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昨日重现(1/1)

夜,对有些人来说是很短暂的,就像小沈阳说的“眼睛一闭一睁就过去了!”但是对那些孤独的女人,夜是那样的难熬,反反复复孤枕难眠!

而此刻的许钟,再次躺在了甲板之上,望着南国夜空的漫天星斗,享受着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聆听着大海动听的鼾声。

大海每一次温柔的轻吻,船体都会被抛起一些,就这般晃晃悠悠载沉载浮,伴着月移日升,再次月上中天的时候,机船抵达了一个小小的无名港口。

于是,许钟知道,自己再次踏上了祖国的宝岛。

之所以选择这条路,那是因为许钟不想留下什么把柄,可是,他真能低调行事吗?

宝岛台湾,地质矿产资源丰富,广阔的植被孕育着无数珍稀的动植物物种,独特的地域条件,也形成了多彩的人文自然景观。以上林林总总,方才成就了她的宝岛之美名。

从卫星地图上看,台湾就像是一只畅游在海中的鲸鱼,又像一头翻身戏水的海豚,那么的神秘可爱令人向往。

许钟下船后,刀哥开走了机船,许钟没有问他去哪里,正如他也没有问许钟来干什么一样。许钟找到一个杂货店,买了几张电话卡,然后开了手机。

经过艰难的交流,许钟知道现在是乡下,最近的城市是高雄,从高雄到台北有很多种办法,火车、汽车、飞机都行。老乡虽然操着土语,但都是炎黄子孙,还是相当热情的。

许钟此行的最终目的地就是台北,小田芳子就在那里落脚,据说,信义社的总堂也在那里。

坐了一辆公交,不少乘客都是高山族的打扮,很热情的跟许钟攀谈着,原来他们是出来旅游的,终点正好是高雄市。

在车上,这帮耐不住寂寞的老乡扯开了嗓子,唱起悠扬的山歌,一下子让许钟心头的阴霾淡了许多,同时也让他提前领略了一番宝岛的风土人情。

许钟耐不住寂寞,也唱了一首“小哥”的代表作《一剪梅》,带了些许鼻音,竟也模仿到了七八分的神韵,立刻赢得了满车的喝彩。看看鼓掌的多半的大叔大妈,许钟一阵狂汗,看来自己在中老年人里面还是很有市场的吗!

两个小时,到了高雄,乘客一一上来同他这位大陆客握手,并希望他留下联系方式,最终被许钟婉拒了。

打了一辆出租直奔高雄机场,向的哥了解了一些情况,原来的哥普通话还比较纯正,说起来祖上还是西京人,也是四九年跟老蒋一块搬过去的,听说他爷爷现在都后悔了。并不是去了台湾都发展得好,也有相当一部分很失意,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思乡之情愈演愈烈。

因为谈得比较熟,的哥给了许钟一张名片,说只要在台湾,用车都可以给他打电话。许钟这才想起,台湾原来真的不大。

拿着名片,付钱下车,看了一眼的哥的名字,孙超。

走到机场门口,许钟看看四周没有什么禁烟标志,这才摸出烟盒,抖出一支中南海,点着了抽上,他到机场没有打算坐飞机,只是咨询一下。

在远离大陆的宝岛,人工排放一点一氧化碳还是满惬意的,许钟满意的喷出一道烟雾。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个正在表演的街头艺人,一副西部牛仔打扮,旁边已经围了不少各个年龄、肤色的人群。

许钟也走过去,远远就看到那是一个外国人,很面善,戴着一副墨镜,娴熟地弹着吉他,一首美国乡村音乐《昨日重现》悠扬的从他指尖流出,配合着他沙哑的嗓音,淡淡的忧郁,将这首怀旧经典老歌演绎得非常到位,引起了在场所有听众的共鸣。

真的是可以将听众带入到美丽、难忘,却无法重来的昨天。

……

EveryShalalala——

……

Everyshingalingaling——

……

It'syesterdayoncemore……

在这悠悠的歌声中,许钟似乎真的回到了昨天,有儿时嬉戏的身影,有师父的童颜乌发,有萌动的青春,有大学的校园时光,还有 第一财团当家人柳生景富坐在一起。

柳生景富托着一个陶土茶盏,面对首相小渊敬三,丝毫没有敬意和怯意,反倒是小渊敬三那是不是扫向柳生景富的目光,有着些许灼热。

“没想到小田筱男就那么死了?”柳生景富幽幽一叹,说不出的怅惘。

“是啊,知己和值得敬佩的对手同样难求。”小渊敬三附和道。

“小田筱男啊,能够寿终正寝,真是太便宜你!我应该说你睿智还是愚蠢呢?你应该知道许钟是我们的敌人,还要让他继位,这是逼着我们灭掉山口组啊!”

小渊敬三道:“山口组根深蒂固,在我国有着悠久的历时,渗透到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所以,要想连根拔除,还要依赖柳生兄的支持。”

“对付许钟,我自然不遗余力,但他是条疯狗,我们必须做的隐秘,而且要有足够的把握,一旦失败,后患无穷。”

“柳生兄放心,山口组本来就不是铁板一块,组内几大势力早已跃跃欲试,这一次,小田筱男的遗嘱根本就是内讧的导火索,咱们先让他们自己来个狗咬狗,待两败俱伤之时,坐收渔利。”

柳生景富冷笑着点点头:“好,好。”

就在这时,一位秘书官走了进来,在小渊敬三面前躬身道:“首相先生,有结果了?”

“怎么样?”柳生景富随口问道。

“许钟轻松获胜。”

柳生景富哈哈笑道:“这是意料中事,首相,你这一次也赢了不少吧!许钟赢了,山口组就完了。”

“没错,山口组根本就是一个不稳定、不和谐的因素,早就该取缔了。”

柳生景富讥笑道:“那你怎么不早动手。”

“我……我一直在筹划。”

穿着和服的柳生景富站起身来,道:“首相好好筹划吧!柳生就不耽误你了。”

“我送送柳生兄。”

“不敢。”柳生景富略作推迟,还是由小渊敬三送了出去。

在柳生景富临上车的时候,小渊敬三道:“柳生兄,不知道你家老爷子现在身处何方?”

柳生景富苦笑:“爷爷一直都是闲云野鹤,无可奉告啊。”

送走了柳生景富,小渊敬三回到办公室,秘书官依旧侍立在侧,小渊敬三道:“帮我联系土田。”

……

看台上,小田芳子激动的热泪盈眶,库柰子也有些语无伦次,中菁会的人个个兴高采烈,观月雏乃嘟着个小嘴,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而老三本只能是无奈的不住摇头,同另一名无名老者对望了一眼。

高田信雄似乎轻轻舒了口气。

胜负既分,毫无悬念,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便变得顺理成章。除了亲自的身份问题。

出任仪式定在第二日。

是夜,月朗星稀。

一座古木森森的宅院,土田肥圆二卧在床上,旁边坐着一个华发无名老者。

土田说:“父亲,对不起,他身体的硬度已经超过合金,人类是无法达到的,所以我心服口服!”

老者愕然望向他,半晌后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可是这么多年的经营,难道就白费了吗?”

同一时刻,三本的府邸,三本太郎也是重伤卧床,老三本在一侧陪着。

三本太郎道:“父亲,许钟的速度、力量以及身体的强度都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境界,我认为他就不是人!”

老三本摇着头,道:“你对神秘的东方了解能有多少?他们在两千年就能造出那样的好剑,还有什么奇迹不会发生!”

“我们的祖先和文化也不是一样厉害!”

“厉害个屁,你没听过我们的祖先就是中国人?”

“那就是谬论,是胡说八道。”三本太郎挣扎着坐了起来,显得非常激动,可是可能触到了伤处,于是又倒回了床上。

老三本再次摇头,显得意兴阑珊,他踱步走到门口,然后回头道:“好好养伤,祝你早日康复!明天仪式一完我便走了。”

“可是父亲,你就不能陪陪我!”

“还有父亲,怎么可以让一个支那人担任组长?”

老三本面色转冷,想了想,最终一声叹息后,慢慢离去,他知道,这一次三本伤的极重,恢复的好也许还能拿起刀剑,但是武技会大打折扣,所以三本家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他的孙辈,那么,自己是否能够看到那一天?而后面的一个问题,似乎是前任组长的遗愿。

而三本和土田都是有名战犯的后人,祖祖辈辈都是极端的右翼分子,此刻如何能静待一个中国人,坐上他们国家第一社团的第一把交椅?

第二日,东琦大厦的一层热火朝天,热闹非凡,热情洋溢。

大厅被重新粉刷布置过,重现了它的金碧辉煌,厅中人头攒动,都要一堵许钟的过人风采。

吉时已到,许钟穿着小田芳子设计的盛装,左右两个佳人(小田芳子和库柰子)款款走上主席台。

仪式由高田信雄主持,他在话筒前,未语泪先流,下面的众人,一时间似乎受了他的感染,也有不少默默抹着眼角。

高田信雄拍了拍话筒,道:“各位,我们伟大的、睿智的组长走了,他走的很平静,很淡然,但是他没有抛弃我们,他为我们指定了一个更加强大、睿智的组长,他就是许钟!”

高田信雄声音突然拔高,几乎咆哮着道:“从今天起,许钟就是我们的组长,我高田信雄第一个听从他的调遣,谁要是有二心,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下面请新任组长致辞。”

许钟看着下面乱七八糟的肤色,拿起话筒道:“没想到,我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但是天命如此,我自然当仁不让。”

接着他鹰视狼顾地看了看厅中所有人,才徐徐退了回去。

他本能地无可挑剔地动作,立刻使得厅中的气温降低了几度。

不过小田芳子似乎未受影响,她满脸兴奋道对着话筒喊道:“今天晚上,我便和许钟成婚,你们恭喜我吧!”

谁知道,许钟这王八蛋无奈的摊摊手、耸耸肩,好像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看他那欠插的模样,下面的男性女性实在是心中五味杂陈,艳羡者有之,嫉恨者有之,辱骂者有之,祝福者几乎没有。

……

西郊某会所,是疤面会的产业,中菁会到目前也就是二十二人,以疤面为首,还有一个外人观月雏乃。

这几天她请了长假,小姑娘已经被许钟深深迷住。现在,她还在暗自神伤,因为她知道,今晚是许钟和小田芳子的洞房花烛夜,同时她还有些不忿,那个许钟到底有多少女人?

一声异响打断了观月雏乃的绮思,忽然,她看到很多穿着夜行衣,拿着长刀的忍者,没错,是忍者,只有在影视作品中见过的画面,此刻真的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便有很多瓶罐之类的东西被扔进他们的房间,这些东西一落地,便冒出浓重刺鼻的烟,中人欲呕,观月雏乃立刻捡起,从窗口扔了出去,即便如此,她也感到自己脚步虚浮,胸闷气短,有种想睡过去的强烈欲望。

隔壁的房间灯亮了,而很快就冒出了火光,观月雏乃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稍微清醒了些,她看到屋外只有疤面一人,赤手空拳,被七八个忍者围攻着。

万幸,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她。

疤面显然也受了毒烟的影响,战力只有不到平时的五成,几个忍者刀刀逼命,他一时左支右绌,但毕竟曾为一方霸主,狠戾劲和悍不畏死的精神还是有的,所以慢慢的他也斗得不是那么险象环生,甚至还有空隙,瞄瞄观月雏乃的房间。

啊!"疤面突然一声惨呼,只来得及叫了一声“快跑,通知会长”,便没了声息。

……

洞房之中,许钟大叫一声,从一个模糊的恶梦中惊醒过来。

感觉到只是一个梦而已,许钟这才侧目而视,发现身边一个不着寸缕的玉人,正睡得香甜,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双手还死死抓住许钟的胳膊,不是小田芳子却又是谁。

这时房间外又有脚步声响起,库柰子只着一袭轻纱,慌忙跑了进来,许钟的一声大叫惊动了她。

“怎么了?”库柰子皱眉问道。

“没事没事,只是做了个恶梦!”

库柰子撅着小嘴:“你们还让不让人睡觉,前半夜不停折腾,后半夜又大呼小叫!”

“对不起,那过来一起睡吧!”许钟伸手做抱揽状。

“想得美,不过你还有力气吗?”

“当然当然,小意思!”

“去你的,我要睡觉。”说罢,她还真过来躺到了许钟的身侧。

这下许钟倒是有些懵了,齐人之福,在这里也能享受到?

他深吸缓呼,慢慢地回想着昨夜的疯狂。

首先好像两人喝了两瓶红酒,许钟问为什么,小田芳子说怕疼,而酒精可以麻醉,可以镇痛。

其实整个过程,许钟一直很被动,疯狂的是小田芳子,许钟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纵使如此,他也有些应接不暇,因为现在他的腰都有些不听使唤。

不可否认,真的很爽,妙不可言。

……

“首相雄图大略,国家在您任期必定能够更加繁荣昌盛!”

沉吟半晌,首相再次开口道:“你能确定现场所有人全部已经死了,我怎么觉得不一定。”

“应该吧,现场的录像被我们调取,发现那个新任组长被某种秘法杀了,和十八个裸女同时爆成一朵血云。”

“许钟终于死了吗?好,好!那么,小田芳子呢,这个黑道公主又在哪里,有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这个?”秘书官立刻额头见汗。

首相淡淡挥了挥手,“去吧,立刻展开秘密调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明白!”秘书官同来时一样,匆匆而去,唯一不同的,就是心情。

……

许钟再醒来时,被刺眼的日光照着,海上的日头是那么毒辣,皮肤都有被晒爆的感觉,许钟艰难的支起身子,要给小田芳子找点什么挡一挡毒辣的日头。

一个皮肤黑红的男孩子,大概也就十二三岁,一副渔民的打扮,他也不说话,拿过一把烂了不成样子的遮阳伞。

过了一会,孩子又给他们端来两碗稀饭还有一盘咸鱼。

孩子始终不说话,许钟在兜里翻了半天,居然摸出了两张百元钞票,递了过去。

孩子咿咿呀呀的摇着手,许钟坚持了几下,也就作罢。

饭真香,比什么料理好吃多了,许钟两口便喝完了一碗,又吃了两条咸鱼。

接着他站起来,来到船头,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不由伸出了双臂……

“许!”听到这声叫,许钟扭头一看,是小田芳子醒了,他赶紧回身,扶她坐了起来。

小田芳子问道:“这是哪里?”

“海上!”

“那是去哪?”

“不知道!一会找船老大问一下。”

小田芳子看了看许钟,最后摇摇头:“没想到你恢复这么快,你真的不是人吧!”

“那是什么?”

“妖孽!”

“你怎么样?”

“没大碍了,就是有些虚弱!”

“不说了,我喂你吃!”说罢,许钟端着碗,给小田芳子一口一口喂着稀饭,还小心的给她剔着鱼刺。

“许,遇到你,我不后悔,库柰子她已经……”小田芳子一下子说不下去了,赶紧撇过头,去抹眼角,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已完全超过她能够承受的极限。

许钟温柔地抚着小田芳子的脸庞:“没事,一切有我!”

小田芳子点点头,问道:“你知道是谁送咱们上船的吗?”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自己人!”许钟说到这,拿手拍了拍那个布包。

小田芳子一看,仰起头,两行泪滑过脏兮兮的面颊,“我知道,是黑熊,那个在美国杀你的狙击手,这是他给你还的钱。”

“那他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

“她一定是回去为我报仇了!”小田芳子望着远处的海面,声音飘忽。

许钟微微叹了一口气,走到船舱中,一个黑瘦中年人抛过一支中南海,许钟接住后,激动问道:“你是中国人?”

“福海省!”

“太好了,大哥贵姓?”

“免贵姓刀!”

“刀哥,下来路怎么走?”

“先到台湾,再回老家!”

“太好了,你先忙!”

许钟赶快跑过去告诉小田芳子这个消息,谁知道小田芳子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半晌后,小田芳子道:“我会留在台湾,你一个回去吧!”

“为什么,你不跟着我?我不放心!”

小田芳子惨然笑了笑:“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台湾这边我有些产业,人也信得过。”

“你没听说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咱们没有法律程序,没关系!”

“可是?”

“算了,我已经决定了!”小田芳子说这话时,一脸的落寞。

……

在文总理的座驾上,许钟接到了高瑞国的电话。

高瑞国安慰了几句,然后说出了同文国强差不多的话语。

“辛苦了,休息一下。”

在高瑞国面前,许钟表现的还是比较自然随意的,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高书记,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调整?”

“嗯,这段时间你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担心你不能很好的投入工作,所以,驻京办那边暂时你就不用负责了,就交给钱学理他们,正好中央党校开办了一个为期半年的处级干部青训班,你去好好学习,好好调整心情吧。”

“……”许钟沉默了片刻。

高瑞国笑道:“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休息一下,调整一下,还要重用你的。党校那回事,你懂得,最多的就是时间。”

许钟点点头:“谢谢领导关心。”

“不要胡思乱想,不要有负担,就这样,挂了啊!”

许钟幽幽地叹了口气,徐娇娇就打了进来。

“你回来了?”

“嗯。”

“我都知道了。”

“哦。”

“你保重。”

“谢谢。”

徐娇娇笑了,不过却笑得抽抽切切:“许钟,我们什么时候需要那么客气了?我们不是最最亲密的人吗?我知道你生理上是无比强大的,可是,你的心不是那样,所以,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明白。”

“小清在天之灵也不像看到你这样,有很多人会担心你,我们会替小清照顾好你!”

徐娇娇这一下话不知触动了许钟那根心弦,让他顿时泪流满面:“我许钟何德何能,你们不要对我这么好,我都被你们宠坏了,你们知不知道……”

文国强居然让司机用自己的车送他,许钟却是没有深究,在车上,也是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心情激荡,没有发现街上的异样。

虽然公务车没有专门的警车开道,但是,很快,就有几个骑警默契的在前面领路,而之前略显紊乱的车流渐渐恢复了秩序。

交警看到二号车上路,因为没有接到上面的指示,一边果断开道,一边马上向上面汇报。

上头领导一听,这还了得,立刻组织联合小组,开道的开道,安保的安保,他们也弄不清车里是不是文总理,但是既然人家要低调,他们也得不着痕迹,这个度的把握,实在是非常的微妙。

被警车护送着一路来到亮马河一带,路人纷纷驻足,司机也纷纷停车行注目礼,许钟偶然间向外一瞥,车身是深色镀膜的防弹玻璃,外面窥不到车里的一丝一毫,里面却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外面。

只是匆匆一瞥,许钟不由露出一丝苦笑,就说今天怎么不堵车,甚至是一路绿灯,原来自己今天乘坐的是龙辇,而他们却不知道里面竟是自己这位小主。

二号车停在了驻京办门口,也吓坏了附近街坊的片警,还有驻京办的几位领导。当看到从车里下来的竟是许钟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不过,众人眼中的羡慕嫉妒也是无法掩饰的。

随着二号车离去,警方的安保也随之撤去,如同随风而散。

许钟略显沧桑,看着满眼的昔日下属,苦涩一笑:“大家好,这段时间,辛苦了。”

李娟丽和皎洁红着眼眶,钱学理带着黄梦然、林大可快步上来,钱学理道:“许主任才辛苦,出差这么长时间,真是劳苦功高啊!”

许钟摇摇头:“还没恭喜钱主任高升。”

钱学理表情有些不自然,半晌,言辞恳切道:“许主任,你永远都是我老钱的领导,没有你,龙阳市驻京办不会发展到今天这个规模,你是一尊大佛,驻京办这所小庙容不下你,你在外面有更广阔的的天空。”

许钟再次苦涩一笑,他目光扫过眼前这些人,他们昔日是那么的排斥自己,提防自己,但是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是纯净的,话语是真诚的,是发自本心的。

“谢谢,我会尽快搬出去。”

钱学理大手一挥:“什么话!听说你要上中央党校,那就暂且住在这里,这里还是你的家啊!”

许钟想了想,点点头:“那就再叨扰两日。”

几个人簇拥着许钟走进驻京办,一路来到酒店,沿途所有人都会热情的叫一声“许主任”,许钟心头暖暖的,又觉得自己鼻腔有些酸涩,眼睛有些发涨,原来自己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了呢。

将许钟送到房里,钱学理道:“许主任,你先休息一下,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算是给你接风洗尘。”

许钟摇头道:“钱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儿。等我离开首都的时候,大伙再吃顿散伙饭不迟。”

“嗨,那就再说吧,好好休息。”

三个副主任走了,李娟丽和皎洁却留了下来。

走在最后的黄梦然瞄了瞄许钟的房间,露出一抹暧昧的诡笑,林大可摇摇头:“老黄,羡慕嫉妒恨了吧!”

黄梦然摇摇头:“唉,没那么复杂,主要的还是羡慕。”

“羡慕不来的。”林大可笑了笑续道:“莫说国家二号车,就是你哪天能坐上省市级的二号车,你身边也少不了漂亮女人。”

黄梦然点点头:“那咱们共勉,男人这辈子,不就是为了金钱、地位和女人吗?”

“精辟,有胆回去跟你家的母老虎说说。”

“不敢不敢。”

……

房中,李娟丽抚摸着许钟的头发和脸颊,摇着头,用一种近乎哽咽的声音道:“头发也长了,胡子也不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钟摇摇头:“没事。”

李娟丽叹了口气,对皎洁道:“愣着干什么,给老板放水,一会让他洗个澡,另外,把剃须刀和啫喱拿来,我给他刮胡子。”

“嗳。”对于李娟丽这样的安排,皎洁一点意见都没有。

端坐在那里,看着李娟丽细心的给自己脸上涂抹上了啫喱,然后开始用剃须刀轻轻的刮弄起来,许钟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腕,道:“上面怎么安排你的?”

“提我为副主任,皎洁接替我原来的位置。”

许钟点点头:“这个结果不坏。”

“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上学呗。”

李娟丽一手托着许钟的脸颊,一手轻轻的拉着剃须刀,眼中满溢柔情。

这就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啊!

也许,也是自己一辈子的男人。

看到他心痛,自己比他还要心痛,自己真的爱他,爱得好深。

许钟微抬着头,看着李娟丽一丝不苟,心中感动莫名。他发现自己最近很容易伤感,看来虽然过去那么久,文清的死自己始终没有放下。

剃到一半,李娟丽一把将许钟的脸搂在身前,道:“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吧!”

许钟含泪摇头,就在这时,李娟丽俯下身子,柔润的小嘴盖在了他的唇上,许钟一下子将李娟丽打横抱在腿上,左手便熟练的探入李娟丽轻薄的制服衬衫。

二人的湿吻还在继续,李娟丽的身子已经燃烧起来,在不断升温,她深深懂得安慰许钟的办法。

刚刚放好热水的皎洁一出来就看到这血脉贲张的一幕,她咽了口吐沫,刚要扭头离开,却听到许钟的命令:“不要走……”

如果能够回到昨天……又哪有什么如果!

生命的弥足珍贵正是她的不可重复性,过去的一切都无法从头再来。

一滴咸咸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原来那落魄牛仔的一首曲子已经触动了许钟的敏感神经,心中最最柔软的所在。

但是许钟笑了,好像哪位哲人说过,“笑着流泪,是一种幸福!”

曲终人散,各种肤色和年龄的人有不少都擦了一把眼角,然后从兜里掏出面额不等的硬币和纸币,扔进流浪歌手面前的帽子里,之后静静离去。

那是牛仔标准的灰色帽子,倒扣的它,里面已经堆满了各种硬币和颜色面额不同的纸币,显然这家伙生意不错。

许钟走到跟前,伸出手,目标却是牛仔帽中的钱。

“干什么你!”流浪歌手一把摘掉墨镜,眼睛瞪到里极限,接着便是泪光闪动,他嗫嚅着喊了声:“老大?”

天幕黑了下来,一阵轰隆隆的雷声过后,豆大的雨点砸在地面上,片刻后,雨水便如天河倒悬,倾泻而下。

暴风雨中,两个男人,愣了半晌,终于张开怀抱,那是一个结实的熊抱。

如果不是这样恶劣的天气,如果有人看见这样一幕,会毫不犹豫的认定这是一对感情好的不得了的男同。

牛仔身材高大,却是像个孩子在许钟怀中呜呜哭泣,凄风苦雨他早已忘却。

许钟拍着他的后背,说:“疤面,你好歹也是堂堂黑手党,你也好意思。”

“老大,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如果再见不到你,我就打算到中国去。”疤面停止了抽泣,许钟拉着他躲在机场大楼的雨棚下。

“那些兄弟呢?”许钟看到疤面孤身一人,其实早已隐隐猜到了,但是他不愿相信,那些鲜活的生命如果不是被他带到日本,应该还都活得好好的吧。

果然,疤面一脸痛色说:“他们都死了,就在那一晚,三口组,我和它不共戴天。”

许钟摇摇头,有很多事疤面还不知道,只好以后慢慢再说,他眼下感兴趣的是,疤面是怎么来到台湾的。

疤面似乎知道许钟的心思,他说:“老大,那一晚,要不是兄弟们拼死救我,估计我也见不到你了,他们忍者真他妈邪乎,根本就不是人。后来逃了出来,碰到一个在美国见过的日本人黑熊,是他告诉我,你来了台湾,于是我就跟着来了。”

日本人黑熊,那个先杀自己,后来却又成了救自己的人,这笔账还真是没法算。

这次见面,许钟发现疤面对于汉语言的掌握早已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跟他的沟通再没有难度,更难得是,人家还精通英语,这样一个免费翻译兼打手,简直是……

“老大,你在想什么?”疤面看见许钟在暗自大量他,马上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浑身上下,这才问道。

许钟正色道:“没什么,现在好了,从今以后,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好,老大,那你到台湾有什么事。”疤面这才想起问道。

“走,我们边走边说!”许钟率先向机场咨询处走去,疤面则跟在身后。

经过一番询问,许钟了解到,从高雄到台北,飞机只要半个小时,火车需要一个半小时,自己开车则需要四到五个小时。

于是二人再次来到机场大厅门口,许钟打了一个电话,是给的哥孙超打的,让他送人到台北,他满口答应,说十分钟就到。

挂了电话,许钟甩给疤面一支中南海,说:“你的吉他弹得不错,跟谁学得?”

“西瓦德,唉!”疤面想起自己的境遇,不免一声慨叹。

“别唉声叹气,哪里像个男人,一切都会好的,你看天上!”

疤面抬头看天,不知何时,暴风雨已经停了,雨后的天空,碧清如洗,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天际。

疤面顿时惊喜万分,一扫颓色,匆匆许下一个心愿。

十分钟后,孙超如约而至。

许钟和疤面都坐到了后座,疤面又想问许钟的来意,许钟只说到了地方再说。

一路上,从的哥的口中,许钟了解到了台湾的四大黑帮,也让他知道了所谓的黑金政治。

台湾四大帮,竹联帮、四海帮、天道盟、信义社,这几大帮派在台湾的政治、经济、文化方面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台北,中山路。

晚上八点五十分。

一辆加长宾利停在许钟的身旁,黑衣黑裤的司机下车后小跑着来到后面,打开车门。

同样是一身黑装,披散着如瀑秀发的小田芳子扑了出来。第一个动作,一双雪藕般的玉臂吊上许钟的脖子,第二个动作,一对修长却弹力十足的玉腿盘在了许钟的腰间。

在三个人六只眼睛中,看到的除了惊诧,还有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