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久澜的眼神,满是夏桐读不懂的情愫,玉笋似的芊芊细指放下手中的杯子,“怎么了?久澜怀孕了,你不高兴吗?”

“没,没有,怎么会呢?只是有些惊讶,他们才刚订婚没多久吧?居然这么快就有孩子了。”女人似悲非悲的含情目透出隐隐忧色,让人看不透,读不懂。

“是啊,华哥哥特别高兴,天天在病房里陪着久澜,什么事都亲力亲为,还有干爸和干妈,干妈这几天一直亲自给久澜熬汤,干爸居然把海宁市的云梦台给了久澜。”

柳眉下,一双美眸露出娇美的弧度,皎洁的眸光如同皓夜的明月,泛着清澈。

“你是说……云梦台?”据说华暮盛为爱妻林静宁斥巨资打造了一个别墅庄园,却因为林静宁的一句话,定居在云烟市,从此云梦台就成了云烟市的传说,没想到真的有这个地方,居然以这样的方式,落到了那个女人手里。

红唇轻抿,心中一股莫名的恨意腾升。这一切原本都是她的,那个女人,凭什么?她凭什么?

“容嫣?容嫣?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太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认识一个医生,医术很好,不如让他给你看看吧。”夏桐轻轻摇晃宋久澜的胳膊。

她有私心,这不失为一个约那个男人见面的机会,如果说是容嫣,他一定会答应见面的。

医生?夏桐口中的医生,就是林风琛吧?她怎么会跟那个男人见面呢?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慌乱,两道细眉几乎拧在一起,缱绻悱恻,“不用了,我没事,只是没休息好。”宋久澜随便扯谎,想要搪塞过去。

眸子里难以掩饰的落寞,朱砂一样的嘴唇轻抿着,“这样啊,我也只是担心你的身体,你如果什么时候觉得不舒服就尽管告诉我,医药费我来出。”

“好。”女人投以轻笑,接着将目光转向窗外的车水马龙,掩饰她的内心。

以前,从来都是她在别人面前风光,现在,什么时候也轮到别人在她面前耍威风了?

跟病房几十米之隔的院长办公室里,两道欣长的身影气场非凡。

华庭夏骨节分明的纤长捏着手机,胸前的两颗扣子没有系好,若隐若现的大麦色,慵懒中多了一抹不羁,“跟安氏集团所有的合作终止,需要赔偿的部分按照合同赔偿,另外,公司的事我已经交给了董事长,以后的汇报工作不用给我打电话了。”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男人远山如黛的眉峰多了一丝波澜。

“董事会那边的事全权交给董事长,如果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他真的是老了。”唇角浅浅勾起,带着一丝倾城妖孽般的魅惑。

通话结束,对面的男人才出声,“你这么说,恐怕有点为难杜助理吧?”这是一个同样器宇不凡的男人,侧颜极致的俊俏,这是一张会让人疯狂的脸。

“这点胆量都没有,那这个助理职位也是做到头了。”邪魅的笑意挂在唇角,如雕似刻的脸庞轮廓清晰,带着让人沉醉的眩晕。

“看来你打算对付安氏了。”林风琛温润的脸上划过一抹阴暗,褪去温文尔雅的表象,剩下的,是常人所看不到的一面。

“对付谈不上,这样的小角色,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充其量只是陪他们玩玩。”华庭夏的眼中划过一抹狠戾,似是陷入深思,紧抿的唇角凉白如水。

对面的男人悻悻的点点头,仿佛准备要看好戏,“安家的人听到你这句话恐怕会彻夜难眠的。”他很清楚,这个男人一句简单的玩玩,很有可能会把别人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家业从商界玩出局。

抬手扬尽杯中的液体,嘴角挂着一抹腥红,妖冶至极。

“看来下午没有手术呢。”华庭夏露出白皙的手腕,白净的手指轻轻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杯中摇曳的液体,欲让人心醉。

“喝酒的时候还说这些,你还真是个招人烦的家伙。”指尖轻捏起高脚杯,甘甜的凉意冲撞着每一寸肌肤,一双微醺的眸子泛着光芒,林风琛无比的希望这一刻的自己已经醉了,可是脑袋却无比的清晰。

那个女人,那条短信,还真是让人失眠……

华丽的安宅不比华庭夏的云霞山,甚至不如宋家,安父怒气冲冲的样子直奔客厅。

“安媛媛,你这个败家女,你在外面究竟做了什么好事?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谁?再这么下去,我们安氏就要破产了,全家人只能去大街上喝西北风了。”

不知所以的安媛媛浑身一颤,手中的杯子倏然掉在地上,支离破碎,细碎的玻璃碴刺进肉里,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痛。他,还是报复了吗?

“爸,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安氏为什么会破产?”颤抖的声音诉说着心中的恐惧,两片薄唇顿时没了血色,轻颤着。

“今天下午,华氏集团取消了跟我们所有的合作,其他公司一看华氏集团终止合作,都纷纷撤资,要不了多久,安氏就只剩一个空架子了,杜助理在电话里就说了一句让我管好自己的女儿,你说不是你是谁?”

“你知不知道安氏是我这辈子的心血?居然被你这么个败家女给毁了,你马上去给我道歉,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华庭夏原谅你,如果华庭夏不原谅你,那你也不要回来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女儿。”

安父的话句句如同冰冷的利剑,狠狠扎进安媛媛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趔趄了几步,整个人瘫坐在一地的玻璃上,殷红的温热潺潺渗出,安媛媛整个人如同坐在血泊当中。

“不,我不去,华少不会原谅我的,我去了他只会更疯狂的报复安氏,说不定,说不定连我都会报复,爸,我不能去,不能去啊……”

女人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惨白的小脸上没有半点血色,颤抖的声音带上哭腔,悲伤异常。

‘啪’的一巴掌稳稳的落在安媛媛的脸上,安媛媛狠狠地摔在地上,额头碰到了桌角,一阵恶心的感觉莫名袭上心头,一切都静的可怕。

安父冲着安媛媛疯狂的咆哮,“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叫我怎么办?带着公司那么多人等死吗?都是你害的,都是你……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声声厌恶落在安媛媛的耳朵里,身体,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疼的。

她把这一切都怪到了宋久澜的身上,她们之间的帐似乎又多了一笔,她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