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神的双眼看着地面,心像是在接受凌迟,如果最初没遇见这个男人该多好,她还是她,她还没有把心弄丢。

可是现在呢?现在她已经完全没办法自拔了,她是很喜欢他,可那不过是在找虐罢了。

苏痕抬起头看着她,“出荷,遇见我就这么让你不快乐吗?”

“是啊,遇见你我很不快乐。”每天像个行尸走肉,脑子里我只有喜欢的你。

而他呢?他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那个女人?

他想开口说什么,突然听到车从身边驶过的声音。

直到车驶走了,苏痕仍然没有放开出荷。

“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出荷推了推苏痕。

苏痕愣了愣,才慢慢放开她。

“出荷……”

出荷不理他,拉着行李准备去服务台查查今天晚上还有没有去那边的车票。

苏痕跟在她身后,“出荷,相信我一次,你真的对我很重要。”

“哦?很重要的床伴?”出荷回头瞥了他一眼。

哄了半天,出荷还是一句话都不愿意相信他,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见挽留没有效果,就强行拽着出荷往外走,将她塞进副驾驶座里落了锁,然后又将行李放到了后备箱里,才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怎么,你是想带我回去那什么吗?我记得你应该不缺女人的啊,我当你情人的时候不是还有很多性感的女人主动跑到床上等你吗?”出荷因为生气,说的话也十分露骨,完全没有注意到苏痕铁青的脸。

他发动车子,一言不发地往他的住所开去,出荷头靠着车窗,歪着头无语地看着他。

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也亮了,路上许许多多的车,让她觉得无趣,反正也躲不过她,暂时也逃不了,那就懒得挣扎了。

她靠着车窗,看着他五官立体的侧脸,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神使鬼差被他包养,后来慢慢喜欢上他,再后来分手。

他们之间,是不是注定就要无果的?为什么明明他不爱她,却来纠缠她?

等到苏痕将车开到自己住处时,出荷竟然已经睡着了,靠在车窗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苏痕不禁伸出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揉了揉她柔软的发,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副驾驶座上抱下来。

“苏痕……”怀里的人呓语,他低头诧异地看着她,分明是还睡着的。

他摸着她的脸,“出荷,对不起,早知道会伤你那么深,当初就不该让你以那种身份待在我身边那么久。”

怀里的人像是听到了一般,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苏痕,为什么你不爱我?”

苏痕愣住,她在责备他不爱她,那是不是就说明,其实出荷对他是有感觉的,只是觉得得不到回应太痛苦。

正当他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若是两个人都把误会解开,或许就能在一起了。

只是出荷的下一句话却让苏痕瞬间冷了下来。

“苏痕,我恨你,恨你毁了我!”

他将她放到自己卧室的床上,替她脱掉外套盖好被子,才走了出去,而床上的某人,却在听见他离开房间后的一瞬间睁开了眼睛。

她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不想面对他。

而此时的苏痕正在把出荷的行李往客厅里搬。

月色笼罩着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落寞。卧室里的出荷正抱着膝盖盯着门口一言不发,直到她睡着了,他也没有进来。

苏痕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抽了一根又一根香烟,现在的他,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

他发现,面对出荷,他总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当然明白出荷内心对他的恨意,他也确实毁了她,让她的生命留下了污点。

过去的一切,他都可以一一向她道歉,可是现在她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对她。

倘若他当初就知道自己会喜欢上出荷,一定不会如此这般,可是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什么都已经发生了,不是他们想改变什么就能改变的。

苏痕窝在沙发里抽了一整包香烟,最后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客厅里的灯也没关。

以至于半夜做了噩梦的出荷半夜出来找水时被灯光闪到眼,缓了片刻之后,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他窝在沙发里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客厅里还弥漫着一股烟草的味道,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扔满了香烟头,看着这样的苏痕,出荷是心疼的,脚不听使唤地朝沙发走去,蹲下身看着苏痕。

出荷的手不知何时抚上了他的脸,心里一阵酸涩,他是为了她而抽那么多烟的吗?

可是他明明不喜欢她啊!

出荷走进厨房里,拿起杯子倒了半杯水,走到沙发一边的空位坐上愣愣地看着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

她该拿他怎么办?

说实话,她抱着她说让她当未来和他结婚的对象时,她是心动了的,即便是他不喜欢她,但总觉得,能以夫妻的关系相伴到老,还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其实这所有的幸福感,都源于她爱上了他,无可否认。

第二天,苏痕因为平时工作时的生物钟,醒得比出荷要早。

一睁开眼,就看见一颗到脑袋横在自己身边,是出荷。

他惊讶地起身,看见她跪坐在地板上,心疼地将她抱到自己怀里。

可是出荷怎么会在客厅里?她不是应该在卧室的床上吗?难道半夜起来过?可是就算起来过也不应该跪坐在地板上啊。

地板上凉气重,万一感冒生病了怎么办,身上也没盖什么。

叹了口气,将她抱回了卧室 放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苏痕自己去隔壁的洗手间洗漱了一番,又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他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人,用冷血的手段逼迫敌人就范甚至家破人亡,他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任何错。

他想要的,就是要不择手段,没有什么对错孰是孰非,可是偏偏到了出荷这里……

他也想用那些对付敌人的办法来对付她,他的手段那么强硬,没有人敢反抗的,可回头仔细想想,出荷并不是他的敌人。

所有犹豫,所以变得妥协。

可他的退让,那个女人并不领情,这让他觉得难堪。

苏痕的心思从来不和人说,出荷,也永远都不会知道。

出荷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中梦,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去了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