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在这天,守在城西关卡的李毅鑫和村上信之助终于等到了王素芬的到来。当李毅鑫看到风尘仆仆埋头赶路的王素芬时,他笑着迎了上去,问道:“王素芬,你还认得我吗?我在这里已经等你几天了。”
王素芬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曾经从特工总部石头城分部将他们夫妇二人保释出来的汉奸,她心中有些疑问为什么自己再次到石头城,这个人居然能提前知晓呢?
心里虽然疑惑不解,但是王素芬也回了李毅鑫一个微笑,回答道:“我认得你,好像你姓李对吧?上次我们夫妇二人在石头城幸亏有你帮忙才得以离开。可是你怎么知道我要来,还在这里等我呢?”
李毅鑫并没有直接回答王素芬的这个问题,而是将身体一侧,将站在他后面穿着便服的村上信之助让出来,然后向王素芬介绍道:“这位是石头城特高课的村上太君,我们二人是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他可不想王素芬以为自己与共产党有关,因为他的真实身份要绝对保密。
王素芬这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姓李的汉奸是和日本人一起来的,难怪会在这城外等着自己。
而村上信之助微笑着说道:“王素芬女士,我代表大日本帝国欢迎你来到石头城。根据我长官的指令,你这次来到石头城必须低调行事,再加上李桑以前保释过你,所以你到石头城以后由李桑负责安排你的住处。当然,为了防止你对他的身份有疑问,所以我也在这里和李桑一起接你。请你上李桑的车,不要在城里公开活动,以免被共产党在石头城里的地下组织发现你的行踪。”
王素芬明白,这个姓村上的日本人实际上是代表着日本特务机关来对她在石头城的活动下达指示的,这背后很可能代表着派遣他们夫妇二人的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的意思,她无从选择,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而很显然,这个姓李的人在石头城的日本人面前很受信任。
于是她笑着对李毅鑫说道:“那就拜托李先生了,如有不便,还请李先生多多包涵。”
李毅鑫接过了王素芬的包袱,毫不介意地说道:“一点都不打扰,走吧,你在石头城期间住在我的家里。我家只有我们夫妇二人和一个佣人,人口不多,适合你住。”
就这样,李毅鑫开着车将王素芬载回了家,一路上李毅鑫非常谨慎,根本没有和王素芬多说一句话,以免让人觉得他是在套王素芬的话。
到家后,李毅鑫向王素芬介绍了穆青婉和车梅,然后就让穆青婉接替自己,带着王素芬去二楼的客房里休息,毕竟王素芬是一个女人,由穆青婉这女主人接待更为合适。
不过李毅鑫也没有闲着,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藤田由纪夫,汇报王素芬已经接到,等候藤田由纪夫的下一步指令。
藤田由纪夫并没有立即对李毅鑫做出新的指示,只是让李毅鑫转告王素芬,这几天在李毅鑫家里好好休息,等候进一步的通知。
时间又过了一天,中午一班火车刚刚开进石头城车站,严复之就举起了他已经举了好几天的木牌子,上面用浆糊糊着一张纸,纸上用毛笔写着欢迎武先生莅临石头城的字样。
正当严复之举得有点手酸的时候,一个身穿花格呢子大衣,头戴着帽子的人提着一个皮箱走到了严复之的面前,说道:“你是来接从上海来的武先生?”
严复之顺势将木牌子放到了脚边,上下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人,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就是来接武先生的。您是……武先生?”
那人向严复之伸出手,握了握,回答道:“是的,我就是。兄弟我走南闯北做生意,这被人举着大牌子接站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严复之见对方一副商贾模样的打扮,笑着说道:“武先生的行踪还真是飘忽不定啊,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好几天了,今天终于等到了您。请吧,去候车室休息一下,我这就打电话让人把汽车爱到火车站来,带着您去看看您在石头城这段时间里的住处。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按照正常中国人的思维,一般听到严复之这个陌生人为自己准备住处和守着火车站几天,都会说一声谢谢、辛苦了的用语。
结果让严复之大跌眼镜的是这个武先生根本没有客套道谢,反而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跟着严复之走进了候车室。
武田康夫的这个举动让严复之心里大为不满,他倒是在表面上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让武田康夫在候车室里坐着,自己去了火车站值班室给尹群立打电话,让尹群立开车过来接。
打完电话后,严复之决定要想办法盘盘这个显得十分傲慢的武先生的底,于是他走到了武田康夫的身边,说道:“武先生这一路辛苦了,鄙人姓严,负责武先生在石头城的接待,车马上就到,还请武先生稍等。武先生,看您这样子是京南闯南走北吧?在哪里发财啊?”
武田康夫当然知道严复之的身份,这是他还没来石头城之前梅机关就告诉过他的,但是他因为这次来石头城的任务十分机密,也同样知道严复之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不动声色地回答道:“哦,你是严先生。我是以四海为家的,就到处做生意,各个地方到处跑,没有一个固定的城市落脚。”
严复之见武田康夫这么回答,就知道对方不愿意透露真实的身份,他也不好继续再追问下去了,因为当初藤田由纪夫大佐在向他交待任务的时候,强调过这位贵客的身份他无权知道更不能打听。因此一时无话,只能和武田康夫大眼瞪小眼的这么相互盯着。
等到尹群立风风火火走进火车站候车室的时候,严复之站起身来向尹群立招了招手,然后转头对武田康夫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个手下,姓尹,您在石头城的安全由他来负责。请吧,武先生,我们给您安排了一个僻静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