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沐风,家在新林市、俗称古墓之村的怖寒镇;我们村没有其他特色,唯独墓地特别多,因为墓地多,屡见不鲜的怪事也多。
怖寒镇有一个屠夫叫黄三刀的,最近遇到一件诡异的事。
小镇卖猪肉的有几个,唯独这个黄三刀事多。
黄三刀满脸横肉,五大三粗,卖肉的缺不了肉吃,所以他浑身肥肉走路那是一颤一颤的抖。
黄三刀卖肉从不赊账。
可在一个礼拜前,他赊账了。
不但赊账,还赊了一个礼拜的肉账。
赊账也没有什么,你去问人要啊!干嘛来找我爷爷?
我爷爷是一位看风水,测八字、也卜卦的阴阳师。
黄三刀之所以得其名,那是因为他卖肉不地道;但凡卖猪肉的卖出水准,一刀下去,准点差不离,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之按照顾客需求,指那割那就成。
看他是怎么卖肉的?第一刀下去,用手掂住肉块往秤盘上一放,差那么点,给搭一块肥瞟肉,然后顺道割了那么一坨猪奶子算作人情送你。
可人顾客拿肉回家一过秤,丫的,刚刚好,不多不少是那么多斤两;如此、顾客吃了哑巴亏,还得说他会做人。
随同黄三刀来的还有另一个人,叫潘开福的。
故事还得从潘开福讲起。
潘开福妻子在不久前去世,据说说得了什么月家痨病死的,在临死前想要吃肉;可惜家里条件不好,男人没有满足她的要求,她在床上挣扎半月,张大嘴、鼓起一对大眼睛抱憾死去。
黄三刀认识潘开福,也知道他妻子,但就是不知道人家媳妇已经死了好几日;也就是这样,才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
人潘开福的妻子已经死了,可黄三刀偏偏说他妻子来赊账,欠下一百多块钱呢!
两人因为这事在小镇闹开了,有知道潘开福家里情况的,就做旁证说黄三刀污蔑。
潘开福妻子死时,他还去帮忙抬棺材的,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来黄三刀这里赊账买肉?
我在一旁听他们吵,觉得这件事黄三刀理亏,加上他在小镇人品是差评;就断定他一定是故意欺负人老实来讹人潘开福的。
再说了,哪有死人去买肉赊账的?除非她是……我不敢胡思乱想下去,端一张小木凳托腮看看爷爷,再看看两个争论不休的他们俩,不知道爷爷怎么来应付眼前的事。
黄三刀说得有板有眼、振振有词,说人潘开福妻子是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来赊账,也就是说天还大亮……
爷爷今天难得没有抽叶子烟,他捋着花白的胡须安静、沉稳的看着他们俩;然后对我投来征询的目光,知道爷爷这是在考我,基于此事,想我说出一个子丑寅卯来。
看他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难断真假。
我果断按照刚才的推测来定论这件事的真伪,我嬉笑一下,对黄三刀说道:“三刀叔叔,你就别欺负人老实,人家潘叔叔够可怜了……”话还没有说完,爷爷狠狠瞪我一眼,那眼神好像对我说:你算是白学了那么久,怎么就那么武断下结论?
我被爷爷犀利的眼神震住,面孔一红、吐吐舌头不敢继续多嘴……
潘开福却很乐意听我说下去,他一个劲的催促道:“沐风哥儿,你继续说。”
我瞥看了一眼黄三刀肥瞟肉的脸堆满黑线,又听见爷爷习惯性开场白的咳嗽两声。
爷爷的这个习惯有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咳嗽就是要说话了,潘开福跟黄三刀都齐刷刷,安静无声的看向爷爷,等待中……
爷爷的目光一扫两人,视线停滞在黄三刀脸上说道:“说实话,你霉运当头,头罩黑气才会遇到这种事,那都是你自身造成的罪孽。”
“啊……”黄三刀使劲的拍打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着满脸凝重神态的爷爷跟潘开福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申辩道:“老爷子你这话说得,我黄某人做事,方圆十里的群众都知道,我是做了好事不留名,赊账给人我可是自打卖肉以来头一遭,这就被坑了?收不到账,还得赖上一个讹诈的罪名?”
我不明白,这件事应该很简单的,爷爷也会皱眉头犯愁?他起身去了堂屋,丢下一个深深的叹息“唉!”
“老爷子这是干啥?”潘开福拿不准爷爷的举动和心里想法,看得出,他急切需要爷爷一句公道话,可是他老人家只对黄三刀说了那么一句颇有深意的话,对他的存在就像看透明人那种置之不理。
爷爷从屋里拿出一包碎米递给黄三刀说道:“你把这包碎米带上,如果潘开福的妻子再来赊账买肉,就把碎米挂在猪肉上,切记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好,如是惊动了她,小心你的狗命。”
黄三刀对我爷爷那是百分之一百的恭敬,不敢违拗一个字。
记得黄三刀的父亲曾经也是屠夫来的,杀生多了,死的时候那才叫个惨!!!
就像被很多可怕的东西掐住脖子,愣是在床上活活折腾了一个月,大呼小叫的就是不断气;要不是我爷爷出手,弄一血盆跟他平素用的杀猪刀摆在床底下,恐怕有他们一家好受的。
话说黄三刀拿走碎米,心下忐忑去了肉铺。
爷爷板起脸,背起手再次进堂屋;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张黄符。
潘开福伫立在那,也是心神不宁,他畏惧爷爷,却不敢擅自离开,就那么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眼瞄爷爷。
爷爷把符咒递给潘开福,郑重其事叮嘱道:“这个拿回去,贴在门口……”
“老爷子,你真怀疑是我老婆去三刀那赊账的?”
爷爷冷哼了一声道:“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不过她……”
爷爷瞪了他一眼,无比愤怒道:“你算什么男人?婆娘是因为你的原因死的,死了死了想沾点荤腥,你都不能满足,让她死不瞑目……”爷爷说到这儿,敛住眉头,凝重着嗓子道:“你回家安静的等消息,如果三刀那有问题,我喊沐风来通知你。”
潘开福千恩万谢的揣着那一贴救命符离开了我们家。
我问爷爷“你是不是要开棺验尸?”问出这句话,爷爷一愣,我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不敢再说话,就那么呆愣愣的看着爷爷,心里却在想:可要是平白无故的开棺验尸,要是出幺蛾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