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群立装作有些奇怪地回答道:“怎么你认为我不应该回来吗?这半夜发生那么激烈的枪战,你觉得我还能在家安稳地睡觉?”
那个警卫被尹群立这么抢白一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解释道:“不不不,尹科长,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您误解了。严主任在楼上,刚才特高课的村上太君带着一大帮皇军来,现在才刚走。您还是赶快上去把,严主任说不定想找您呢。”
尹群立这才没有和那个警卫废话,急匆匆地走进院子,直奔石头城分部大楼一楼的门口。在这路途上,他装作无意识地看了看院子里被他击中的李德年,结果发现李德年横躺在地上,脸上也被人用一件衣服给盖住了。
尹群立一看这种情况,心中自然明白自己的枪法还没有生疏,李德年已经死了。
到了严复之的办公室门口,尹群立故意大声叫了一句:“报告!”
严复之自从村上信之助走了以后就一直跌坐在沙发上发愁,直到尹群立的报告声才将他惊醒过来,他一见到尹群立站在门口,连连招手道:“你来了?进来,把门关好。”
尹群立当然会将门关好,因为他和严复之之间的谈话可能不能被其他人给听见。等到尹群立毕恭毕敬地站在严复之面前后,严复之看了尹群立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道:“坐下说话吧,事情变得越来越麻烦了。”
尹群立坐下后立即问道:“主任,怎么会变得麻烦了?属下的枪法可是很准的,那李德年被我一枪毙命,现在已经死无对证了,还有什么麻烦的?按照我们原来确定的计划,现在该是将这件事情顺利收尾才对。”
严复之一脸颓废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最新的情况啊。刚才特高课的村上太君来了,全程参与了今天晚上枪击事件的调查。我们原来所准备的说辞他大部分同意,但是他也提出了他的看法,认为外面的枪手即便是李德年的同伙,想要杀李德年灭口,但是外面的枪手是怎么得知李德年今天晚上要逃跑的?村上太君认为李德年一定是还有同伙隐藏在石头城分部的内部,在向外面通风报信,他要我秘密进行调查。我看他那意思是如果我查不出来,后果可有点不堪设想。”
尹群立听完严复之的话以后,心里猛然一惊,知道自己在设计这次行动的时候有漏洞,并不完全符合逻辑。而这个漏洞却被村上信之助这个小鬼子一眼就看了出来,并且还抓住不放,问题变得就更加复杂了!
严复之见尹群立一直没有接话,不由得着急地说道:“村上太君现在带着皇军已经走了,但是自从他走了以后,我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应对。唉……小尹啊,你设计的这个行动表面上看起来不错,但是依然有漏洞。早知道我们就不这么干了,现在倒好,还真应了那句老话,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我现在觉得这一步我们走错了,现在想反悔都没办法了,只能继续想办法弥补。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尹群立反正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干掉了李德年这个可能的人证,对于接下来严复之怎么面对村上信之助的事情就不是那么太上心了。
当然,这种心思在严复之面前他是不能表露出来的,而是装出一副思考的样子,隔了一会才回答道:“要不干脆把那个看守李德年的人弄死,然后装作一副畏罪自杀的假象?反正只有他才可能与李德年接触。”
严复之很显然对于尹群立的这个建议不感冒,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么做可能不行,万一到时候特高课方面要强行插手调查这个看守的死因,会很容易被发现这个看守不是自杀而是他杀。到时候问题依然不能解决,进而特高课方面会认为我敷衍了事,那更糟糕。”
尹群立将双手一摊,说道:“那属下就想不出其他更好的办法了,这件事情确实很棘手啊。”
尹群立此时心里乐开了花,他心想,反正严复之是石头城分部的主任,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如果特高课因此对严复之不满那才好呢。
严复之见尹群立拿不出什么好办法,不由得烦躁地挥了挥手,说道:“算了,我再想想吧。你到院子里去,找两个人把李德年的尸体处理掉,一直摆在院子里不好。”
等尹群立离开以后严复之心里开始了琢磨,其实刚才尹群立的话给他提了个醒,能够在李德年被关押期间与李德年接触的,除了那个看守,就是尹群立了。
那何不干脆向特高课方面报告说尹群立与被关押的李德年之间频繁接触?而且将尹群立说成是李德年的同伙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尹群立的身上去,反正他和尹群立之间合谋干掉李德年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尹群立就算被认定成为李德年在石头城分部里的同伙也无法反咬自己,因为没有证据!
而尹群立被说成是李德年在石头城分部里的同伙,特高课如果要进行调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出来,那个看守就可以成为人证能够指证尹群立在李德年被关押期间多次去探望李德年,而且还和李德年谈过几次话!
严复之其实依然还是想的是丢车保帅的法子,对于尹群立这个手下他一直还是欣赏的,而且尹群立做事情有头脑,也很听话。但是现在自己受到特高课方面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为了保住自己这个主任的位子,其他人的生死就真不那么重要了,保住自己的权位才是正理。
严复之沿着这个思路越想越觉得可行,他决定明天一早上班后就想办法将看守李德年的那个看守给保护起来,同时给点好处给那个看守,让他到了特高课调查尹群立的时候实话实说就可以了。有了这个人证,尹群立想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可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