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泽让司机送走了章立飞,转身回来,却发现店门锁闭,从窗户向内望去,司南小小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的收拾着残局,一边收拾,一边似乎在擦眼泪。看见司南流泪,莫名的心痛涌了上来,有如模糊梦境内的感受重现,陈凯泽浑身如坠冰窟汗毛倒竖,他直觉自己和司南之间,似乎没那么简单,但回想自己这三十多年的生活,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交集。带着巨大的不安,陈凯泽想要拔腿离去,以免被身后那一只看不见手伺机拖入深渊,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腿脚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把他焊在原地,灵魂最深处冒出无法抗拒的渴望把他往回拽,这股力量让他想拥抱司南。也不知道站立了多久,直到小饭馆熄了灯,陷入漆黑一片,巡夜的安保人员走过来问先生您需要帮助吗,陈凯泽才如梦初醒,转身逃也似的走开。
回去的路上,濒死般的心痛感慢慢消散,陈凯泽面色冷凝,他暗暗下了决心,势必要搞个水落石出,不管是什么魑魅魍魉妖魔鬼怪,他都无所畏惧。
再度重生回来到现在,忙忙碌碌大半年过去了,转眼秋凉,司南抽空跑回老宅子把那满树的红枣都敲下来,慢慢蹲地上捡拾,明年这个时候,这所宅院,这棵枣树,都要化为乌有,胡同终将被高楼大厦所替代,现代化都市的进程像永不餮足的巨兽,一口口或吞噬或蚕食,要把一切过往都抹杀殆尽。在满腹伤感中,司南把一部分枣子摊平晾晒在簸箩里,一部分拿去做醉枣。忙完这一切,忍不住又跑去搏击馆看看金世安是否出现,师傅啊,这一世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一早刚开门,饭馆众人正在忙忙碌碌准备着午饭,陈凯泽推门而入,站在门口:“司南,过来。”司南撩起围裙擦擦手,放下手里的食物,走了过来。“明天晚上我要招待一位重要客人,是位女士。食物要清淡高雅,不要葱蒜不要辛辣,哦,对,尤其不要香菜。大约8点到这里,你做好准备。”
一听要带女人来,司南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没好气的说:“要求这么高,多留点钱。我给你弄一桌高端大气上档次的。”
“上次留的钱用完了?”陈凯泽觉得和章立飞那顿西餐不至于瞬间吃完一万元。
“没有,你稍等。”司南跑回后面片刻后拿了个小账本出来,上面还粘着购物小票,把各项开支罗列的很清楚,她递给陈凯泽:“呐,钱还有五千多。每次给你做饭,我都会在原材料的价格上额外收百分之四十的费用,毕竟我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厨子。既然今晚你邀请的客人如此挑剔,我打算做几道皇家的药膳,所以这些钱可能不够——看客人对你的重要度了,否则三五百元我也能打发,同时也让她挑不出毛病来。”
陈凯泽接过来扫了一眼,被司南那力透纸背金钩铁画的字深深震撼了:“这是你的字?”
“难道还是你的?”司南觉得这问题好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