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一次的例会在周一举行,任谁都看得出,最近华庭夏的心情还算不错,大家也都轻松不少。
会议室,听着各部门的人报告,枯燥又乏味。
‘叮——’一阵悠扬的电话铃声,打断了策划部经理的发言。
大家面面相觑,都知道是华庭夏的手机响了,却没有人敢开口提醒。
“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华庭夏不悦,颦蹙的额角,这是发怒的前兆。
正在报告的策划部经理大着胆子,“总裁,是您的手机。”
坐在高位上的男人挑眉,长指不经意间掠过额前,举手投足都透着淡淡的矜贵。
沉默几秒,沉声开口,“杜可。”然后转头,“你,继续。”
金口玉言,一字千金。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杜可拿起电话去旁边,正打算接通,看到上面闪烁的人名,不得不回到男人身边,“总裁,电话是……”
“你去接。”简单的一句话,透着不容拒绝。
“总裁,这是……”杜可试图再次解释。
“我的话你没听懂?”男人倾身侧目,狭长的凤眸倏然迷紧,不时透露着危险的讯息,让人背后不禁凉风瑟瑟。
杜可应声离开。
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回到办公室,杜可才有机会开口,“总裁,刚才的电话是总裁夫人打来的。”
“什么?嫣儿的电话?”长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跃,通话记录的第一条,赫然写着‘嫣儿’两个字。
容嫣回来之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脸色一沉,眉心多了几分阴霾,“为什么不早说?”
“……”杜可还能说点什么?“我想开口提醒您,但是……”您不是都拒绝了吗?
杜可没有继续开口,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华庭夏已经明了,锐利的眸光倏然扫过,寒气逼人,如一股巨大的压迫倾身而来。
“所以,是怪我?”指骨分明的素手握紧手机,指尖的力道一点一点加深,几乎要将它揉捏成废铁,骨节泛着白。
“……”杜可深深的觉得这个世界充满恶意,在大脑的高速运转下,想到了一个将功折罪的好办法,“总裁,刚才总裁夫人在电话里约您见一面。”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了吧?
果然,华庭夏的脸色由阴转晴,“你说什么?嫣儿她,她约我?”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惊喜来形容。
“是,约在了嫣然酒店,明天上午九点。”杜可回答,较之华庭夏,淡定多了。
沉默几秒,男人才开口,“你确定是嫣儿约我?”目光似乎还有些不确定。
“没错,是总裁夫人亲口说的,对话已经录音了。”杜可替自己机智了一把。
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点开录音,女人似水如歌的软糯呢喃便传入耳中。
‘华庭夏,是我,明天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见一面。’
‘总裁夫人,是我,杜可。’
听到这里,华庭夏的目光明显变了,狠狠地剐了杜可一眼,这个时候,明明应该是他开口的,没想到居然便宜了这个男人。
杜可明显感觉到那束不友好的目光,默默的低下头,缩了缩脖子。
录音还在继续,‘是杜助理啊,那麻烦你转告华庭夏,如果他同意,那就明天上午九点嫣然酒店见,如果九点他没来,我就当他不想见面,不用给我回电话了。’
听到这里,男人紧蹙的眉角慢慢舒平,眼底是一层柔软。
“是,我会转告总裁。”十几秒的通话录音,结束了。
男人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明天就要跟容嫣见一面,而且是容嫣主动约见他。
心情,怎么能平静?
这一天,除了杜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总裁心情不错,大赦天下,所有人都不用加班,而且可以提前两个小时下班,当日工资翻倍。
一整夜,华庭夏竟有些失眠,翻来覆去怎么都无法入睡,满脑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容嫣约他见面。
眼睁睁的看着外面的天空,从月明星稀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再到朝霞四野。
清晨的雾霭在温柔的阳光中消散,窗户上还有凝结的夜露,盈盈剔透。
华庭夏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面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衣着,时而蹙眉,时而点头,已经有几十分钟了。
“爹地啊,你在里面做什么?如果我没记错,你已经在这里超过一个小时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华子函的小身影已经出现在这里。
就华庭夏这个速度,这哪里是换衣服?分明就是在里面造衣服。
无视儿子鄙夷加不屑的目光,微微调整领口袖口,“爹地穿这一件怎么样?”
小家伙对着华庭夏看了半天,最后捏着自己的下巴,目光上挑,憋出一句话,“你要去相亲吗?”
男人手上的动作慢了半拍,先是一怔,后便一笑付之,“算是吧,今天你妈咪约我见面。”
眉眼带笑的模样,像极了二十刚出头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真遭人鄙视,华子函在心中暗暗吐槽。
“带我一起去吗?”
“你妈咪约的是我,没约你,还有,今天我跟你妈咪二人世界,没你什么事,你弟弟都不去,所以你还是一边歇着吧。”华庭夏毫不犹豫的拒绝,那决绝的目光,果然是亲爹。
好不容易得到了跟容嫣见面的机会,华庭夏怎么会任人破坏?而且还是自带电灯泡这种蠢事。
“爹地,我很鄙视你。”他也需要时间跟容嫣培养感情啊。
“如果能把你妈咪接回家,我让你鄙视。”华庭夏说的一本正经。
“……”爹地,你的节操呢?你的底线呢?你的骄傲呢?
目送华庭夏离开,华子函像个盼君归来的怨妇,这一刻,他无比怨念,为什么今天是周末?为什么今天不上学?
华庭夏单身赴约,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嫣然酒店,没有选定包间,而是一直坐在大厅,希望能看到期望中的那个身影。
果然,八点四十左右,容嫣的身影就出现在大厅,小女人踩着一双六七公分的高跟鞋,身上披着一件驼色的羊毛外套,高束的马尾,看起来很干练。
青涩与成熟的撞击,在她的身上很好的融合。
不经意的转头,男人抬眸,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两人相顾无言,忘记了时间和空间。
“你来了?”
“是,我来了。”
前者惊,后者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