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集团无需贷款就度过危机,沈郁馨对此心怀芥蒂,本来她预备趁欧少宸面临挫败时让其迎娶自己,谁知事态发展超出了她的设想,那口怨气她当然无法吞咽。
那日记者发布会过后,沈郁馨紧随满面春光的上司闪身而入总裁办,随手关紧门后,她扭动着无比袅娜的腰肢缓缓贴近他身边。
端坐真皮椅上的欧少宸感受到缱绻的情意,腾地站起身,赶在她做出下一步行动前表明了立场:“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瞧着他星眸里的认真,沈郁馨执拗地令自己陷入无限的遐思里,怎么也不愿相信他欲和她划清界限,她语气柔弱道:“你是不是怪我爸见死不救才想舍弃我们这份感情呢?”
忽略她眸子里的沉沦与空洞,欧少宸凛色道:“首先,我这么做与沈行长并没有莫大的干系;其次我乃已婚人士,于情于理都不应耽误你的终身大事;再者咱们并没有确立朋友以外的非正当关系。”
领会到他的决意,沈郁馨生怕自己与他斩断联系,遂急急说道:“我不在乎,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即便名不正言不顺我也无所谓。”
“可我在意。”尽管相信自己魅力尚存,但在面临沈郁馨执著爱意的一刹那,欧少宸还是觉出了一丝不自然感,“你的倾慕让我窒息,让我有一种接受不起的体悟,总之,咱们好聚好散。”
“我说过我会努力让你回心转意。”沈郁馨坚决不放手,“从你答应我爸让我担任财务总监的时刻起,咱们就难舍难分了,你别指望用完贷款后就过河拆桥。”
“贷款我会按时补还。”欧少宸下定决心要割弃与沈郁馨此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便去意凛然,“我和颜经理的结合实属不易,我不会放弃这份历经考验的情缘,因此需要回心转意的确实是我,但对象却不是沈总监你。”
表露心愿后,欧少宸顾不及呆立原地的女人,迈开矫健的步伐便出了办公室,他的目的地即珞蓝的家,他要去恳求妻子的原谅。
将车开离地下车场,欧少宸手握方向盘,脑海禁不住构想着与珞蓝见面的场景,他思忖着道歉的各种方式。
在都市的十字路口,欧少宸停下车等候交通灯转变,突然他的心脏传来一阵刺痛感,蹙起剑眉深觉百思不得其解间,一个瘦弱纤细的身影闯进眼帘,他忍不住轻呼道:丫头!
绿灯适宜亮起,欧少宸连忙发动车辆紧追上去,快要靠近珞蓝身边时,他打开车窗急切唤着:“蓝,珞蓝!老婆!”
熟悉的声音袭动着珞蓝的香耳,她略微顿足后头也不回一味往前走去,丝毫没有想要理睬车内人的念头。
见状,欧少宸将车加速超越珞蓝,随后从车上跨出站在她的眼前,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语调极尽央求:“丫头,我知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拾眸对上丈夫一双流露着温暖挚爱的明睛,珞蓝受伤的心并未有片刻的释然,她顺着他的话问道:“你一声知错就免去了自己的责任,你让我情何以堪?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我今天与你回家,难保相似的经历再度发生。”
欧少宸的俊脸上漾起涟漪,他呆呆地凝视着爱妻,心口仿佛有一块大石头压着般难受:原来夫妻之间的情分如此脆弱,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尽管心绪低落,但他依旧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是让妻子重给自己证明爱意的机会,因此他急盼盼道:“我已经彻底断了和沈总监的关系,现在的我们连朋友都不是,蓝,我真的悔不当初,原谅我吧!”
“爱情不是伤过一次又一次之后在摇尾乞怜。”纵然珞蓝心如鼓敲,她还是佯作冷漠道,“我是个爱情至上者,我的感情世界里一片澄澈,绝不容许有人玷污它,而你险些成为污染那方清池的罪魁祸首,所以我不敢再信你。”
“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你舍得放弃吗?”动用其感情攻势的欧少宸说话的语调溢着忧伤。
他的询问俨如一颗催泪弹,珞蓝瞬间热泪蓄满眼眶,她在心里连声哭诉:我们因一纸契约结缘,自此以后,我对你怀着一厢情愿的爱慕,哪怕你令我屡次伤心欲绝,我还是对你一如既往。
纵是我出国进修仅仅为了逃离我们这份伤痕累累的爱情,但皆因缘分未断,即便考验重重,我俩还是排除万难结了婚,爱得格外艰苦,你叫我怎么甘心放手?
你也知晓我们的相爱来之不易,那你为什么还要拈花惹草伤尽我的心呢?
我以为你失了忆,我以为你不珍惜这份感情,我以为你对我这个糟糠妻是虚情假意,如今你倏然回头表露真心,我倒是骑虎难下,你要我怎么是好?
为了不使丈夫洞悉她的软弱,珞蓝奋力隐忍着泪水不令其掉落,良久,她拾起水眸睨向丈夫,反问的声音分外淡漠:“舍得又如何,不舍又该如何?”
“你不是绝情的人,你对我还有情愫,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在背后为我着想,帮助公司渡过难关了。”乌黑的眸子仔细看着妻子,欧少宸深信她对自己的情意。
“你不要自作多情,无论我在背后做了多少努力,那也是看在我曾经是AES一员的份上,与你无尤。”纵然是谎言,珞蓝也要说得理直气壮。
闻言,欧少宸的眉宇间显现浓郁的错惋之色,他说道:“蓝,你要我怎样才愿意回到我身边?”
“除非你能让河水倒流,让太阳从西边升起,否则我们均无法回头。”冲口而出的话只是珞蓝大脑发热时的荒诞之谈,她的内心对此极富刁难的言语并没有期待的可能性。
孰料言者无意,听者有心,欧少宸俯下身,凑近妻子,眸光熠熠闪光,数秒后他以重复的口吻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做到令水倒流,使太阳逆天升起,你就完完全全不再生我的气,心甘情愿跟我回楚家?”
没料想丈夫对自己胡诌的话语上了心,珞蓝迟钝好久后觉得自己唯有顺水推舟才能达到差强人意的效果,遂淡淡道:“我一言既出,百口不辩。啊,阿嚏!”
看到妻子拿着面纸捂住鼻子的模样,欧少宸怜爱道:“你感冒啦?这么不小心照顾自己?如果你身在楚家,便能让张妈给你煲糖姜茶了。”
“哎,你无需对我嘘寒问暖的,咱们现在还处于冷战期间,本就不应该有交流。”珞蓝吸了吸鼻子,语气固执道,“何况夏爸如今和我住在一起,他自会料理我的身体与健康,所以就不劳烦你挂心了。”
撂下此句,珞蓝推开身前的丈夫,姗姗往家的方向迈开脚步,阳光下,她的靓影与明媚的光辉融为一体,就像一幅清新脱俗且动感十足的水墨画。
经隔一夜不见欧少宸有一丝动静,这倒令珞蓝愁苦不堪,她的心扉深处本就没想过要舍弃自己的婚姻,自此她唯恐丈夫完成不了那刁端的要求,他们的关系便会南辕北辙。
她辗转反侧地度过一晚,睡眼迷蒙中她似觉天空出现了丝丝点点绚丽的朝霞,夏日的季气弥漫着犹如薄雾般的热气。
房门被人敲响,珞蓝从懵然朦胧的境界里坐起身,当那阵阵的“咚咚”声听得真切时,她才回应道:“夏爸,是你吗?我就起床了。”
她一骨碌从床上翻身而下,随即跑至门边轻快打开,当双目对上孟震东慈祥的面目时,便揉着惺忪的眼眸问道:“夏爸,你很少会在早上叫醒我。”
“刚才你公司的秘书打电话来叫你回去一趟。”孟震东的鹤发随他的举动欢舞着,那神情里的严谨让人无法辨识他话语的真假。
果然,珞蓝当真之余,摸不着头脑嘀咕道:“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已经递交了辞职信。”
“或许臭小子没有同意你离职。”孟震东脸上牵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继续消除女儿的困惑道,“总之电话我接到了,为了防止中间有误解,你还是去看看情况吧!”
珞蓝看了一眼父亲,继而耸耸肩刚欲答应,又听到他说:“楚氏集团如今也不知道被那臭小子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以敏,不知道我待会能不能和你一起去公司呢?也顺道看一下你工作的环境。”
“没问题啊!”眼见父亲如此主动要亲近自己的生活,珞蓝自然求之不得,“夏爸,你等我半个小时哈!”
等收拾妥当后,珞蓝便开着兰博基尼载着父亲向S.E集团所在的领域出发,在行驶过程中,她发现父亲拿着手机一直点戳着,遂心感好奇道:“夏爸,你和谁聊得起劲呢?
“诶,我不是在聊天啦,我听叶妈说最近有一个关于老年人益脑的智力游戏,这不我正在尝试呢。”孟震东稍微顿了几秒钟,尔后嘱咐道,“这个时间点是上班高峰期,你不要三心二意,仔细开车。”
虽然被父亲用言语炮轰,珞蓝嘟起的樱桃小嘴依然漾着丝许最暖心的笑容:自从妈去世后,好久没听到有人在我开车时喋喋的叮嘱了,嘻,有亲人在身边的感觉真好!
二十分钟后,珞蓝将车驶入车库,当她从驾驶位走出的那一刻,就目睹到一番奇怪的场面,停车场所有的人皆在踏步后退。
就在她满腹疑团时,孟震东又适时在她耳畔提醒道:“这样的场面百年难得一见,倒有点像时光倒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