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十八年前1

十八年前。

这一年的冬天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冷，尤其是过年的时间，竟然被大幅提前。在一个没有网络的时代中，人们靠着连夜到火车站排队排队买票，过春节回家。

所以养活了一个不错的职业，那就是——“黄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火车站附近的一定是刑事犯罪的高发地区，住在这个地方的人都知道要提前回家的重要性。可是这年九岁的顾炎瑾，却全然不顾家长的反对。

他经常放学不回家，来到这片广场上厮混。要是顺便能认识几个黑道上的人，他觉得一天不吃饭都很开心。

天已经彻底黑了，顾炎瑾不知道自己还要在外面游荡多久，但是他就是不想回家。看着火车站来来往往的人群，还有推销自己家庭旅馆多么舒适的拉客人。这个复杂的社会让他格外有兴趣。

“你今天又来了？”

一个坐在广场上乞讨的老人引起了顾炎瑾的注意，他放下自己的书包，和老人坐在了一起。

“嗯。”顾炎瑾的容貌比起十八年后改变不多，只是一双眼睛，眼神没有如今这般狠绝英武罢了。

一看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童。和十八年后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你一个娃娃，这么晚不回家，来这里做什么？”

“我……”顾炎瑾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想了想回答，“就是过来看看，自己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真好。”老人叹了口气，“那么我想问问你，你看了这么长时间，知道自己以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了吗？”

顾炎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老人开怀大笑。

“行了孩子，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吧。”

“其实刚才我想说的是，我想要过上自己喜欢的生活，那种生活是无拘无束的，有一片天空任我自由翱翔。可是现在看来，这种生活是不切合实际的。”

老人捋了捋胡须，好奇地看着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成熟真是超乎他的想象啊。

“为什么不切合实际？”

“您看，那个人。他们应该是没有工作吧。但是您看那个人，每天都要为了自己的生计奔波。说他自由，当然没有工作所困很自由，可是他也不自由，为了挣钱要被局限在这里。我发现，人是不是自由，和有没有钱真的有关系。”

“是啊，现在的娃娃都被教育什么有了好的品行就拥有了一切，当然这是放屁的论断，这个世界上自然不是有了好的人品就有了一切的。我对这个世界很绝望。”

顾炎瑾看着一旁的老人家跟自己聊天，自己也是很开心的。

“您活到这个岁数，知道什么是自由了吗？”

顾炎瑾好奇地看着老者，老者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觉得我自由吗？”

顾炎瑾看着老者摇了摇头。

“您要迫于生计去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比如说乞讨。我觉得您不自由。”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即使你拥有了很多钱，你还是没有办法自由。不过有了很多钱，倒是可以做更多的事情，自由的空间更大一些吧。”

于是顾炎瑾深深地记住了这句话。

也许有些钱，就能够更自由吧。

过了几天，顾炎瑾依旧在这个地方游荡，他想要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是什么最赚钱。

“老陈，来来来，你试试这个。”

深夜来袭，顾炎瑾背着书包，然后看到了两个人在一旁揶揄。顾炎瑾好奇地走向他们，然而他们却对顾炎瑾熟视无睹。

两个人吃了药丸一般的东西迅速达到了一种难言的彼岸。顾炎瑾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好奇地目光投向了两个人。

他们的手中，有着药丸一般五光十色的东西。顾炎瑾的奇特行为终于引起了一旁几个年轻人的注意。

“小朋友。”两个一看便是社会上的闲散青年手插在裤兜中然后向顾炎瑾走来。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是天生就有领导才干的，这种人——如顾炎瑾，就有一种临危不惧的目光看着来人。

“来，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要是像一般的小孩子，怕是见到这种情形早就跑了，但是顾炎瑾不同，他的神色非常淡然地看着两个人，然后开口。

“我叫顾炎瑾。”

“那你告诉叔叔你们家住哪里好不好。”

顾炎瑾没有犹豫，反而直截了当的说：“崇文门外79号。”

几个男青年面面相觑，像是满腹狐疑。

“就知道胡说，这个地方岂是你能够住进去的。”

“说说吧，你们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情。”

男青年看着顾炎瑾，喜形于色。他们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看着顾炎瑾真是满心欢喜。

“小朋友，你看见那边的那个人了吗？”

两个男青年给顾炎瑾指着昨日顾炎瑾见到的那个老乞丐，顾炎瑾满腹狐疑，但是并没有显露出来由于，他只是平淡地回答：“我看到了。”

“看到了就好，那个老人家现在手中有一个包袱，你帮我们取过来好不好？”

顾炎瑾点了点头，之后男青年从他们身后的车上搬下来一个看似不轻的箱子。

“小朋友，你去的时候一定要帮我们把这个箱子带过去，听到了没有。”

顾炎瑾点了点头，几个男青年更是高兴了，他们把箱子递给了顾炎瑾。

顾炎瑾自然也不含糊，他拿着箱子半是拖动，半是提在半空，整整二十分钟，大抵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

“下次估计要换一个拉杆箱。”一旁的几个青年看着顾炎瑾费劲的样子，心中也是有点慌乱的。要知道这是他们第一次为老大运送大批货物。

要是这批货有问题，估计是他们死一百次都不够偿还的。

顾炎瑾拖拽着箱子来到了老人的面前，老者像是一座尘封已久的雕像，当他看到顾炎瑾的身影的时候，不禁心中一惊。

他带点责怪的神情看着顾炎瑾。

“你这个小娃娃，为什么……要掺和大人的事！”

顾炎瑾的神情到时如同刚才一般淡漠，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好点子，他不知道这个点子会让他差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