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见江如约没有要回答自己的意思,便接着说道:“说不定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正是别人求之不得,你现在舒心的事情,正是别人一筹莫展无处下手的难题,要是什么都一帆风顺了,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话说到这里,江如约抿了一口酒,润滑苦涩又带着淡淡酒香的味道蔓延的喉咙和鼻腔,竟有些酸涩的感觉。

许是他一开始想的太过于美好,把这个世界想象的太过于友好,才会有今天这般结局。

谁没有大风大浪,不然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闭上眼睛,这句话无数次的在他的脑海中炸裂,最后归于沉寂。

只是,这次的打压太过沉重,是真真切切的让他看不到未来的太阳。

多多见他闭上眼睛,便一口将杯中剩下的酒全部饮尽,毕竟刚才说的她口干舌燥,也顾不得什么品酒。

当最后一口酒咽下去的时候,江如约仍没有睁开眼睛,也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多多有些发蒙,今天的江如约,似乎和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难阳光灿烂,爱笑爱唱,可是今天的这个男人,冷漠到一个无法描述的境地。

可能是心情的原因,自己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不想多说话。

当江如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多多手中早就空了的酒杯,微微怔了一下,随后,嘴角竟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也仰头把酒一饮而尽。

多多又笑了:“再来两杯。”

很快,酒就端了上来,滑腻的感觉再次蔓延心头。

多多仍旧是不停地说着些安慰江如约的话语,起初江如约一言不发,眼睛里透露出的尽是严肃,好多话题都在他的静默中不得不中止,随着桌子上空杯子数目的增多,江如约似乎也稍稍放掉了防备,时不时回应几句。

“其实啊,我也有很多难过的事情,比如情感,比如……哎,可是人生大好,我丢不掉。”

多多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的尽是些自嘲。

江如约在这个话题上保持沉默,她平凡是事实,而且她的情感问题他也一概不知,就算是想说也没什么可说的,更何况他不想说话。

“总有些坎儿要过去。”多多笑嘻嘻的看着江如约。

江如约仍旧是冷着一张脸,但面部表情要缓和了不少。

多多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她能安慰的话都已经反反复复的重复了好多遍,再重复下去,怕是她自己也会烦。

虽然江如约只是零零散散的回应了几句话,但是多多结合着麦芒告诉她的信息,摸出了事情的经过。

蹙了蹙眉头,大脑飞快地运转,寻匿着可以解决这件事情的人。

“天晚了,你也该回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如约看了看手表,已是深夜,就算多多再庞大,也终归是个女孩子,深夜出行,难免不安全。

转首招呼了服务员,刷卡结账,不给多多留一点时间。

“不是说好了我请客?”

多多愣了一下,缓慢的说道。

江如约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答谢。”

所谓答谢,无非就是答谢多多耽误了他一晚上可以自己呆着的时间。

两个人并肩走出了酒吧,没有人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有一双用意不纯的眼睛,那双眼睛从南江就开始追随他们的步伐。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方才同江如约对视的那个人,白墨。

之前网站的视频上传,所有谣言四起,都是巧合?

不,都是有人故意安排。

他妹妹,喜欢这个男孩子很久了,只可惜,他太冷傲,以至于一向骄傲的女孩子,险些闹到自杀的地步。

那么接下来游戏开始,他也要试着以牙还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卑微,什么叫生不如死。

白墨等二人走出酒吧,才从最角落的卡座里走出来,看着手机中的照片,嘴角挽起一道诡异的弧度。

明早的头条,似乎就是江如约的了。

不是似乎,是肯定。

他之前不是想当演员吗?

正好,自己现在就成全了他!

丑闻怎么样?被包养的丑闻如何?现在的人不都是为了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吗?呵呵……

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散发开来,像是看到了受流言蜚语所困扰的江如约。

“谢谢。”

白墨正思索着该怎么把这爆炸性的新闻传播出去的时候,服务员端着酒杯放到了他面前,他温和笑了笑,并道谢。

即使没有上到公众面前,但是形象依然要保持好,不能给自己留任何的黑历史。

关于演员的黑历史,总是有记者乐于去扒,而且,影响巨大。

服务生出于礼貌回礼,走开了。

白墨抿了一口酒,思想回归到了刚才的线路上,他的眉头渐渐蹙气,似乎在想一个绝妙的方法。

掏出手机,熟稔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我这里有一个爆炸性新闻……”

……

“对,是江如约。”

“一个还没有出道的小人物,这算什么新闻,你想让我们帮忙炒作,是要拿钱的!”

对方急着挂电话,不料白墨冷笑一愣:“如果这新闻,关于黑白通吃的大姐大制片人呢?”

“嗯?”

“如果这个人,拒绝了被包养,玩欲擒故纵后又开始接受包养呢?”

对方来了兴致:“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说。”

“这可说来复杂了。”

白墨嘴角笑意发夹深浓起来。

半个小时后,挂断了电话,白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将杯中最后一口酒抿尽嘴巴里,起身,离开了酒吧。

现在江如约正是众矢之的,因为得罪了圆姐而遭遇形式封杀,事业算是最低谷。

白墨看的出来,他在硬撑。

而且,自古以来压死骆驼的,都是最后一根稻草,不过上帝既然给了他这最后一根稻草,他便也不介意做这最后一根稻草的推使人。

多多和江如约在街道边分道扬镳,看了一眼手表,指针马上指向十二。

街头的风并不凉爽,而是带着些许的寒意,一阵风吹过,多多冷不防的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衣服,随意上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