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招待会结束,有不少人都尾随华庭夏,似是还不死心,想要挖到第一手的独家。
杜可侧目,从后视镜里瞥见几条尾巴,沉声开口,“总裁,去容家还是……”
“回云霞山,今天刚召开了记者招待会,这些人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华庭夏倏然睁开眼睛,幽深的目光带着初醒的慵懒,却锐利异常。
万分犹豫下,杜可欲言又止,“宋小姐那边……您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她吗?”
“你说呢?”男人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真实,冷声开口,“这种女人,不用刻意报复,她自己就会给自己找麻烦。”
宋久澜?也配让他这么费心?
蓦地,男人的唇角多了几分冷意。
云霞山上,有个女人正焦急的踱步。
这几天华庭夏的态度阴晴不定,再加上记者的几句话,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久澜心中惶恐不安,自己费尽心机得到的一切,难道真的要付之一炬?
不,她不甘心!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外面响起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宋久澜只是匆匆一瞥,便在梳妆台上精心打扮起来。之前,她的妆容已经足够精致,没什么需要添补的地方,此举,也只求心安。
‘咔哒’一声闷响,卧室门被打开,果然是华庭夏。
“庭夏……”女人闻声侧目,眼底差点沁出泪来,喃喃叫了一声,似是欣喜若狂,“你回来了?”
男人并不言语,视她若无物,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宋久澜心中不禁失落,她刻意傅粉施朱,甚至身上的衣服都是精心挑选,胸口的两片雪白呼之欲出,几片布料在身上若隐若现,没想到,竟不能吸引这个男人一眼。
挫败,羞辱,盈上心头,轻盈的身姿迈着细碎的步子,不着痕迹的贴近男人身上,冷清的秋日,女人光洁似藕的胳膊缠上他的腰肢,双手不安分的摸索,似是惹火。
“庭夏,这段时间我就像做梦一样,你对我忽冷忽热,若即若离,我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有这样的惩罚难道还不够吗?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软糯酥麻的声音如同一条灵活的小蛇,只是闻声便让人难以自恃,更何况这女人柔弱无骨的手段。
细若葱白的指尖正欲探向男人的胸前,手腕上传来一阵刺痛,那抹红的刺眼的抓痕,宛似血色玫瑰,在男人的大掌下热情绽放。
“宋久澜,你若安分守己,我尚且还能容你,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来这么挑战我。”
冰冷的低沉,犹如坠落冰窟,有种莫名的,濒临死亡的感觉,华庭夏厌恶的推开宋久澜胡作非为的手臂,眼底的爱憎一眼明了。
宋久澜只觉周身一寒,浑身僵硬无比,脸上浮现一抹尴尬,依旧忍着强颜欢笑,“庭夏,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我们是夫妻,还要过日子的,你到现在依然没有跟我离婚,难道不是对我心存感情吗?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呢喃的嗓音越来越低,他的目光太过热切,甚至是灼心,她不敢直视。
男人的嘴角微不可闻的勾起一道弧度,俊美的侧脸上如雕似刻的冷硬,还有那双冰眸,带着寒彻骨的凉意。
静谧的空间响起一道低沉,“现在的你还在这个位置上,不是因为你多有资格,相反,你一点都不配,我只是利用你挡了外面的流言蜚语,别太瞧得起自己,容易受伤……”
“庭夏……”女人鲜红的嘴唇轻颤,难以置信的含情目凝满剔透,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一瞬间,耳边死了一样的寂然。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她的反应,还有她的恐惧,步步紧逼,沁着寒光的眸子欲渐冷冽,笑意,在嘴角倏然放大,垂眸凝睇。
“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于别人而言,那可能是幸福的伊甸,于你而言,一定是坟墓,我会亲手送你去见死神。”
“所以,你只要抱着华太太这个身份,守好你的活寡。我,不会太为难你。”
两道滚烫悄然落下,宋久澜忘记了哭泣,只是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一定是跟我开玩笑的对不对?庭夏,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挽回你?你告诉我,我去找容嫣道歉,我求她原谅我,只是,只是你别这么对我……”
已经‘没有’了宋家,如果再没有华庭夏,那她算什么?云烟市的笑话吗?还是豪门第一弃妇?
“嫣儿也是你配叫的?”华庭夏脸色惊变,这个名字,是他心头的一道伤,别人碰不得,“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跟嫣儿很幸福,你知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原本宋久澜也只是安抚华庭夏,只是听到这个男人如此维护她,一股难以忍耐的怒火蓦地升起,“华庭夏,难道你就没有错吗?你当初决定娶的人是我,宋久澜,不是容嫣,是她取代了我的生活,我才是受害者,我只是拿回了原本就属于我的,我有什么错?为什么都要怪我?”
“原本就属于你的?什么是原本就属于你的?我只知道嫣儿是华太太,而你现在却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竟然还敢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你是向天借了胆子!”
华庭夏居高临下,目光直直的落在她的身上,似是灼烧。
“华庭夏,你真的觉得伤害容嫣的人只有我吗?如果不是你信了我,如果不是你这么纵容我,容嫣怎么会受伤?要说这个世界上伤他最彻底的人,头一个就是你,华庭夏!”
恶毒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坚毅,灯光下,宋家千金不再是宋家千金,而是一个怨妇。
“你觉得容嫣有多爱你呢?你不是最恨别人算计你,背叛你吗?别忘了华子函,他的存在就足够每天提醒你,这个你爱的女人是怎么算计你的,你就好好尝尝这种滋味吧!”
“我不是一个好女人,但她容嫣又算个什么东西?她能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算计你,她对你的感情又能有多深?有一次就会有两次,三次,华庭夏,你防得住吗?”
“啊——”下巴骤然传来一阵错位的疼痛,下颚紧紧被人捏着,似是要被捏碎,宋久澜疼的险些昏厥。
“你应该庆幸,你是嫣儿的姐姐,所以你可以不用死,珍惜这个身份吧!”因为很快,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只是抬眸的一瞬间,宋久澜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男人……太可怕,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如同暗夜的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