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夏日的阳光(下)
盛慕雁在四下游走,看着周围越发熟悉的场景有些失神,这个时候小时候的自己从身边走过,她的裙摆上沾上了很多奶油,轻薄的蕾丝黏在一起。
那个带着疑问的声音又来了:“裙子上为什么会有蛋糕?”
蛋糕?她扶住自己的头,她不知道!突然她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索性跟上小时候的自己,她发现自己远离了人群,费力的爬上一棵歪脖子树。
她记得自己从小的运动细胞就十分发达,所以爬树这件事于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盛慕雁细看费力是因为一只手里好像拿着个东西。
“那是什么?”
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切就清楚了,可能是隔得太远,她根本看不到,盛慕雁试图往前靠一靠,但是却发现自己竟动不了了。双腿像和这片草地相连了一般。
远处一个身着浅蓝色西装的男人,笔直的身形站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显得格外突兀,蓝色让盛慕雁很不舒服,总让他想起一个旧人,那个可怕的人。
那人缓步靠近那棵大树,他的脸也渐渐清晰,他幽蓝的眼眸让盛慕雁倒吸一口凉气,是他!不会的,不会的……
那人好像能看到盛慕雁,抬手放在嘴边,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姿势,脚步没有停下来,现在他离小时候的自己越来越近。而自己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丝毫没有察觉。
“慕雁!阻止他,别让她靠近你。”
她又何尝不想制止他,可是她张了张嘴,努力了半响终究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那人的手已经伸了过去,她别过脸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眼泪悄无声息的流下来。
盛慕雁的抽泣声在房间里回荡,丁清婉叹了口气,额头上一层细汗,拿出一个硬币转到了桌上,硬币飞速的旋转。即将停止的时候她重重拍下。
“盛慕雁,醒过来!”
果然,床上的人睫毛微动,因为睁开双眼泪又滚落了几颗,她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胸口,环视周围的景色,视线落在丁清婉的身上好像明白了什么。
“催眠术。”盛慕雁在黑手党的时候接触过心理学,深知刚刚做梦一般的经历是丁清婉在对自己催眠,包括里面那个一直存在的声音。
她抓紧手边的所有东西,努力掩饰自己颤抖的手。
“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难得的机会没有把握好。”丁清婉知道催眠她很不容易,因为她研究过心理,对催眠术早有防备,所以催眠者很难将她带入梦境。
“没关系。”不开口盛慕雁还不知道自己的声音竟如此沙哑。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在回忆小时候时,那些美好总是零星的片段,而盛耀文的训斥,尴尬的场面却记得格外清楚,还有那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丁清婉没有再说下去。
因为她注意到盛慕雁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虽然极力克制,但是全身依旧不停的颤抖,其它的倒是没什么,倒是这个男人,一定是噩梦的根源。
“你怕他?他是什么人?”让丁清婉震惊的是,黑手党让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竟然也有让其颤栗的人,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
盛慕雁直视丁清婉的眼眸,她的眼神依旧清澈,让丁清婉有些不敢直视,如果她的眼神中没有夹杂着那点恐惧的话,她会像往常习惯性的移开。
“蓝宇。”盛慕雁提起他名字全身忍不住哆嗦了下。丁清婉没有作声,倾诉是启发一个人记忆最好的治疗方法。
“他是个可怕的人,不,是魔鬼。”盛慕雁的口中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脑海里却出现他笑着的脸,不知为何,即便是他在笑,传递的讯号都是阴暗的。不仅如此,他的声音是自己残酷的梦魇。
“慕雁,逃走的话,我会杀了你。”
丁清婉轻拍她的肩膀,试图让她躁动的心安抚下来:“好了好了,我们今天不想了,你太累了,需要休息。”随着盛慕雁双眼紧闭,呼吸渐渐平稳,她的眉头却深深皱起。
从床下取出录音笔,她想这个谜题还需要宋昱亲手解开,想要直面恐惧的前提除了具备极大的勇气之外,还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对于盛慕雁来说,可能再也没有什么地方比宋昱的怀抱更安全了吧。
缪斯酒店。
宋昱停在缪斯酒店前,再三确定凌泽发给自己的定位,看来卓一璇修养的不错,已经开始有异动了,只不过晚了一步。
本来保安看到这辆白色的宾利并没有在意,但是看到下车的宋昱时嘴巴张的大大的,连忙凑上去弯下腰,刚刚抬起来就看到呈抛物线的钥匙正升到最高点,他伸手摇摇晃晃的接。
他接到钥匙松了口气,再次抬眼时却不见了宋昱的身影。缪斯酒店的总经理刚让秘书给自己砌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还没等尝到一口就被内线打断。
“我不是说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吗!”他的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把茶递到嘴边,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
“可是,是宋少……”
听到这个名字喝进去的茶又被他全部喷了出来,感觉到浑身的汗毛竖起:“什么!”
总经理顶着被烫红的嘴电梯都没等,直接从六楼跑下来,气喘吁吁的站在宋昱的面前,他发誓这是自己最快的反应了。
“宋少您来怎么没有提前知会我一下,这都没有好好准备,宋太太没跟您……”
“行了,我来不是入住的,不用紧张,我问你,最近这这两天有谁大量订过房间吗?”
总经理露出为难的神色,缪斯酒店向来十分抢手,房间都是要预定的,大量订房间的几乎天天都有。宋昱知晓他的难处,给他缩小范围。
“这其中有没有对房间的隐蔽性有极高要求的?”卓一璇做事向来谨慎,这算是她的一个习惯,入住的房间位置必须十分隐蔽,但又必须靠近通道口以便有特殊情况。
这点像给他提了醒一样:“的确是有个女人,看似温婉,但说起话来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好像叫卓……”
“卓一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