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同样是在这天的晚上,袁世恒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他那几个跟踪许文武的手下已经两天没有消息了,他心中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而更让他感到不安的是,那个姓许的共党分子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这人世间没有这号人存在过一样。
他思前想后,觉得有必要到同文书店里去搜查一下,看看许文武留下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没有。
于是趁着夜幕的降临,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让监视点的手下将同文书店的门锁悄悄撬开,然后他与两个手下溜进了同文书店。
同文书店的内部布局是石头城典型的店铺模样,前店后屋。袁世恒摸到了后面许文武居住的屋子里将电灯拉开,然后先环视了周围一遍,对跟着他进屋的两个手下吩咐道:“你们对这里进行一次详细的搜查,但是要注意现在屋子里所有物品的摆放位置,等搜查完以后所有的物品都要归回原位,以防那个姓许的共党回来以后发现什么端倪。”
那两个中统特工只能点头称是,随即开始了搜查。
让袁世恒有些失望的是,他们甚至连夜壶都查看过,可就是没有能够发现证明许文武是共党的有力证据以及有关共产党的任何文件纸张和物品。
这让袁世恒有些沮丧,他实在是没有想通那个许文武为什么会使出一招金蝉脱壳这样的把戏。因为在他看来,秘密监视许文武的行动不会泄露出消息,可偏偏这个许文武却对他们的调查像是察觉到了一样,不仅自己消失,在这间屋子里连所有证明许文武是共党分子的文件都没有,一份都没有!
实施这次搜查是袁世恒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其实并不想将这件事情通知严复之和日本人。
因为他知道,也许严复之打几个电话就会知道自己的手下现在去了哪里,毕竟那可是几个大活人,容易查找,而且目标很大也很明显。
但是严复之和日本人都并不知道他的手里还秘密掌握另外一个共党分子的情报,万一那个姓许的共党摆脱了追踪,那他可是在日本人面前可能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可到了现在袁世恒却发现自己在石头城里还是能量有限,对于自己的那几个手下的行踪完全掌握不了,也没有办法进行调查。
袁世恒之所以这样关心自己这几个手下的去向,并不是因为他对于这几个手下的安危很担心,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了解那个姓许的共党到底到哪里去了,这几个手下如果能找到的话,可是最后看到许文武的几个目击者。他们一定会知道许文武去了哪里,至少会知道许文武下落的一点线索。
可现在的他毫无头绪,袁世恒想了半天最终只能无奈地决定先去文庙街66号的死信箱看看那个内线有没有察觉最近这两天石头城地下党有没有什么异动,然后再去找找严复之,让他帮忙查查自己的那几个手下到底去了哪里。
也许去找严复之帮忙查找自己的手下会让中统石头城调查统计室的这个几个手下暴露身份,但是袁世恒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他早就有了投靠日本人的想法,暴露一点自己的实力那就暴露吧。
当然,袁世恒也不会和严复之说实话他的这几个手下是因为跟踪共产党石头城地下组织的重要人物许文武而失去联络的,因为这样一来严复之也许会觉得他有私心,与严复之之间的合作不老实。所以袁世恒并不想将许文武的这件事情这么早就告诉严复之。
第二天一早,袁世恒来到了文庙街66号。他果然看到了自己画在那个小餐馆门口的记号被人擦掉了,这说明那个内线最近来过这里并且取走了自己的纸条。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那个内线并没有给出回复,因为在他画记号的地方那个取走纸条的内线并没有画一个新的记号,只有画上了新记号,才会说明在死信箱中放了回答他的消息。
袁世恒并没有进入那个小餐馆,反而快步离开,他走到了另外的一条有公用电话亭的大街上,利用公用电话给严复之打了过去。
电话那头严复之很快就接起了电话,有些威严的问道:“找谁?”
袁世恒连忙说道:“严先生,是我。我有事情需要你的帮助,需要和你见面。”
严复之一听是袁世恒的声音,立马语气变得热情起来:“啊,原来是袁先生。好的,两个小时以后老地方见。”
严复之当然对袁世恒热情有加,因为这个‘袁大头’现在就是他的主要消息来源,一点也马虎不得。
即便是袁世恒在电话里说是要找他帮忙而不是提供什么新的情报,但严复之依然还是很高兴。因为既然这个姓袁的要找他帮忙,他就一定要帮。
这是一个双方加深交往的好机会,严复之最终的目标还是向将这个‘袁大头’逐步拉拢过来,最后让对方死心塌地的与自己合作。而通过以前双方之间的一系列合作,严复之已然意识到这个‘袁大头’的心里可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还是在试探之中而已。
两个小时的时间并不长,很快严复之就到了一壶春茶楼二楼的包间,见到了袁世恒。袁世恒依然是比他早到,等在包间里。
严复之走进了包间,将门反手关上,有些玩味地对袁世恒问道:“袁先生在石头城的实力可不小,连太君押送的左天明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今天是遇到了什么过不去的坎,非要让严某出面来解决的?”
袁世恒已然没有了过去几次与严复之见面时的傲气,苦笑道:“这不现在石头城是你们的天下吗?很多事情我只能私下做,不能放到台面上来。所以今天袁某没办法,只能劳动你这尊菩萨了。”
严复之哈哈一笑,顺势坐到了袁世恒的对面,说道:“袁先生你这就有些见外了,咱们之间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有分什么彼此呢?你只管放心,你的忙我是帮定了,如果连我都解决不了,我还能请特高课的太君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