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礼教束博旧社会女人们一生一世的枷锁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她们喘不过气来。
三从四德,男尊女卑。
所谓的三从,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张晗母亲逆来顺受,明知道丈夫花心,到处猎色,无奈于有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枷锁套住她,不能有半点抗争的想法。
无论丈夫有多坏,这家还是得靠他支撑。
不能失去丈夫,也不能失去怀胎十月如今长大成人的儿子。
她哭喊中,求他们俩都后退一步。
父亲却瞪了一眼她,怒骂道:“都是你惯的。”然后又咬牙切齿、顿足怒骂张晗道:“你……你这个不肖子孙,当真为了一个下贱的戏子跟你父亲翻脸?”
母亲没有理会丈夫的瞪视跟狠斥,她以哀求的口吻,眼泪隐忍在眼眶里望着张晗道:“孩子,你冷静、千万别冲动,把那玩意移开吧!”
张晗不忍心看母亲这样,他果真听话,忙把手枪移开……
就在这时,父亲反守为攻、试图夺走紧握住在张晗手里的武器;两父子在母亲面前发生了武力搏斗,那把枪成为他们争夺的目标。
翻滚、扭打中,砰一声清脆的响,母亲应声倒地,唇角流淌出血线时,那眼睛还死死的看纠缠一起的父子俩。
父亲手指勾住的扳机还没有挪开,枪口冒出一缕淡色的烟雾。
张晗泪流满面,冲向倒在血泊中的母亲。
可是,父亲没有理会饮弹身亡的妻子,而是举起手枪气急败坏指着张晗道:“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今天我们就做一个了结吧!”
张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父亲说的了结是什么含义,他觉得母亲出事了,应该想办法送她去医院急救才是。
无暇顾及其他的张晗,抱起母亲就往外面跑。
却没有想到父亲拿枪抵住他的脑袋道:“孽种,老子现在就结果了你。”
张晗对已经失去理智疯狗似的父亲不予理会,抹去母亲唇角的血线,抱起她一步步走向门口。
“站住。”父亲怒吼一声,一字一句道:“你敢再走一步,别怪我狠。”
张晗看看怀里的面颊已经苍白如纸的母亲,毅然大步前进。
清脆的扳机勾动声,张晗闭眼,大滴大滴的汗珠就像雨水从脸上,发梢滴落下来。他在等待来自身后的重击,没有了母亲,他也不想活了。
就在关键时刻,一抹矫健的身影从天而降,接着是嗖地一声破空的轻响;一刀滑动的弧光从张晗眼前以凌厉的去势飘向后面……
咻~砰!金属相撞的脆裂声。
张晗没有回头,一心求死的他,浑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什么。
他木讷的抬头看向来者……却见他再次一扬手,一把亮晃亮晃的东西儿去势更猛……几乎是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吧!接着听见来自身后噗通一声重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倒地……
出现在面前的这位,是李笑。
也是他从一群地痞流氓手中棍棒下救出来的流浪子,他的真实身份不明、无人知晓,包括张晗也不知道的飞刀绝技。
李笑偿还了张晗帮助的人情债,却杀死了他的亲人。
那一刻张晗木头人似的愣住……
李笑局促、不安、惶惶然看向倒地气绝身亡张晗的父亲,呐呐道:“我……是为了救你,所以……”
“你不该发第二次飞刀的。”张晗呐呐念道。眼神呆滞,无比痛心的看向父亲,再看怀里已经没有了气息的母亲,她死不瞑目,是担心自己,还是在责怪他的不孝道?
老东家去世,新东家继承财产。
在李笑精心设计打点下,以张晗父母死于突发性心脏病的消息不胫而走;出于对少东家人品跟各种事迹,以及名气跟威望,没有谁对他父母的死亡起疑心。
张晗父亲本来就有心脏病,这是李笑在后来找人做了他私人医生的工作。
张晗埋葬了父母,放出来清儿。
清儿成为他们家的座上宾,她经常来教授他唱戏;唱的是穆桂英挂帅跟杨宗保那一片段,在后来战争形势紧张,他们所在的区域被岛国倭寇侵占后,不得已搬迁离开原来的城市去了很远很远一个偏僻的山村。
其实张晗身边的异性不少,他却不为之所动。
心系国家安危却有心无力的他有抱负,有理想,他觉得作为炎黄子孙就应该做一些对国家对民族有意义的事,不应该纠缠在儿女私情上。
而清儿却不同,自从跟张晗有过数次花前月下的相依相偎之后,就形影不离跟随在他身边。
她依赖他,
习惯了嗅闻他身上的那种充满热血、英雄气概的味道。
在他们那座城市沦陷后,在离开前清儿跟张晗约定,到了暂住地,她要跟他唱完穆桂英跟杨宗保的戏份。
可惜的是,在她看来那么简单的要求,他也没有满足。
兵荒马乱的年代,却不知道张晗最终流落在何方。
清儿的最后一次看见张晗已经转世,就是张铁嘴的儿子。
可自从她看见那一次之后,幼年的张晗就像人间蒸发失踪了。
人有尊严,鬼也要尊严。
清儿无非就是想要在张晗那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只要找到张晗,让他把为什么失约的理由说出来,清儿的怨恨会自动瓦解。
可人海茫茫,我到哪去找张晗这么一个人!再说了相似的名字多了去,谁知道哪一个才是清儿要找的人?
我要去的方向是县城,清儿不舍离去。
只好让她白天躲进我的衣兜里,晚上出来做她的鬼。
这是我走出大山所到的第一座像模像样的县城。
县城的总府是D市,D市总人口六百八十万,所管辖六县三区。
我要去的地方叫安龙县,是一座历经文革浩劫与盲目现代化大潮洗礼的古城。
古城留下了太多的老建筑。破旧不堪的建筑历经无数次的修修补补,没有改变以前的风格构造,之所以宁可修补,也不愿意以新盖旧,那是这些古建筑也是一份价值不菲的文化遗产,拆掉老房子也就意味着拆毁了历史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