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夜明珠都是送给她的?这就是他今儿说的惊喜吗?
捂着“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她的声音不平静了,“喜欢!喜欢得不行了……”
“可惜,不是给你的。”
“啊”一声儿,夏初七脸一红,顿时觉得面子里子全扫在了地上。
“不是给我的,你问什么我喜不喜欢,毛病!”
放开她的手,赵樽云淡风轻的瞄了她一眼,“爷只是让你见识一下。”
见识你个大头鬼!果然土豪的游戏,她玩不起。
夏初七一边儿磨着牙齿,一边儿口水不停地看着池边七颗亮眼的夜明珠,发现它们长得实在太可爱了,那光泽实在太温润了,那弧线实在太漂亮了,漂亮得她恨不得把它们搂在怀里……睡觉。
“这些随珠,爷会带去北平府。”
赵樽慢条斯理地说罢,缓缓解开外袍,解开中衣,解开……又看了她一眼,就着一条亵裤慢吞吞下了温泉池的玉石台阶,神态慵懒而放松地泡了进去,舒服地叹了一声,“阿七,过来替爷搓背。”
夏初七咽回了对夜明珠的口水,看着池中那精壮惑人的男子上半身,她真的好想拿一把大刷子过去,疯狂的“虐待”一下这个“虐待”她视神经的家伙。亏她之前还想得无比浪漫美好,还以为他会捧着七颗夜明珠给她来一个深情表白,然后跪下求婚什么的。原来“见识”完了,还是一个丫头命。
气咻咻走过去,她拿帕子蘸了池水,带着火气,使劲儿搓他后背。
搓!我搓!搓死你个土财主!
七颗……七颗……
每一颗都价值连城,只要有一颗,她还缺什么银子呀?
她心里怨念,恨不得搓下他一层皮来。可她发现,她越是怒气冲冲,那货的神色似是更是享受,懒洋洋的阖着双眼,由着她在他背上发泄,表情怡然安稳,一张原就生得极好看的脸,在五颜六色的夜明珠衬托下,显得更加尊贵高华。
不对!他说,要把七颗夜明珠带去北平府?
突然间,她恍然大悟了。
赵十九这是总裁作风啊?他这是拿银子来砸她,拿银子来诱惑她?目的不就是希望她这个财迷会受不住金钱的诱惑,跟他去北平府吗?难不成,这位爷是对自己的男色不抱信心了,这才换了新的招数?
一念至此,她先前满肚子的怨气立马消失不见了。手上力道未变,可为他搓背的动作却诚心了不少。不过那些心里话,也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她准备换一种方式来表达她的意思。
“爷,我从前看过一本书,那书上讲了一个特有意思的故事。”
“哦?”赵樽声音低低的,“什么故事?”
丢开搓背的巾子,夏初七没有马上回答他,而是掰过他的脑袋来,狡黠的冲他一乐,一双手在他头上扒了几下,突然一个用力,就扯下了他几根长发,痛得赵樽蹙了一下眉头。
“你在做什么?”
夏初七没吭声儿,只是安抚地拍拍“老虎”的脑袋,然后照着刚才扒他头发的样子,也在自己的脑袋上扒了几下,扯下几根头发来,与他的合在一处,蹲在池边目光晶莹的看他。
“爷,那书上的故事是这样讲的。书上说夜明珠是一种神物,又叫着阴阳珠,可以穿过阴阳,连接两界。而人的头顶百会穴,又被称为三阳五会,乃是人体百脉的交会之处。所以,在夜明珠下,取男女‘百会穴’上的头发,结为发辫,那这两个人就可以永生永世在一起,不论天道如何轮回,不论相隔千年还是万年,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她说的是故事,表达的却是情感。
他如果要走,她就跟了他走。
他如果要留,她就随了他留。
他如果要这一片大好江山,她就帮他打下这个江山来。
只要拥有,她就想要天长地久。
与他在一起,她也愿意全心的付出,只做他这颗大树上攀岩的菟丝花。
当然,那些都是她心中所想。她很难得用这样低沉委婉的语气,来说一段如此带“情”的话。老实说,有一些肉麻,也有一些不好意思。说得心乱如麻,说得一张白皙的小脸在温泉池的熏蒸之下,越发粉嫩而清透。那样子,一句话形容,就是——半是娇羞半是痴。
赵樽一动不动,目光静静的,人也静静的。
他没有说话,黑眸深深的看着她。
一直看得她害臊到了极点,脸颊火热,心脏猛跳,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时,他才突地伸出手来,抽出她手中那两缕头发,亲手编起了发辫。
时人的头发都很长。
两小缕头发其实很少,他却编得很认真。
“滴嗒,滴嗒……”
静默里,夏初七的耳边,一直充斥着这种声音。
像是心里那久违的时钟在走,又像是汤泉顶上的水渍滴落了下来。
她一声不吭地看着他,将自己掩藏在雾茫芒的蒸气里,心脏的某一处,像有一只鱼儿在吐着一串串粉红色的泡泡。几乎下意识的,就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来——老天让她上辈子找不到好男人,又莫名其妙地穿越了时空,穿越了阴阳和生死,是不是就为了能够在这个时空遇见他?
“编好了。”
瞅了瞅手里被编得七歪八扭的发结,赵樽神色淡然,似乎还很是满意,回头丢给她,又潜入了水里,一叹,“虽然心知你是为了骗爷的随珠,才故意编个故事来哄爷高兴,但是……你成功了,爷很高兴。”
夏初七眼睛里都是笑意,却故意打趣他。
“呵,我这么高难度的阴谋诡计,都被您给看出来了?”
赵樽回头,一双颠倒众生的黑眸专注地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直接扯过她的手,眼神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柔软,又带了一些看不真切的莫名情绪,声音沉沉地问她:“那你可有奖励给爷?”
观察着他的情绪,夏初七挑眉,“嗯,说吧,你要什么?”
赵樽动了动嘴皮,似是欲言又止,又似是难以出口,一张冷峻高华的面孔上,多出了几分欲说还休的意味来。可默了良久,他却是清了一下嗓子,突兀地飙出了一句。
“阿七,今晚上,给爷侍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