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打我,简直胆大妄为,臭女人。”欧少宸见她仍然是那样拼命地挣扎,眼眸里扑闪着的是冰凉彻骨的冷笑,他卡在喉口的手掌挪开,但是施加在她脸部、身躯上面的暴力残打却越来越大力和凶狠。
“痛。”不知为何他骤然变了性情,珞蓝感觉身体的痛感就想要裂开血痕一样,她拼力抵抗,可无奈自己身子娇小,而他身高体健,所以即便使劲气力也无济于事,自此唯有紧咬住嘴唇,忍受着他的肆虐。
不可以!不能让他这样活活打死自己!顷刻间,珞蓝仿若听到了一阵婴儿啼哭的声响,她逐渐消极沉沦的意志陡地觉醒。
她必须反抗,必须成功解脱他的桎梏,她上齿紧咬下唇,心里默念着阿拉伯数字,当意念喊道“3”时,全身的细胞都开始发挥力量,终于成功把他推倒在地,而她的身心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徜徉。
在珞蓝光顾着嗅息新鲜的空气时,却惊觉被自己推倒在地的丈夫侧躺在泳池边,昏睡过去。
她先是帮自己穿好衣服,随后探至他的身边,却不敢离他太近,唯恐刚才的惊险一幕再次上演。
“阿宸。”隔着一小段距离呼唤着丈夫,却丝毫的不到回应,珞蓝装着胆,伸出食指放在他的鼻孔处,好在喘息依旧,人无大碍,可是他为什么会昏厥。
带着疑问,珞蓝四处奔走,叫来帮手,把欧少宸扶进卧房,等到他躺在舒服软适的床上时,却察觉到昏迷中的他眉心紧锁,表情似乎极为压抑和痛苦,便问向负手站在一旁的管家:“刘伯,你说阿宸这是怎么啦?”
刘管家还没张口回答,就发现了女主人脸上的淤青和脖颈处的红指印,面现担忧道:“少奶奶,你这副样子,难道被少爷打了吗?”
尽管她没有直接作出回答,但刘管家却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开口把心里知悉的实情告诉她,但如若不讲搁着又憋屈得很,而且还未她的遭遇感到不忍和怜惜,良久,在一番权衡后,他终于说道:“少爷他患了狂躁症,随时随地都会发作。”
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回想起泳池边发生的凶险场幕,珞蓝忽然释然:原来他对自己痛下狠手是发了病,并非有意为之。
虽然这样思索着,但珞蓝又觉奇怪:“怎么没听阿宸提起过?这种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延续的?”
“就是此次醒来后,他不说就是不想您担心。”刘管家轻声叹着气又补充一声,“你一直想要与少爷复婚,但他却怕自己不知何时会发病,会伤及您,所以不舍且不忍许下诺言,其实他潜意识里还是非常想与您再走到一起。”
获知实情的珞蓝双眼空洞的望着阳台,望着外面照旧明媚灿烂的光亮,她却想指天问地,究竟他们夫妻还要遭受多少不可预测的艰难困阻才可以重见光明,才能够风雨无阻。
待到夜幕睁开睡眼时,欧少宸也慢慢清醒过来,他下意识的翻身调整躺姿,明眸聚焦到一张娴婉可人的俏脸,她微闭的眼睑正对着自己的脸,那伤痕密布的手里甚至还举着汤匙。
见此光景,他英俊的脸庞噙起几丝感伤:即便小心翼翼不想伤害她,可还是虐待得遍体鳞伤。
想着,欧少宸本想在不惊动妻子的情况下,把她手里的负重物取下,谁知还是将其惊醒,她张开惺蒙的眼睛,发觉他已然苏醒,遂展露笑颜轻声说道:“醒啦!饿了么?我给你熬了小米粥。”
话一出口,她便默默的端起暂搁在床头几上的粥碗,翻搅着里面黄灿灿的黏稠之物,尔后勺了一口送到欧少宸嘴边,欲喂其喝下。
闻着鼻际间香甜甜滋滋的味道,欧少宸瞅了镇静的娇妻一眼,顺从的将那口粥含入口中,使其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等到舒服感流遍全身时,猛然握住她又一次勺粥的举动,哀伤道:“蓝,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闻言,她低头望了望身上狼藉的青紫色,感悟着皮肤处传来的阵阵疼痛,联想起下午时光自己与丈夫的贴身肉搏,却淡淡一笑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明白,无需你多费唇舌。”
外面的树叶被微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响声,从房间极目向远处观看,那副风景好像大海起伏时的波涛一样宏伟壮观。
他翻身下床,走到柜子里取出一个备用药箱,接着又吩咐仆人送上来些许冰块,在沙发上就轻轻在其脸上推移着,生怕弄疼她,会让她的痛感更强烈。
冰块传达出的透凉触感,果然减轻了淤青带来的灼烧刺感,珞蓝任由丈夫小心谨慎地补救着自己的过失引致的恶果,心里犹如涓流淌过,暖意毕现。
随着手里的冰块逐渐化成一滴滴清液,欧少宸从药箱里取出消除药水在她颊边、胳膊上,手肘处,但凡受了伤的地方逐一上着药,他深邃的眼眸里的心疼意韵分外明然于心。
待得检查完所有的伤口,望着那大大小小的淤青肿块,他的心痛和自责毫不少于珞蓝所受的痛楚,这景象真应了那句老话“打在爱人身,疼在自己心”。
珞蓝捕捉到丈夫神情里的愧疚,扬起微笑劝道:“干嘛一副难过的样子啊,你又不是故意的啦!”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可不可以严肃点。”她越是极力挤出微笑,越如手执藤条鞭笞着自己的心。
“我是受害者哎,你的态度可不可以温柔点啊?”珞蓝娇声说道,继而伸出手指抚在他拧成结的眉宇处,一遍遍按摩着,仿佛想抹去他的忧伤,失去他的不安,“阿宸,我真的没事呀!想当初我们刚确定契约关系时,你也常使冷暴力呢!”
她的话使得欧少宸一时语塞,刹那间,他顿感自己当真属于肆夺暴虐者,而珞蓝在他的身边遭受体验的都是无言无尽的折磨与煎熬。
他眸中的歉意不消反增,珞蓝恍然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可及时补救只怕会有种欲盖弥彰之态,遂沉默着不再开口,脑子里努力搜罗着可以让他重新开心的方法,可叹的是头脑就像生锈了般拐不过弯。
“怎么不说话啦?你不是超能讲的吗?”感受到妻子的缄默,欧少宸隐忍道,“现在清楚了我的病情,你还要一直催着我和你复婚吗?”
“阿宸,小小的曲折根本难不倒我,你别指望用病做借口把我甩开。”珞蓝静视着丈夫幽深的眼底掺杂着无奈和悲哀,即想用自己的真心暖化他那颗躁动不已的心房。
“丫头。”欧少宸轻唤一声,厚唇微启,可当对视上她那双清澈纯真的眼神时,又一派欲言又止的表情。
见势,珞蓝才不愿意去揣摩他内心此刻的想法,自顾说道:“以后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必须让我知道,凡是被你蒙在鼓里,并不是一种保护我的方式,你记住啦,如有食言,我决不轻饶。”
丈夫的宠爱全写在脸上,珞蓝亦想让其知晓她希望融入他的身心深处,分担所有的喜怒哀乐及酸甜苦辣。
全副心思皆放在家庭爱情婚姻之中的珞蓝完全没有发觉,其实他不愿复合的背后还有其它无法说出口的因由。
她低眸瞅着自己身上紫药水覆就的斑点,笑得天真无邪:“我素来喜欢紫色,一直想把这种颜色的一切有关物品挂在身上,没想到今天却也如此特别的形式圆了自己的期望。”
知道妻子这么讲只不过是在抚慰自己,欧少宸立马拉下脸,抓起冰凉的毛巾,继续替其安抚着其脸上红肿的伤口。
发现他脸上的阴霾越加深沉,珞蓝覆唇压在他炙热的皓齿上,企图用自己的甜津与柔美熨平他不欢的情绪。
那一刻,欧少宸不可自拔地陶醉在娇妻主动献上的香吻里,火热的灵舌与她的甘甜互相厮缠在一起。
“今天已经是你第二次勾引我了,以前的你不喜欢这样,也极少主动,今天貌似性格骤变嘛!”从她的唇腔中取出长舌,欧少宸的手攀上她的长发,放任着她的煽情挑逗,“难不成生了孩子,母爱泛滥的你愈发闲不住情欲的骚动。”
“去你的。”经过激吻后,珞蓝的唇显得更为红艳,她舔舐着残留在嘴边的芳香,转而严肃且真挚道,“我只不过需要你知道为了这份爱,我愿意付出全部精力去挽留与维持,我们组建的小家庭,但凡缺乏一位都会不完整。”
冷静地望着她,沉浸在她的深情里,欧少宸的眼眸掠过几抹不易察觉的落寞,那份光色恍若在告诉世人他千真万确不是一个配得上珞蓝倾尽所有的老公。
他毫无反应,珞蓝以为其没有在最快的时间里将自己的言辞消化殆尽,遂正儿八经道:“如今我们有了小公主,家庭的核心组织已然形成,而你作为主心骨更是不能离职,未来的重担你得负责,何况你还讲过要生一个足球队的嘛!”
“蓝,我会对孩子但其责任,会爱你到底,但我们的结合我真的无法保证。”纵然她道尽措辞试图与丈夫再去民政局领回那个红本本,但从他的态度里,似乎她的美梦自必要破灭。
“为什么?咱俩的复合果真那样艰难吗?”珞蓝实在想不透他没有结合欲望的缘故,“你是担忧自己的病情会连累我吗?阿宸,我不在乎,真的、一点都不在乎,爱完全可以包容一切。”
“我爱你,但我再讲一遍,不会复婚。”欧少宸扔下一句略显严厉的言语,转而他触及妻子眸子里的水光,又突觉不忍道,“不要怨我,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到那时即便是我要求着你与我重新走到一起,你怕是也不会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