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服,只是闲谈两句,她想了解我们公司的能力,我就让了解。”随手解开手腕衬衫扣子,挽起露出精实小臂时,他又慢悠悠看向风锐:“童可人的男朋友是在帝都师范吧?”
“嗯。”风锐通过后视镜扫苏越一眼:“你不是没看她资料吗,怎么知道?”
“上班时间穿低胸衬衫,又喷香水又看手表的,摆明是去约会。”
“呵,神了,那你怎么知道他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送女孩子小盆栽这种文艺范,也只有文质彬彬高才爱做,童可人骄傲,男朋友就职当然只能在魔都最出名的师范。”苏越揉了揉太阳穴:“以后对接洽谈的事就交给你了,除非必要,否则都不要我和童可人直接碰面。”
“莫非你这万年不化的冰山动春心了?怕做小三?”
“是怕她香水熏的我头疼。”
驾车的风锐啧啧两声:“你个万年光棍,去哪?”
“回家。”
风锐是世家公子,从小就是飙车一族,明明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缩短了一半。
苏越本身就头晕,加之风锐的驾驶,下车时竟有反胃。
一手撑在前车门,苏越凝眸盯着风锐,气势有些慑人:“明天给我雇佣一个新司机。”
言罢直接转身离开,剩下风锐坐在驾驶室愣神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嫌弃了。
风锐有些受伤,但他不是那种为难自己的性格,流线型艳红小跑拐弯掉头,很快消失在苏家门前。
苏越忍着反胃,伸手开门时,眼角余光正瞧见门口芭蕉,这雨后新绿的颜色,让他脑海忽然闪过多多站在门厅下避雨的模样。
她缩着肩膀,小心翼翼护着怀里的零食口袋,头发都已经被打湿,却固执不肯挪动分毫。
她看见自己时,润亮的眸子盛满了欢喜,期待明晃晃写在脸上,嘴角上扬,而后露出一抹小白牙,向他招呼:“你回来啦。”
刚开始也没有觉得有什么特殊,第一反应就是这姑娘傻,淋雨还要这么固执的等。
现在斯人不在,此情此景再回想起来,竟会觉得有些温暖。
推开房门,里面室内又恢复整洁如新,干净的宛若样板房。
之前桌上的糊掉饭菜都被钟点工清理掉,她来这一回,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他身边这些朋友包括风锐都不愿意来他家,说没有人气,他之前没有在意,觉得这样很好,但今天忽然有点认同风锐的说法。
嗯,房间大的空旷,的确太安静了。
天色已晚,许多多坐在走廊椅子上,眼巴巴望着头顶的吊水,一滴滴慢悠悠落下来,有些欲哭无泪。
出来的时候明明和李呐商量好的,她陪自己在这等吊水打完一起回学校,谁料那丫的给自己拴上后,直接去了医院边的一条街小吃。
这还不算完,在多多悔过万分轻易相信她时,对方又发来一连串的美食。
多多舔了舔唇角,开始怀疑李呐带自己出来的目的。
“李小呐,我和你不共戴天……”
“和谁不共戴天?”
略带嘲笑的清透声音从头顶传来,多多缓缓抬头望去,正见一纤细少年站在自己面前一步开外,深秋时候,他只穿了一件五分袖白T恤,明明单薄的要命,偏偏双手插兜,状态悠闲。
如果不是他额头绑着纱布,多多会以为他的来这散步的。
“又打架?”
怎么每次看见他,身上都带着伤,阴郁沉暗的,孤独无措的,这次又是什么?桀骜阳光?
少年青春期,还真是多变。
江如约不置可否一笑,迈开长腿,矮身坐到了多多旁边:“真没想到,你这样的体格也会生病。”
多多:“……”
什么叫我这样的体格,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真讨厌!
不动声色往边上挪了挪,肢体表达内心不满,偏偏旁边少年没有察觉,撵上来还偏头看她:“生病时体质最虚弱了,不如打完针我们去吃饭吧。”
“你零用钱呢?又被抢了?”多多叹息,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看他:“男孩子不可以这么怂的,你这样,将来那个女孩子敢托付终生啊。”
“我这么漂亮,找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就好了。”
少年说话时眸子晶亮,加之他眼尾生得极美,微微上扬带着东方水墨画的古韵,这惑人的皮相,一时间竟堵得多多无话可说。
她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他,看到他凌乱半长发丝后的模样,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
看出多多语塞,江如约又乘胜追击:“人人都有理想,你不能因为我励志做小白脸,就看不起我。”
他说话声音不高,但独有的清越嗓音,加上走廊空旷,声音一时间传出去很远,惹得周围人都回头看向他们。
期间门边抱孩子的大妈扫了一眼多多,神色探究,明显误会两人关系。
多多委屈。
旁边江如约则是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坏笑,微微勾起唇角。
因为一心忙着挡脸,多多并没有看到少年唇角一闪而过的梨涡,浅浅的,明媚而动人。
“最近都没怎么见你,去哪了?”
“……”
“生气了?”
“……”
少年见好声好气哄她没用,眉梢一扬,扯开嗓子:“你不包养我就算了,你怎么能在外面还找其他男人,你……唔!”
多多伸手慌张捂住少年唇角,压低声音无可奈何:“你胡说什么呢!”
我的老脸啊!一夕之间都丢尽了。
捂着少年唇角的动作太大,双手同时使用不免扯到伤口,多多疼的龇牙咧嘴。
“等会儿我同学来接我,你自己回去吧。”应付不了,只得祸水东引。
“同学,男朋友?”点漆眸子闪过一丝凛意。
“你平时废话可没这么多,骄傲的跟孔雀似得,今天怎么了?”
少年缄默,有些受伤看她。
多多察觉气氛不对,缓和了语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会陪我一天吗?”
他认真的凝视,眼底盛着细碎的希望,令多多呼吸一窒:“该不会是你生日吧。”
“嗯。”
少年颔首瞬间,多多便后悔自己嘴欠了。
这一瓶吊水50多,加上之前给学长买菜钱,加上请这小子吃饭……才半个月而已,自己生活费已经被败光,该怎么跟母上大人开口呢?
多多为难抓了抓头发,但旁边江如约模样的确可怜,眼见吊水打完,拔下针头最终咬牙:“那好吧,请你去街边吃火锅。”
手背的针孔和心头同时流出血来。
多多忍不住感慨,漂亮的东西果然危险,这少年不是人啊,简直就是吸血鬼,专吸血汗钱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