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喝是能喝,不过看样子。两人年纪加起来也没有五十岁。有如此酒量的人,必定玄功也十分的高明。但不知他们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来历呢。”
人群里各种议论纷纷而来,林晨和少年公子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有如什么也没听到般,继续他们的斗酒壮举。
……
“第五十碗。”
“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掌柜的也听闻此事,亲自跑来斟酒,给两人送到桌前,“无情少爷,你就不要再喝了,喝醉了酒。回到府中家里,只怕玉仙楼的姑娘们会把小的给活吞了。”
“去去去,凡人俗物,休要打扰我与玄兄喝酒。”
林晨一罢手道,“原来你叫无情。”
“是啊,公子,这位是无情山庄的公子。书剑双绝,又号无情手,是一位深受千风城所有宗门大家闺秀追逐的才子。”
掌柜的喋喋不休,无情似乎有点不太高兴,“你再多嘴,小心我把你的店,一把火烧了。我即能资助你开店,也能将此店给毁了,信不信。”
掌柜的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热脸贴了个冷屁股,不过无情对他及其一家有过命的恩情,哪敢再逆他的意,立即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无情举起一碗,再次饮尽。
“五十一碗了。”
林晨却不喝了,对方愕然地道,“兄台,为何不饮了。”
林晨深吸一口气,吁出来道,“我无意之中知晓了你的名字。原来这位兄台名叫无情。果然有几分让美人黯然神伤的无情气质。嘿嘿。”
“那这与我们饮酒交友,又有何关系。”
林晨道,“当然大有关系,饮酒重在心情。交友贵乎交心。你我虽然有相当的缘份,不过我看你一身的邪气,似乎不像是玄门中人。再听闻掌柜的说你很有女人缘,更觉得你是一个神秘的人物。因此反倒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说吧,你究竟是何门何派的高手。”
无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扇子一折一拆,一挥一酒之间,都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在面前扇了两记,“人道天下后起之秀,谁人最雄。我看除却林晨,无人可及。林晨兄,你藏的好深。我无情差一点就看走了眼。”
林晨眉头大皱,同时摸向自己背后,以防水油布包着的疾风之刃。
“噢,兄台说我是什么林陈,我不姓凌,凌迟的凌,也不叫陈,陈年好酒的陈。兄台有所误会。”
对方仰天打个哈哈,“无妨无妨,凌陈也好,林晨也罢。总之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林晨把对方斟酒的酒坛给拦住,“你不回答我两个问题,休想让我与你再喝半滴酒。”
“噢,兄台讲问。”
“第一,你是不是最近才出现在千风城的。
“第二,今日在此楼喝酒,你是不是志不在喝酒。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也不是。”
林晨逼视的眼神射出两道神光,对方愕然失手,酒坛落下,砸在酒桌上,从酒桌滚了下去,不过酒坛却并没有砸成粉碎,而是被那人一勾一抬,酒坛上翻,里面的酒水半滴也没有酒落,平平安安,重新回归到桌子上。
只是这一手,就足可以让人叹为观止,围观者皆发出了哇哇的赞叹之声。
“我说过,你这个朋友,我无情交定了。”
林晨露出微笑,脸上现出一点不屑之情,“我向来不喜欢和来历不明的人士打交道,兄台,请了。”
作势欲走,扔下一个金币,抛向桌子。
“嗖。”
也不知道那人用了什么手段,金币居然反方向凌空射来,林晨立即感应到破风声在身后响起,如果他不伸手去接的话,极有可能会被钻金币刺伤。
那人同时出声道,“说好了这顿我请。”
“不必客气,相逢即相识,相识不必问出身。我不打探你的来历,你也不要强留作客,请了。”
林晨两指一探,玄劲送出,嗖嗖两声,钻金币在半空中打个圈圈,再次往酒桌上送去。
这回那人没有在作强留,而是目送钻金币像被铁锤隔着七八米的距离,砸入酒桌一样。入木三分,旁边的酒水佳肴,却一点也没有洒,只凭借着这一手,即可入高手之列。
对林晨的猜测,也越加的肯定。
“哈哈,即是林晨兄请客吃酒,我无情绝不客气。这顿你请,那下一顿,林晨兄可千万不要再推辞。一定要小弟做东,又或者说是亲上我无情山庄,到家中叙谈一番,这样才不冤枉了你我一番交浅言深,相逢恨晚的机缘。”
林晨抱抱拳头,微笑一声,蹬蹬蹬下楼而去。
才走出不过七八十步,酒楼方向传来噼里啪啦的大火燃烧之声,酒楼上有如地狱,到处都是惊呼惨叫。林晨愕然回头,发现酒楼果真被人点燃,烈火熊熊而起,瞬间即将整座酒楼给吞噬。
林晨咽了一口,这无情还真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幸好酒楼没有死人,食客们都有惊无险,否则自己要找他算帐也说不定。
摇摇头,苦笑着往下一处目的地牵马而去。缓步慢走,悠然自得,林晨今日算是领略到了千风城给他的接风宴的魄力。
一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林晨就觉得好笑。居然事后回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大街上人来人往,个个视他有如怪人,哪有如此自鸣得意,突然发作的家伙。不过看他背上背着家伙,似乎颇有能量,也就没有人敢来骚扰到他。
林晨暂时不想去天武学院在千风城的分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不过看看天色已黑,今日晚间必定是一个行动的好机会。
心想先把马儿安置了,到时再美美的睡上一两个时辰,在月上中天时再去行事,当会好得多。
想到此处,他再次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这一回,他穿堂过院,没有惊动任何的食客。
叫来小二,赏赐了银两,再把要求一说。小二立即安排了上房,打了洗漱水来给林晨。
“好了,你出去吧,没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我。”
“是,公子。”
小二也对林晨好生怀疑,这么一个模样儿齐整的公子哥儿,怎么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的确是件怪事。
不过看林晨那轻车熟路的住店过程,想必他是一位行走江湖的豪客。
这样的人见识广博,身手高强,到过的地域非常之多。自然有他们的生存法则,甚至不需要人照顾,即可自力更生,在广漠荒原里生存下去。
只是林晨刚刚洗漱完毕,舒服地躺在床上,正准备眯会眼睛,门外敲门的声音响起。
“门没有栓,有事说事。”
小二在门外并没有进来,“客官,有位公子说是你的朋友。便要前来相见。小的拦不住他,只好替他通传。”
林晨已经想到来人是谁,嘿嘿一笑,“你就说我说的,让他赏你十个钻金币。你如果少说一个字,小心我不给房钱,穿瓦而去。”
小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却还是把林晨的话转达给了那人。
那人哐当哐当掏出钱袋子,毫不吝啬取出一大把的钻金币,数都没有数,就扔给了店小二,“一半你们店留着,一半找到细柳街的张掌柜的。把钻金币交到如家酒楼的东家手里。下去吧,对了,送上一坛美酒,几碟好菜上来。至于其他剩下的,就打赏你了。”
这一包的钻金币,洋洋洒洒,至少在三十个之多。
一个钻金币,就可以承包下这家酒楼一年之资。这一包钻金币,足以买下十座酒楼。
小二眼神都看呆了,绝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支支吾吾好一阵子,终于回复喜极神态,笑得跌跌撞撞,嘴都合不拢地下去办事去了。
推门而入的声音,似乎依约而来。
出现在林晨面前的,果然是那一张旧面孔。
林晨笑了一笑,也不怎么客气地道,“老兄你果然是老马识途,才在那家酒楼,与某见了一面,居然就闻着气味,就寻上了这里。真是高手,在下佩服佩服。”
林晨的话不如故意刁难之意,对方如果是个聪明人,当然听得出话中三昧。
那人却不以为然,哈哈一笑,“林晨兄,切莫见怪。一来,小可是登门道谢,二来,小可是想起刚才林晨兄酒兴已够,但却肚中仍饿。因此让小二准备了一坛美酒,和十几碟菜肴。你我今晚即是无事,当可秉烛夜谈,促膝谈心。大家男儿汉大丈夫,有什么说什么,纵论天下,不说不说一回,你看怎么样。”
要是换作平时,林晨当然乐意奉陪,不过今天晚上,他可是有要务在身。探查秦府发生了什么大事,要让秦云连夜回来的事情,片刻也不能耽误。
不过此人纠缠甚深,似乎刻意奔着他而来。
一旦事情闹僵,极有可能让秦府早早探查到了风声,于潜伏不利。
暂时的隐忍,还是很有必要的,林晨苦笑一声,“无情兄弟,你似乎将我看得很通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