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军曹的命令之下,车厢后面哲着车厢的帆布被那两个守在车厢里的日军士兵撩开,并且这两个士兵搬了一个木箱子下了车。
此时日军军曹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命令这两个士兵将木箱打开,然后对田中太郎鞠躬道:“中佐阁下,请您检查。”
田中太郎走近箱子,在负责城西检查站日军宪兵少尉手中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看了看打开的箱子,只见箱子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抹着黄油的几支步枪,在手电的灯光下微微泛着金属的光芒。
田中太郎抬头看了看车厢,发现一个个木箱子被码得整整齐齐,这才将手中的通行文件还给了那个日军军曹,吩咐道:“好了,没有问题,你们可以过关了。出城以后你们要特别注意安全,不要让反日分子和土匪将这些枪支弹药劫走了。”
“嗨!”日军军曹接过文件,双脚一并鞠躬答应道。
田中太郎大步走到了检查站,对检查站的宪兵命令道:“把栏杆抬起来放行!”
随着田中太郎的命令,已经收拾好东西的第16师团卡车又开始发动引擎,缓缓地通过了这个宪兵检查站,驶向了黑暗。
而在车厢里这堆箱子后面的黑暗中躲着的胡永强等人在汽车发动又开始移动后,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因为刚才在汽车在检查站停车,胡永强其实并没有多么紧张,毕竟他跟着这辆日军军车已经多次在半夜通过这个日军宪兵检查站了。一般来说,这辆日军军车到了这个检查站都会停下来,前面坐在副驾驶位的那个日军军曹最多和检查站里的日军宪兵说几句汽车就会被放行。最多也是检查站的日本宪兵到车后用手电胡乱照一照,看看车厢里的情况。
但是很明显今天却出现了意外,车子外面的交谈持续了不少的时间,虽然这些鬼子都是说的日语,胡永强一句也听不懂。
但是后面有人来到了车厢后面,车厢里的两个日本兵还将一个木箱子搬下了车进行开箱检查,这出乎了胡永强的意料。
这让胡永强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难道说这种秘密走私生意漏了风?不然为什么日本宪兵在这个检查站会一反常态要求将木箱子搬下要开箱检查?
但是胡永强深知到了这个时候,他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办法可想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身边这两个人像自己一样隐藏起来并且纹丝不动,以免检查的日军宪兵发现他们。
不过开箱检查后好像这个检查站的日军宪兵并没有什么发现,手电的灯光更是随意照了照车厢里,检查人员并没有发现他们,因此才放行了他们这辆卡车。直到车子重新开动起来,胡永强心里的大石头这才最终落了地。
这辆卡车很快就开到了白马渡,停车以后,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的日军军曹敲了敲驾驶室后面的玻璃,给出了抵达的信号。
胡永强立即带着那两个跟车的人下了车,在月光的映射之下,开始迅速从车厢里搬运起属于这才走私生意的木箱子。他们三个搬箱子的速度并没有多么快,一直搬了十几箱才搬完。
而那名日军军曹也不下车,就默默地使用反光镜观察着车后的情况。直到搬完木箱子,他才伸出头去对后面的两个日军士兵喊道:“他们搬完了你们就上车,我们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呢。”
胡永强掉头哈腰地目送着这辆日军卡车的尾灯消失在黑暗之中,这才对那两个搭车的人说道:“我们搬吧,这里是白马渡,我们公司在这边租住了一个存放产品的仓库,你们二位如果要等那位潘先生的话,那就今天晚上委屈一下,在这个仓库里休息休息。”
对于这样的安排,潘部长倒是早就给这个领导说过了,因此这两个人也不介意,和胡永强一起搬动起这些木箱子起来。
曾经这个领导同志向开口询问胡永强这些枪支弹药怎么会被日军军车卸到这里,说句实话,他对于这些武器弹药还是有些心动的。因为党组织在黄山省的抗日武装装备还很差,如果能将这些武器弹药弄到手,无疑对于党组织领导的抗日武装是非常有利的,不管是替换那些枪膛线已经被磨平的老套筒还是招兵买马都是有用的。
但是话到嘴边他又将话咽了下去,因为他虽然判断这个胡经理有很大可能是自己的同志,但是他并不能完全确定。万一不是的话,他的询问反而会导致自己的暴露。
而且就算是带他们出城的胡经理是自己的同志,他估计就算自己开口询问,对方也不会老实承认,因为做地下工作的这条线是由南方局社会部来管理的,按照原则,其他的领导如果不是分管这项工作,同样无法知道内情。看来只有等到明天早上潘部长出城来这里和他们会合以后再询问潘部长更加妥当。
李毅鑫将潘部长送到纱帽街老候的茶叶铺后就坐车回家了,他不想在这半夜还在城里到处乱转,万一有人看到,总归有些不太好。
而老潘敲门进入了茶叶铺后,老候将门板重新装上并叉好门,请潘部长到后面的房间里坐下,关心地询问道:“老潘,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潘部长打量了一下房间,点了点头像老候表扬道:“李毅鑫同志的工作确实如你说的那样很有效率,说句实话,他考虑工作很细致。其实我们都知道,那个领导同志和警卫员没有良民证,在沦陷区里走动还是有危险的,我曾经也想过是不是在他们通过石头城以后找机会给他们办这种身份证明。但是李毅鑫同志已经考虑到前面去了,利用这半天的时间迅速将良民证办好,这种效率可以说在沦陷区其他地下党组织中都是出类拔萃的。当初我们同意他打入汪伪政府这步棋算是走对了,当然,从重庆调他到石头城工作也是一步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