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让人放下所有防备，容许他进入你的心灵。宫主没有介意冰天雪避开的目光，只是关切地嘱咐道：“下次一定要小心一点，这种事情不要让它发生第二次了。”

这时，巨森星主突然指着悬台上欣喜地叫了一声：“快看，有人通过了！”

宫主回头看去，一个人跌跌撞撞从镜子中跑出来，虽然和其他试炼者一样是一副体力不支的模样，但是他的脸上却有别人所没有的欣喜和骄傲。

“恭喜你了，巨森星主。”

“恭喜姐姐。”

“哈哈，侥幸而已。”巨森星主开心地大笑一声，脸颊上一抹媚态更显妖娆，从那个人一出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是她带来的了，不过在这之前她却对不会想到，她带来的人居然有人通过了，而且还是第一个通过的。

那个人在高台上就远远地朝巨森星主挥手，巨森星主连忙飞上去迎接他。

“看她之前那副郁郁寡欢的模样，我还真差点被她骗了。”冰天雪带着笑意，对宫主说道。

宫主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道：“那是不过是她的心魔罢了，她总认为自己做的不够好，实际上，已经很好了。”

“嗯。”冰天雪回答道。

“若是观内的道长们都能做到和你一样就好了。”宫主突然这么说道。

“和我一样？”冰天雪不解，她的成绩不是一直不算好吗？

“是啊，”宫主略带笑意地回答她道，“你从来都不担心你的成绩，但每一次，你都有通过者，不是吗？你不像其他的道长们一样，整日关心成绩的好坏，但是每一次试炼，你的通过者不多也不少，却一直都有。”

“这有什么好的，在其他道长看来，我这是不务正业或者是没有上进心的表现啊？”

“不。”宫主坚定地否认了这句话，“没有什么真正的正业，也没有所谓的上进心，他们陷入了正业和上进心的泥潭，通过者也没有比你多出很多。而你从不在乎那些虚假的东西，所得到的却不比他们多，不比他们少。这正是你的道。”

“属于我的道？”

“没错，是你在道极宫内领悟多年所悟出的道，是属于你自己，别人无论如何都夺不走的道，是你最锋利的武器，也是你最坚固的盾牌。记住我这一句话：圣人不会去想他下一顿饭吃什么，这不意味着他下一顿没饭吃，相反，当该吃饭的时候，他吃上了，时间不早也不晚，量不多也不少。”

冰天雪虽然一时不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会将这句话带进生活中体验，她很确定，从宫主口中说出来的话，那一定是含有大道理的。“多谢宫主教诲。”

这时宫主的目光早已不在冰天雪身上，他看着那悬台，等着第二个通过试炼的人出现。

冰天雪看着宫主的侧脸，因为宫主很高，冰天雪站在他旁边仰望微微有些吃力。此时宫主身上已经没有了光晕，在大殿中灯光照耀下已经没有刚刚那般耀眼，反而有种一种纯朴，返璞归真的感觉。

冰天雪崇拜地仰望他，那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并不能跨越她和他中间那一道深渊巨壑，吴果道长应该是最接近道的人类吧，纵然冰天雪从小在道极宫的环境中长大，却远不能达到吴果道长的高度，要想变得和他一样，冰天雪还要付出不少的努力。

这时，又有一名道长指着悬台惊呼，冰天雪的思绪马上收了回来，她看向了悬台的方向，又有一名试炼者通过了试炼，而这一次，是从中间的那一面玄镜中出来的。

是天巧！那是她带来的！

“恭喜。”宫主没有回头，他看着悬台对冰天雪说。冰天雪听出了宫主话语中的笑意，她笑着飞上悬台迎接天巧。

“恭喜你。”冰天雪扶住天巧站立不稳的娇小身子说道。“就这点难度还难不倒本小姐。”天巧想装作小菜一碟的样子拍拍手，但是这一下却牵动了身上的痛处，搞得她小脸苍白，眉头紧皱。

伤虽然不会从玄镜空间带出来，但是对痛感的记忆是会带出来的。

冰天雪捂嘴偷笑了笑：“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不用了。”天巧摆了摆手，“我没什么问题，我要在这里等沐浩哥哥，我可不放心他。”

“那好，我和你一起等。”

悬台上，堵在悬梯前的人越来越多，将悬台挤满，这悬台不大，能容纳的人并不多，大约同时只能容纳不到一千人，甚至有些从镜中要出来的人会被推回去。当然，试炼结束了以后被推回去，是没问题的，重新出来就行了。

即使道长们不断地带着出来的试炼者飞走，悬台上还是人满为患，甚至不断有人从悬台上掉下去。每当这个时候，吴果道长就会一甩袖袍，一股清风自来，拖着不小心掉下来的人站稳。

大约一炷香时间，在又出现了两个试炼通过者以后，悬台上人慢慢少了，试炼者从镜子里出来的频率也不那么快了。羽魂这时跌跌撞撞从玄境中跑了出来，天巧和冰天雪马上跑上前去迎接他。

“怎么样？”天巧有些急切地问，“你通过没啊？”

冰天雪见他样子有些难受，不由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

“我没事。”羽魂摆了摆手，但是他嘴唇惨白，毫无血色，一点也不像没有事的样子。他全身无力，直接瘫软在了冰天雪和天巧的怀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我…我通过了！”

“什么？连你都能通过？这真不科学！”天巧听了这事儿，脸色都变了。她身为风巽家族的嫡系血脉，在家族中地位最高，待遇也最优，可她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通过这本初试炼，没想到羽魂这个战力才一晶的小子却说他通过了，这可把她气得不轻。

“是么，那真是恭喜你！”冰天雪脸上挂满了欣喜的笑容，好像通过了的是她似的。

“谢谢。”羽魂使劲儿才能说得出话来，可想而知他在玄镜空间内受了多么沉重的打击，“沐…沐浩呢？”

“还没出来，我们就在这儿等他。”

“好。”羽魂答应着，眼睛就已经闭了上。这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松懈，他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等悬台上的人陆陆续续都下去了之后，悬台上就只剩下冰天雪和她的两个通过者了。玄镜中，试炼者出来的速度也变慢了好多，现在大约两三分钟才出来一个人，而且几乎是不通过的。

大殿中又回到了试炼开始之前的时候，站满了人的样子，只不过现在下方正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这气氛很明显也很浓烈，即使冰天雪他们在悬台之上都能感受的很清楚。他们应该是想看看，这么变态恐怖的试炼，这些撑到了最后的人，能不能够通过呢？

冰天雪也等待着，宫主说，这一次她会通过三个，现在已经出来了两个，剩余还没有出来的试炼者当中，至少还有一个人是她的。

沐浩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是他呢？

这个问题都萦绕在三个人的心头，但是冰天雪此刻却强烈地希望不要是沐浩。

中间的那个玄镜波动了一下，看样子有人要从里面出来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都聚焦在这面镜子上，然而镜子里没有人走出来。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一只手从镜子下方伸了出来，紧紧抓住地面，然后拖动身子从镜子里面爬了出来。

羽魂一看那头发便知道这是端恨玉！冰天雪和天巧两人已经跑上了前去扶住了她。

“你怎么样了？”冰天雪急切地问。在玄镜空间中，即使你死了无数次，受了再重的伤，都不会带回现实世界中，但是你对疼痛的记忆还是会保留。所以一般的试炼者，即使失败了，出来以后要么像天巧一样什么事情也没有，要么像羽魂一样痛一下，休息会儿就好了，但是像端恨玉这样的还真是很少见到，居然连战立都不行了！

“你没事吧？”就连天巧也不敢关心她过没过，而是是关心地问她的情况。

“呜呜呜……”冰天雪却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失败了，我失败了呜呜……”

疼痛让她连哭声都变了声，冰天雪温柔地摸着她脑袋，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安慰她。

能够对疼痛的记忆如此深刻，让她在回到现实以后还无法站立，那她在玄镜空间中所受到的伤害该有多么可怕？冰天雪完全不敢想象，她所能给端恨玉的，只有她温柔的安慰。

悬台下面，虽然其他弟子和道长都不能看见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宫主却全“看见”了。

他看着那趴在悬台上的女孩摇了摇头：“好深的执念……”

这个时候，有四面玄镜同时波动，四个人几乎同一时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都是通过者。

天巧一边和冰天雪一起安抚端恨玉，一边看着玄镜，她看着玄镜的目光变得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