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 出乎意料

蓝宇的话让卓一旋没办法专心，脑海里全部都是一直以来折磨自己的梦魇，摩运锋拿着枪指着雨森的后脑勺。任凭她多大声制止，也没有阻止枪声。

她愣愣的看着摩运锋，蓝宇有节奏的拍着裤腿，卓一旋像是受到了某种感应，她握紧枪，身体不由自主的靠近摩运锋，眼睛里没有光亮。

“卓一旋，我们······”摩运锋没等说完，后脑勺上就被抵上一把枪，他生无可恋的闭了闭眼，还真是个好时候！转过头的他没有看到蓝宇嘴边的一抹诡异的笑。

他眼神一紧，抬起手将他的手打到一边，转身继续往楼下跑，摩运锋骂了一句，正想着翻着去追他，但是一声毫无预兆的枪响让他停住脚步。

对了，还有卓一旋。摩运锋看了看已经跑出去很远的蓝宇，咬咬牙回头，全盛的怒气在对上她空洞的眼神之后增添了几分温和，他上前靠近她。

卓一旋警惕的握紧枪，摩运锋自嘲的笑了下：“你自始至终都想报仇是吗？”话刚刚说完，忽然觉得自己的问法很可笑，她独活的支柱就是那满心的恨意。

他想起盛慕雁告诫过他，卓一旋接受了心理治疗，期间不能受到任何惊吓和躁动，嘱咐他们最好少见面，不过，看这个情形，不论到了什么地步，她都无法释怀吧。

想到这，他已经没有知觉的心，忽然疼了一下，落拍的心跳声，让他稍稍皱眉，这个女人·····

“这样，也挺好，起码我终于明了了你对我的恨意。”

卓一旋的嘴唇动了动，接下来的举动让摩运锋十分不解。她歪着头看他，眼泪竟然从呆滞的眼眸里流出来，她举着枪的手也止不住的颤抖。

费了好大劲才将发出声音：“快······快走！”摩运锋此刻终于发现了问题的根本，那就是她无法控制自己，他转过头看到那颗冲击力极大的子弹镶嵌在白色的墙中，周边是切割圆润的弹孔。

她的枪法那样好，如果不是她有意避让，刚刚的距离她怎么会打不中他，不知为什么，知道她心意的摩运锋忽然闪过一丝窃喜。

像当初盛慕雁为了安抚受伤的他，主动将自己那份糖果统统放到他口袋里的心情一样好。他很想搞明白那是什么，但现在这个情形根本不允许他多想。

“想杀我，还是等意识清醒之后再说吧！”摩运锋快速上前，将卓一旋的手中的枪口握住，她下意识开枪，摩运锋快速绕到她的身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微型的玻璃管，单手打开在她面前晃了晃。

卓一旋的动作忽然软了下来，想让人抽走全部的力气一般，摊在摩运锋的怀里，他抱着她，鬼使神差的为她抚了抚耳边的碎发，小心翼翼的起身抱她下楼。

“卓一旋，你最好给我一个像样的解释！”究竟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季初被盛颖初疯狂踩耳机的举动惊呆了，他们这是明目张胆的背叛，蓝宇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他握紧她的手转身往楼梯口奔跑，盛颖初满心的欣慰。

单凭他这勇敢的背影。之前他伤害自己的那些就可以完全抛之脑后，可能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让她在衣食无忧和他之间选择的话，她依然会毅然决然的选择他吧。

当初，她介入盛慕雁和他，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发的喜欢抢夺盛慕雁的东西，而是对那个斯文的男人，早就情有独钟。她认为所有的将就都配不上他的好。

但是，季初忽然停下的脚步打断了盛颖初的臆想，她狠狠的撞上他的背，吃痛喊叫了一声：“好痛。”季初没有回应她，只是握着她手的力度加重，并且连连后退。

看到蓝宇拿着抢指着蓝宇，表情决绝，幽蓝的眸子里闪着蓝光，好像要将周边所有的活物集体冰冻一般，盛颖初倒吸一口凉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将捐献者杀死对不对！”季初牵着盛颖初的手已经是最完美的答案，但是他还是想听他亲口说。

一个满怀着恨意来找自己的人为什么举动如此的不坚定，明明对一个人丧失希望，为什么还是因为她的只言片语而放弃既成的复仇。

季初将盛颖初护到身后，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到了这个地步，我牵着的仍旧是她的手，面对懵懂的爱情，我好像也体会到了什么。”

说完可能觉得好像有些欠缺，尤其是看到蓝宇不解的神情。他补上一句：“这应该是你无法明白的，所有的恨都源自于恨。”他转头看着盛颖初，手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也只有爱能让一切消散。如果真的照他跟蓝宇商议的那样，将盛耀文的捐赠者杀死，即使不是他亲手为之，作为帮凶的他身上仍旧背负着一条人命，甚至是几世的恩怨。

他·······做不到。

“季初，你是爱我的是不是？”盛颖初期望的看着他。

季初若有所思，嘴角微微上扬：“你说呢？”他顺势将盛颖初抱到怀里，善恶只在一念之间，爱恨也是如此，他唯一能确信的不是自己的阴暗，而是庆幸。

“我果然才是那个给别人带来厄运的人，一生困苦不安，最后也不得善终，还害的我爱的人也······”盛颖初皱紧眉头，一向喜欢哭的她现在却很平静。

“我第一次觉得，用生命换句真心话，一点也不亏。”季初将盛颖初抱紧，不经意的侧过身，让后背朝着蓝宇。

受到忽视的蓝宇忍不可忍：“你们那么多话，实在是烦透了！”本来他不顾被警察抓住的危险跑来这里，是想好好看一场在死亡的恐惧中暴露人性的好戏的，他会将最后的赢家留下，带他一起逃走。

但看到这个情况，显然没有什么用了，他不需要没用的人。

蓝宇刚刚抬起枪，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警笛声，越开越大，他眼神一紧朝那两个相拥的身影扣动扳机，用嘴型说了句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