于迷魂殿的事,鬼师早有告诉我。他说迷魂殿中有一个凉亭;凉亭中有一咕嘟咕嘟不停冒出清亮水的泉眼。泉水正是迷魂水,一般亡魂到达此地时均是疲惫不堪,必须要饮水,而一喝这迷魂水,才能嘴吐真言,如实禀报在阳间所犯的种种罪行,须得等候十殿阎王的审问,才能一一按部就班以罪轻重来判此魂该归往何处。
我跟矮冬瓜肚里有东西,就是那个包子。所以当我们来到迷魂殿时,众多魂体争先恐后去争抢泉水,我跟他却没有一丁点饥渴感。
看手持刀叉的鬼差把一个个饮水之后,吐露真言的魂体押解离开;如此下来,跟随在我身边的魂体所剩无几,迟疑片刻,我让矮冬瓜站在原地,上前拿出出关令牌呈上。
鬼差见令牌如见阎罗王,大手一挥,放我们过关。这也是土地公特别交代,令牌必须在关键时刻才能拿出来,至于其他就得看我们的造化了。
面对拥挤在泉水前的魂体,我跟矮冬瓜如果继续呆下去,必须得出事。
人家鬼差不是傻子,看你俩傻逼站在那,相当于在等死。说起来我跟他还真的傻,特么的人家是怕死,我倒好,不但不避讳,还巴巴儿的专门奔阴间来送死。
要不是为了灵儿,鬼大爷才会来这种不是人呆的地方。
郁闷中我跟矮冬瓜一边走一边警惕身边经过的魂体,怕的就是遇到尸婆潜伏在阴间的眼线。同时我也在寻找鬼夜,这小子就跟土行孙似的,转眼不见。
有时候我在暗自猜测,他会不会是被懂行道的人给送来的?而且这个懂行道的人还掐算出我一劫难,才特意送他来这里给俩只有人吃的包子。
包子的香味还在口里索绕,无奈鬼夜不知去向。
眼前就是酆都城。酆都城城门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死气沉沉,极其庄严,众鬼需要瞻望的行政单位。高得让人肃然起敬;望上看不到星辰日月,低头看不到土地埃尘。
可现在的酆都城无处不呈现出一种,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跟气氛。
城楼上张灯结彩,大红喜字比比皆是,大街上更是锣鼓喧天。我跟矮冬瓜尾随在扭秧歌的队伍后面,想要看见那顶熟悉的花轿,就在这时我听见凭空一声大喊:“李沐风收。”
乍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阳间的秦风在焚烧东西给我们了。
我跟矮冬瓜急忙掏出预备好的香,就在那点燃,然后神速的撤走。
香气息迅疾弥漫开来,凡是出现在大街小巷的鬼们,都被我点燃的这一柱特殊的香给吸引来,他们纷纷停住举动,贪婪的噏动鼻翼寻觅香的气息而来。
我跟矮冬瓜急忙离开,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一处隐蔽的地,用匕首在地上刻画出我的名字,然后在在名字周围画了一个圈,倏地一只雄赳赳的公鸡跟一条黑狗出现在圈子里。公鸡咯~咯的叫,黑狗摇头摆尾很是温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