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作弊一样的存在(上)
“呵呵——”镜承颜突然笑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的有些站不住。好一会儿,他才站直,揉了揉肚子,眼角眉梢都带上了几分讥讽。“大言不惭,你凭什么?”
“哼!”纪煦听了又挺了挺胸,看了眼楚玉的方向,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凭我师姐呀!”
“......”好气哦,突然手好痒,好像打人怎么办。镜承颜抓了抓手,看了眼天,果然和二愣子讲话就是累,对牛弹琴。他干脆不再开口,免得又被纪煦噎得没话说,但自己不管怎么说也称得上纪煦一句师兄。
镜承颜闭了闭眼,师兄呀,师兄呀!他从来没觉得这两个字会让他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他猛的睁开眼,手里的铜钱一弹,五个钱币飞快的翻转着。纪煦看着竟然觉得钱币周围空间有些扭曲,仿佛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干扰。
纪煦不敢大意,他的基础远比楚玉这个魂穿的半吊子要扎实,但同样镜承颜的修为就比他高了一个小层次,在相同的起点来说,他并没有什么优势,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他是剑修。
他两指滑过剑身,看着秋水照出他娟秀的眉眼,这样的神色太过女气,男子的话,应该更加坚毅阳刚些。他闭上眼,秋水在轻轻的嗡鸣,他拿了一根手指比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秋水立刻就安静下来。
他微微侧着头,开辟出的小空间更笨不存在什么风和水,但他听见了风声,很细微的,穿过空间带着些琐碎的质感声,一下又一下,没有间断。
就是现在,他睁开眼,抓过秋水对着前面一横扫,身子微侧,手一转,秋水往上挑。紧接着又是一个翻身,手一反,剑横在背后,他的速度太快,叮叮当当的声音没个停,就好像是眨眼间发生的。
他看清楚了,那些是铜钱。挡下了镜承颜的的攻势,他并没有多开心,他知道,这一次只是试探。他深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铜钱之前明明还在镜承颜上空时,为什么一瞬间就向他飞来,而且没有一点点动静。
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情景,铜钱周围微微扭曲的空间,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觉得不大可能。他记得很久以前,其实也没有太久,至今想起来也是觉得鲜活仿佛昨日一般。
师姐也总是握着噱止站在水面,一站就是一天,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水面上倒影出她的模样,她的心不会动,手不会动,噱止也不会动,会动的只有水。
他当初很不解,也问过师姐为什么要这样练剑。她说,她想试试能不能劈开水流。
他问,能劈开么?师姐笑着摇头道,现在不能,以后就能了。直到有一天,他看见师姐的剑轻轻划过流水,水没有被划断却诡异的消失了。
春山拂拂横秋水。
师姐说了很多,他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半句诗,和她手里的秋水。只是轻轻一划,流水就分成了两节。
他把秋水立在身前,他是剑修,不会防守不会后退,只会进攻。
镜承颜感受到了纪煦身上不同的气息,相比之前更为融洽,浑然天成。他身上的气势也一变,隐隐透出几分玄妙。
镜承颜眯着眼否认了自己的猜测,域和道,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悟性这玩意一向是撞运气。他不否认纪煦的优秀,但他更承认楚玉的优秀。他不曾认为楚玉没有做到的,纪煦能做到。
楚玉不知道楚冉到底勾画的是什么阵法,但是这空中投射的影像还是带声的,简直就是3D立体电影的即视感,所以纪煦说的话她都听见了。不仅听见了,还觉得没毛病甚至有几分赞同,毕竟小迷弟嘛。
她用手扇了扇风,当做没看见周围一群大佬的眼神,脸不红气不喘,专心致志的盯着投影看,有这样的师弟真是感觉倍儿棒!
镜承颜不是一个被动的人,但他也不是一个盲目出招的人。他摸着手上的钱币,弹了几下手一转,清一色排开,卦象的结果让他不是很满意,甚至有些扑所迷离。这就意味着,他可能会输。
会输?!镜承颜轻哼一声,笑话,他怎么可能会输?他还没碰到楚玉,怎么可能折在这里。他把钱币一丢,周围空间又开始扭曲,纪煦觉得面前似乎多了一些什么,又好像没有。
他拿起秋水,试着刺了刺,明显多出一种粘滞感,甚至周围都有种胶纸的挤压感。镜承颜没给纪煦足够时间想明白,他拿着钱币在空中比划什么,最后又松开手,叮铃一串落地声,看得纪煦有些不明所以。
他能感受到有些什么变了,但他这个阶段还是太依赖眼睛。楚玉看了摇了摇头,拽了拽元白衣角,有些失落道:“师弟要输了。”
元白到底是过来人,对这些看得很淡,不甚在意道:“那就输吧,对上镜承颜也输的不亏。你多看看,就当做增长经验。”元白声音说得不小,在场的的都是人精,楚玉看了一眼巫远,见他没什么反应,又继续看比赛了。
楚玉看的很是吃力,手总是控制不住想画个天眼,又因为怕暴露纠结得难过,盘坐的腿就一直抖个没停,手痒没办法。
“尿急?”元白瞟了她一眼,嫌弃的挪了下位置。“尿急去山门下呀。”
楚玉听见周边毫不掩饰的笑声,饶是脸皮再后也红了起来,但她到底是二皮脸,红归红,依旧坐得稳稳当。“哪能呢,腿抽筋,抖抖就好。”
“那是结界,”楚冉突然坐到了楚玉旁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记得,那些笑声中,哪怕是元泽都有,唯独没有楚冉的。她看了一眼楚玉,眼里一片淡漠,而这恰恰正是楚玉想要的。
“镜承颜传承巫远,说白了就是神棍一个,糊弄玄虚的本事是够了,但论起真功夫来,你都能削了巫远一缕发丝。”楚冉说的不客气,可巫远听了也只是哼了一声,竟是没反驳什么。
“别理他,”楚冉摸着笛子笑道,她的手指按过一个个笛孔,看似杂乱无章,但楚玉总觉得是有某种规律的。“他就是爱面子,你要是实力上压住了他,怎么说都由你。”
楚玉咋舌,这楚冉还真是什么都敢说。楚冉像是知道楚玉在想什么,戏谑的看了她一眼,“我说可以,因为我拳头大。要是你说,大概就已经——”她做了一个升天的动作,让楚玉觉得楚冉除了实力深不可测之外,好像,也与自己没有什么不同之处,瞬间就少了不少距离感。
“神棍都是这样,就是因为太信命,反而是一种束缚。你看镜承颜,从修为上来说,本就是压制纪煦,但他还要算一卦。他表面上不信卦象,实际上心里在意的很,从一开始,镜承颜就输了一半,输给了自己。”
“相反,纪煦倒是不错。可惜他不是你,他拔剑太犹豫,出剑也不够果断。剑修就是进攻,哪来那么多防守。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他若是起手就开始进攻,把镜承颜的节奏打乱,那他还有赢的希望。纪煦的剑,是守护之剑,这是好事,但也会成为他以后最大的障碍。”
“他的剑,如果没有守护的东西,那秋水就废了,他的道也废了。”楚冉说的很客观,楚玉也知道这是事实,但总是不能接受,毕竟是自家师弟。可她有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一时憋在心里,怪难受的。“如果是我呢,如果是我对上镜承颜会赢还是会输?”
“不出意外你会赢,”楚冉的话在她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你的基础太差,除了噱止之外,你什么都没有。这是你的弱项也是你的强项,因为没有,你才会更好。你都敢对巫远拔剑,一个镜承颜你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