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鬼差跳着奇葩的舞蹈,活脱脱就像是一字儿摆开的螃蟹,浩浩荡荡前进中。因为我对矮冬瓜有所愧疚,自不自然的跟这群由鬼差组成的迎亲队伍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样就引起了女灵媒的注意。
她抽出勾魂鞭,在半空中甩出了一个清脆的炸响,响声回音很大,就跟在我耳畔那般;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还生疼,眨眼功夫,我还没有来得及跳前一步,紧接着她又唰地甩了第二下,不过这一下没有在空中划动,鞭稍直冲我面门伸了过来。唰!刺骨的疼痛,我晕了一下,定睛看,这女的不就是被鬼夜杀死的尸婆吗?
在这个地方看见尸婆绝对不是好事,我必须忍耐;我咬咬牙,忍住疼,继续随着前面的鬼差学螃蟹左右跳跃前进。
尸婆打我一鞭,矮冬瓜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要不是我及时瞪着他,他丫的可就把事情复杂化了。
尸婆一鞭子摔打在我身上,见我没有反应,也没有停下,继续卖力的大跳特跳,也就悻悻然的离开了。
我吁了口气,要知道勾魂鞭一抽,你非死即伤。幸亏我有准备,在出发前在腹肌处放了护体神符,才不会被一鞭抽走魂魄。
尸婆出现在幽冥太子的迎亲队伍中,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尸婆时候阴魂不散,投奔了幽冥太子,专门帮他干一些见不得鬼的勾当,比如掠夺阳间美女魂魄,强迫其去阴间成婚,说不定除了灵儿之外,还有更多的女孩遭此厄运。
有了尸婆这个老妖婆的相助,幽冥太子更是有恃无恐。我跟尸婆有仇,恰巧这次被掳走的是灵儿,不知道尸婆公报私仇,还是故意想以灵儿来做诱饵引出我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我已经混入迎亲队伍中,只要不在发生意外事件,我相信应该很快接近那顶抬走灵儿的花轿。
无论是幽冥太子大婚,还是阳间有人去世,在去阴曹地府前都必须去阴间第一站。
也就是说下一站,应该就是鬼驿站。
由尸婆跟牛头马面带领的迎亲队伍必须要到鬼驿站去报道。
鬼驿站的前身,其实就是土地庙。一般刚刚过世的亡灵叫生魂,也可以叫做刚性幽魂,死者在死亡后,其肉身会自动产生四大分解;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也就是这个道理。
人一旦死了,魂体跟肉身分离,也就是身体的能量;能量的载体从身体中经过大概12个小时的时间分离出来之后,就成为一具无意识没有知觉的魂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
灵魂在脱离肉身的过程很辛苦,这种就像蛇脱皮那样,留下一具臭皮囊,离开的却是主宰整个躯体的魂体。
其实每一个地方都有土地庙,有些是阳间人肉眼看不见的。但是它却真实的存在我曾经在古镇遭遇到土地公的相助,看见在那座破朽的土地庙里就摆放了一张古色古香的棕红案桌,上有泥塑本地【户籍册】记载着本地的山川河流、人口牲畜、人员多少等等。
这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土地保一方人,一个灵魂的出生和死亡都要经过当地的土地庙的。也就是现在的鬼驿站,经过时代的变迁,土地庙逐渐被取缔,成为流行的鬼驿站。
幽冥太子再怎么耍横,也不能只手遮天,把灵儿私自带走,还得去鬼驿站注册入阴间的通行证,注销在阳间的阳寿。我在很小的时候,爷爷跟奶奶给我讲了不少关于土地爷的传说。
古来有之,土地虽然神位低微,但却是家喻户晓的正神,人人不敢冲撞。而且更是天下各路堂口和神界沟通的一个重要使者,上到表文的传送,下到拜金的焚化,都离不开土地公公的功劳。
现如今,土地公公更新替代,已经不能叫做土地公公了,应该叫驿站阴倌。
队伍连绵不断终于开始放慢脚步,有鬼们悄悄议论说是到了第一站鬼驿站。
要是在以前,阳间有人去世,立马就会有黑白无常带的阴差拿着勾魂牌和批票押着亡魂到土地庙通关;土地公公要打开本地【户籍册】进行核实,此亡人系属本地人氏,确实寿终正寝,又一一核实并无任何宗教信仰,便在批票上盖上本地土地大印,通行阴间。
现在我跟矮冬瓜在后面,却不知道前面是怎么处理灵儿魂魄离开阳间去阴间大婚一事,我急得抓耳挠腮,看那尸婆来来回回的走,也不远离,手握勾魂鞭,眼神很阴毒的往我们这边扫视。
心急如焚的我,不敢轻举妄动,却在这时,矮冬瓜这厮不知道是那根神经搭错了,竟然手舞脚蹈又唱又跳起来。我急忙拦住,却迟了一步。
一片死寂中,突然有这么一个冒尖的,当然会引起尸婆的注意。再加上我这么一冒头,那就更糟糕了,看尸婆一步步朝我们走来,我心说;狗日的矮冬瓜,你丫的搞什么名堂?
手持勾魂鞭的尸婆已经走过来,幸亏的是没有甩鞭子,而是冲我们一指,挥手大喝一声道:“把他们俩抓起来。”
在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尸婆不敢在这里造次,那是因为这里是鬼驿站;是通往阴间的第一站,也是首次从阳间到阴间的第一道关口,要是发生喧闹事件,会引起鬼驿站阴倌的注意,万一真查出问题,恐怕有10个尸婆也不够填补幽冥太子的恨意。
在鬼驿站那棕红色的案桌两边有两个通道关口,一个是直接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大路,一个是前往阴曹地府的黄泉路。一个关口光明万丈,一个关口漆黑无比。
我们来不及争辩,就被手持钢叉的牛头抓住,捆绑起来送到尸婆面前。
尸婆那双爆射凌厉凶光酷似鹰鹫般的眼,直白的瞪着我,就跟刀子似的穿透我的五脏六腑。一股寒气至后背直蹿后脑勺再到天灵盖,我极力镇定,目视前方,任由其他鬼差推推搡搡,也强忍住满腔怒火,不敢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
尸婆伸出尖细冰冷的手指,抬了抬我的下巴,满意的冷哼一声道:“看你这样,做一个普通鬼差可惜了,倒不如跟尸婆我混,有朝一日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我佯装很贪婪的样子,频频点头,压住嗓子变声道:“甚好甚好,求之不得。”
再看矮冬瓜,吓得瑟瑟作抖,见我还能应对自如面对凶恶的尸婆,他稍稍镇定一下,没有敢出声。
尸婆看向矮冬瓜,不屑的口吻道:“这只肥猪只适合给我倒洗脚水。”
矮冬瓜气得牙痒痒的,却也不敢吭声。有押前阴倌过来跟尸婆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什么话,然后阴倌跟牛头又叽咕几句,少顷俩丫的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跟矮冬瓜一脸诡笑道:“恭喜,驿站阴倌想看看你们的精彩表演。”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心拔凉拔凉的暗自道:完了。看来我跟矮冬瓜还见不到灵儿就有可能把命丢在鬼驿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