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欺骗关心你的人，你心底有一点愧疚吗？”关予漠突然这样反声质问她。

暮滢顿时怔住，一时间心底有不详的预感使来。

果然，他冷勾嘴角，冰冷地说道，“为什么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你不愿意去？”

他的质问，令她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冻结，她愣在原地，脸色愈发的苍白。“你……你怎么会……”她的声音莫名颤抖。

关予漠轻笑，“我怎么会知道是吗？”

他的笑刺痛暮滢的眼睛，她的双手因为无措而绞弄着身上的衣料。

“我是信你的，虽然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有蹊跷，但我还是信你，因为我的确疼惜你，关心你，然而你不应该利用我对你的关心和疼惜而达到你想要得到的目的！”最后几个字关予漠说得格外的重，而这是关予漠过去从来没有对暮滢用过的语气。

暮滢被他这样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身子愈发的颤抖，但不敢置信地望着他。

要知道，过去不管她犯怎样的错误，她怎么任性，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凶过她，可现在……

他寒冷的面容，冷酷的言语，嘲讽的语气，全都陌生得让她以为这根本就不是从前一直疼她爱她的哥哥。

她终于有些不争气地让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感觉胸口一片的酸涩。“为什么你这样凶我？我是欺骗你在先，但你很清楚，我只是不想你娶黎诺，我并没有坏的心思……”

关予漠哂笑着道，“你怎么能说自己没有坏的心思呢？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不惜破坏清幽的婚姻，黎诺的婚姻，你觉得你真的心善吗？”

眼前的关予漠对于暮滢来说是陌生的，他脸上的表情，他嘴里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从他口里说出来的……

她感到胸口窒息般的疼痛，她不想要再跟他说下去，她转身准备要离开，谁知道，他上前两步，适时攫住她的手腕，狠厉地看着她。

她感觉手腕都快被他这段，疼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她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慢慢滑落。“你想要做什么？”

关予漠嘲讽地道，“收起你不值钱的眼泪，不要再在我面前表现出柔弱了，因为我不会再同情和怜悯你！”

她的胸口一阵阵酸涩涌上来，喉咙完全被苦涩堵住，她望着眼前这个她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心脏好似停止了血液的输送，不再有任何的知觉，但她依然颤颤地问，“在你心底，我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人，对吗？”

“你是吗？”关予漠眯起眼，那锐利的目光就像冷锋。“破坏清幽的婚姻虽说是为了我，但你难道不是自私吗？你为了你心爱的人可以得到他想要的，却不顾别人的婚姻，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你别以为事后做出补偿，就说明你有多善良，因为真正善良的人根本就不会去伤害别人！”

这一刻暮滢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倾泻而出，她轻声抽泣，“是，我是不是个好人，甚至没你喜欢的那个人十分之一的好，但你没有资格说我，因为你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关予漠一时沉默，薄薄的唇瓣紧抿成一条线。

暮滢用尽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气，甩开他的禁锢，在迈开步伐以前，她最后对他说道，“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我在你心底原来这样的低劣自私……关予漠，看来我以前根本就不了解你。”

丢下这句话，暮滢跑出了公寓，再也没有回头……

关予漠定在原地，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朝身后的落地窗捶去，发出重重一声砰响。

……

暮滢哪里也没有去，她去秦浅那里，所以秦浅打开门时看到满脸泪痕的暮滢，整个人都吓傻了……

“小滢，小滢……”

而暮滢却似支撑不住自己，整个人倒在秦浅的身上。

秦浅赶紧把暮滢抱住，扶着她进屋，着急地道，“怎么了？小滢……你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暮滢呆呆地靠在沙发上，眼泪仍旧在肆意的流淌，没有停歇的意思。“浅浅，你猜得很对，他果然是骗我的，他根本就没有放下顾清幽，而且，他原来那样的看不起我……”

暮滢说得不头不尾，导致秦浅愈发地担心，声音愈加担心有和着急，“什么他看不起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暮滢沉痛地闭上眼，缓缓地道，“我质问他为什么欺骗我，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想要得到什么，我原本以为这件事他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哪怕就算没有合理的解释，他也肯定会跟我道歉，所以问他这样伤害一个爱他的人会不会感到愧疚……可是，我没有想到，原来他已经知道我欺骗他不能怀孕的事实，他非常生气，他变得跟平常完全不同，他可怕得让我感到陌生，他狠狠地拽着我的手，几乎要把我的手拧断，他说我是个坏女人，只要为了达到目的，我就可以不择手段……”

秦浅一时间呆住，愣愣道，“关予漠怎么会……怎么会对你说这样的话？他一直那样的疼惜你和关心你，而他清楚这些话说出来会对你造成怎样的伤害……”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说，我也不相信，可惜……”暮滢突然痴痴地笑起来，眼角却还在滑落出泪水，“这不是我做的一个噩梦，这是真真实实的，因为直到现在他刚才说的话每一句都还清晰地在我的耳边重播，我记得他说的每一个字，以及每一个字有多么的轻蔑和不屑……”

秦浅心疼地将暮滢抱住。“为什么会这样呢？关予漠知道你欺骗他，不至于有这样大的反应啊，毕竟你之前‘出卖’他，他也没有这样生气……他为什么会因为这件事而跟你说这样重的话？”

暮滢深吸了口气，缓解胸口窒息的疼痛，这样说道，“我想没为什么，只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所以他可以这样随意地践踏和伤害我……不过有句话他说得很对，我的确不是个好人，因为真正善良的人是不会去伤害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