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何佩凝走之前问了齐晨最后一个问题，你问的是什么道？

斩灵问道。其实是两个流程，斩灵之后自然就会问道。

所谓道。

乃是天纲地常。人世间最伟大的法则。

斩灵问道，四个字，轻轻松松谁都能说出来，但是又有几人清楚背后的真正含义呢。

齐晨回答何佩凝说：“这世界上从混沌而来，最后也会重归混沌。”

何佩凝听了之后，想起了盘古开天辟地的传说。

在盘古开天辟地之前，天地混沌如鸡子。所谓鸡子，也就是鸡蛋。阴阳混作一团。盘古开辟天地，分出阴阳，功劳最大，因此被道教尊为玉清元始天尊。位于三清之首。

齐晨的话实在是大有深意。

告别何佩凝。

齐晨驾起云彩，带着云老四慢悠悠地赶回天子山。来的时候匆匆，回去的时候不赶时间，慢慢悠悠就行了。

在天子山脚下，迎来初生的朝阳。

看到正有大部队下山。

齐晨咦了一声，落到山道上。魔教教众都跪下来。

领头的居然是姚小蝶。

齐晨问姚小蝶：“你急匆匆地下山，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

“极北诸族叛乱，魔相道顶不住了，姐姐派我去平叛乱。”

北地极寒，有很多兽人族、蛮族生活。

按照约定，魔教和北极宫平分北极。齐晨去过北极，那里的蛮族几乎还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齐晨很大方地免除了北地的赋税。因此名声在北地极为旺盛，被尊为圣人。

北极多年来，一直相安无事。

又有三道之一的魔相道镇守。

诸族慑服，又怎么会突然叛乱呢？

齐晨双手合在一起，对疲惫不堪的云老四道：“原来如此啊，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老四。”

云老四听到有热闹可以看，顿时又恢复了精神。

穿过城池、森林。历经繁华夏景与层层的林海，终于抵达一片荒芜。这一片荒芜漫长又巨大，好像永远没有尽头。黑色、裸露的岩石，黑色的土壤，少量的苔藓植物，以及肮脏的残雪，这一片构筑出北极。

历经两天的旅程，最后在一座巨大又粗犷的城池之中落下来。

城池上有巨大的尖刺，如同洪荒巨兽的獠牙。这些尖刺新有血迹，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战争。

城中早有魔相道的三位太上长老前来迎接圣教主夫人的大驾。

没想到御撵中首先出现的是齐晨的身影。

黑衣的齐晨一如往昔。

三位太上长老都拿捏不定齐晨此来的用意。

齐晨道：“我也好几百年没来北极了。这里被你们弄得很有样子啊。”

魔相道的李长老道：“都是圣教主领导有方，我等不过是敬遵圣教主的法旨，经营北极。”

齐晨道：“嗯，你们做得很好。那些蛮族又怎么会叛乱呢？”

李长老以为齐晨是来兴师问罪的，跪到地上说：“这件事我目前也不清楚。”

“连日交战没抓到俘虏吗？”

“只是略微交战了一次，对面折损了大约三百人，就没有再次进攻了，而我等也没有抓到高层贵族。之后紧闭城门，对方也不来城下求战。说起来，也十分怪异。”

齐晨道：“你先起来吧。你们办事我还算满意。这些蛮族没什么战斗力，我来就是看看北极宫在捣什么鬼。”

这一座城中的风景和中土完全不同，到处都透露出一股粗犷、朴实的风气来。

云老四跟着齐晨一路到了城主府。

刚坐下来，就听到城头的巡防官来报，城外诸族集结，准备了很多攻城武器，恐怕是要攻城了。

城主看向齐晨。齐晨问魔相道的李长老道：“如果我不来，你打算怎么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多少杀多少。”

齐晨点点头，“答得不错。你们魔相道果然把北地经营得很好。走，我们去城头看看。”

来到城头之上。

城下战鼓震天，弄得人耳膜都跟着震动。云老四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

城下有紫色的巨人，几乎有四五人高大，身边准备了许多石块。而穿着各种兽皮，各种兽化模样的蛮族，云老四也是第一次见到，只能看出什么虎人族、狼人族这些简单容易分辨的。

还有高瘦的兽人穿着兽皮，身上画着五色迷彩，拿着鼓棒，敲着巨大的战鼓。

若看蛮族军队的数量，至少在十万上下。

齐晨对姚小蝶道：“这里天气苦寒，一万年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几乎还是维持在蛇族当年统治时期的形态之中。”

姚小蝶道：“这里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许多秘密。以前我都太低估这里了。”

“这里本来就是被大多数人所遗忘的蛮荒之地嘛。”

“这里有十万之众，你打算怎么办？”姚小蝶问齐晨。

齐晨道：“靠你。”

“你就这么相信我吗？”姚小蝶问。

“是啊。姚小蝶已经练成《唯我独尊神功》，掌握阴阳两种神力变化。又有女娲三圣器护身，就算是我，也会觉得很难对付呢。”

姚小蝶金色眼眸盯着齐晨，哼了一声，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太懒了。”

这些蛮族虽然看上去阵容庞大，在顶级的修士面前，不过是一窝蚂蚁。

单纯的数量，毫无意义。

魔相道的人陪在齐晨的身后，有这位圣教主在此，没什么好担心的。

姚小蝶的手中果然两股神力交缠，形成漩涡。

金色的眼眸盯着城下。

如果是以前的姚小蝶，一定会享受杀戮，以及制作尸体傀儡的快感。

可是，一场昏迷之后，和女娲分身意志的交合，让姚小蝶本来灵魂中缺失的怜悯等诸多感情也回到了她的身上。

齐晨道：“你不要把场面搞得太大了，不然打扫战场会很麻烦的。”

姚小蝶点点头。

飞到天上，双腿扭在一起，变成一条金色蛇尾，眼瞳之中眼瞳之中也不再有任何怜悯的感情。

云老四还是第一次看到姚小蝶变身成这模样。惊诧地道：“哇，老大，嫂子这！”

齐晨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姚小蝶。

姚小蝶会用什么样的法术呢？

大概，姚小蝶用的法术会是只有她一个人才能用的法术吧。

姚小蝶的手中阴阳神力相互扭曲、旋转，好像两条蛇。

这蛇丢到地上，构筑出一头巨大白色蟒蛇。和这蟒蛇比较起来，城墙都显得是如此渺小。以这白蛇的身长，能轻松将整座城池盘起来。

地上的十万蛮族战士更加如同蝼蚁。

白蛇同样有着金色的眼眸，冷酷地俾睨地上生物。而姚小蝶站在白蛇的头顶之上。

在各个蛮族的神话之中，不约而同地提到一条蛇——尘世巨蟒。

这些神话当年从蛇族流传下来，不仅仅是一段神话，代表的是一段时光——蛇族君临天下的时光。

白色巨蟒动起来。

黑色的荒原无法承受白色巨蟒的重量，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齐晨笑道：“都说过让她不要搞得太大场面了。”

魔相道的长老已经看呆了。

姚小蝶的法术，不仅是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黑色的荒原上，白色巨蟒的尾巴横扫，如同台风过境，吹倒一大片的军队。

诸族叛军在大蛇面前完全失去抗衡的勇气。

这是超乎想象和常识的存在，让凡人只能顶礼膜拜，不能抗衡的存在。

太阳在姚小蝶的背后。

冷酷眼眸如同女神临世。

多年以前，女娲就是靠这武力慑服四海，万族臣服。

这一刻，放佛穿越到万年之前。

姚小蝶站在白色巨蟒的头顶之上，心里激动得难以自已。这是很奇怪的情绪，不应该是她生出来的，可是偏偏出现在她的心头。连带着，姚小蝶甚至能感受到女娲三件圣器兴奋的颤抖。

地上的人物如同虫子，可悲又可怜。轻松就能被碾死。

姚小蝶不免揣测，当年女娲是不是也怀着同样的心情来做这同样的事情呢？

这一切齐晨都看在眼里。

好像一个足够毁灭世界的怪物在自己的手中慢慢成型，心里有强烈的满足感，这是独属于大魔王的满足感。

白色巨蟒的鳞片反射阳光，是那么的美好。

但是城头上，魔相道的人就不这么想了，除了吃惊，就是对齐晨的拜服，一种天威难测的拜服。云老四更是找准了机会，狠狠地拍齐晨的马屁。

白色巨蟒无情地碾过战场，蛮族的军队四散而逃。

当年被蛇族支配的恐惧，早就变成口述传世的史诗和神话。

如今神话再次照进现实。

姚小蝶没有追击蛮族的军队。如果姚小蝶愿意，可以轻易杀光所有蛮族。但是杀光所有蛮族对姚小蝶来说毫无意义。只能让脚下这片荒芜的土地，变得更加荒芜。

巨蛇仰起头，正好对着太阳。

接着变得越来越小，最后又变成阴阳神力，回到了姚小蝶的身体之内。

齐晨搂住姚小蝶，自豪地道：“我老婆真是能干呢。”

姚小蝶别过脸去：“这又不算什么。”

对于魔相道是一场大危机，甚至求救于天子山太上宫。

可这对于齐晨和姚小蝶来说，真的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