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曦一个人呆呆着在人群的视线焦点中站着，满脸茫然。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尽数散开来了，议论的声音也慢慢变小，最后微弱得听不见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到底是CHICO的公子，还是GLEN先生？”

这时侯，林薇安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然后对着愣神的贺晨曦说道。其实，今天晚上的事情，她也有点出乎意料。现在，她已经不清楚愿意帮助贺晨曦的势力到底有多少了。不得不说，贺晨曦的力量，真的有点让她惊讶。

先不说她是怎么认识GLEN的，如果真如她所说，只不过是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那GLEN提出来的愿意帮她签约WONDER工作室，也实在是有点让人觉得惊讶了。至于冯若霖的话，林薇安还是能够看出来不过是巧合罢了。就算是别人，为了甩掉沈妍然，他也是会这么做的。冯若霖的做法，还是能够理解得通的。

贺晨曦显然是没有注意到林薇安打量的表情，她自己还处在凌乱之中，暂时还没能够缓过神来。这时侯，一个熟悉的力道又将贺晨曦彻底惊醒了。这个力道的主人，正是顾盛泽。顾盛泽那张脸上的冷峻足够让人不寒而栗。

“你和CHICO的公子是什么关系？难道你真的这么贱，背地里又爬上了他的床？”

顾盛泽现在已经完全掩饰不了自己眼中的愤怒了，他抓住贺晨曦手腕的力度慢慢加重，贺晨曦吃痛地叫出声来，但是她看向顾盛泽的时候，脸上全部都是冷漠。然后，她用力地甩开顾盛泽的手，然后用顾盛泽能够听得一清二楚的大小的声音说道。

“与你何干？”

贺晨曦漫不经心的样子让顾盛泽的心脏狠狠地抽痛了一下，他看向贺晨曦的眼神也越发锐利了起来。正当顾盛泽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罗嘉儿甜甜糯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紧接着，贺晨曦就看到罗嘉儿跑了过来，然后挽住了顾盛泽的手。那张脸上全部都是甜蜜的笑容。

“盛泽~你在干什么啊？”

罗嘉儿好像并不了解状况的样子，顾盛泽脸上的肃然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就只有淡然。他摇了摇头，然后宠溺地看了罗嘉儿一眼，转身跟着她离开了。贺晨曦一个人站在原地，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顾盛泽的故事，早就已经与她无关了，为什么每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面都会有多余的期待呢？

因为，顾盛泽是她不得不承认的软肋。但是事到如今，这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他还是那个一成不变的、愿意相信她是为了利益就跟别的男人上床的男人。

信任，好像永远是他们两个之间最大的隔阂。

一张纸，如果一旦被撕开过了，那么即使拿胶带再次粘上，也是毫无意义的。因为，裂痕不会因为你贴上了胶带而消失。已经破损过了东西，不可能再次变得完美无瑕，这是事实。她和顾盛泽，也是这样。

而这边跟着顾盛泽走开了的罗嘉儿，还在为顾盛泽刚才对她露出来的宠溺的笑容犯花痴。已经跟着顾盛泽逢场作戏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对她露出那样的笑容，不得不说，冰山美男宠溺起来，还真是能让人回味良久啊。

但是罗嘉儿看到顾盛泽现在脸上的冷峻，就知道刚刚的一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奇怪的是，她刚刚在周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狗仔的身影。这倒是让她有点想不通了，这么完美的一个笑容，居然没有抓拍下来，真是可惜了。

“罗嘉儿，你还打算挽着我挽到什么时候？”

当罗嘉儿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顾盛泽的声音就冷冷地从耳边传来了。罗嘉儿一激灵，就马上松开了挽住顾盛泽的那只手。然后抱歉地笑了笑。

“干嘛啊，那刚刚记者都没在，你也这样子？”

这个问题倒是让顾盛泽愣住了，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再看罗嘉儿一眼，自顾自地朝着饮品桌那边走了过去，然后拿了一杯香槟。

刚刚聚光灯从冯若霖和贺晨曦的头顶上打亮的时候，其实他也有点诧异，毕竟这个冯若霖可是从来没有再公众的面前露过面的，知道他的人寥寥无几。传闻，这个冯若霖为人处世都低调得很，但是的的确确的是一个很有实力的人。

贺晨曦真的……是跟那个男人上床了吗？

想到这里，顾盛泽不得不再次反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误会，他之前可是对贺晨曦好一顿冷嘲热讽和尖酸刻薄了，但是她根本就没有反击，甚至还是默认的。因为她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对这些事情做出解释，毕竟她是这么一个要强的人。

大概，真的不是吧。

顾盛泽拿着高脚杯的那只手微微的动了动，他抿了一口红酒，然后皱了皱眉头。放眼望向这些稀疏的人群，他不是没有看到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艺人。不用想都知道，她们就是为了冯若霖而盛装打扮的。再看向贺晨曦，她的打扮在这些女艺人中间，显得逊色了不少。

顾盛泽将高脚杯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就眯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贺晨曦。她正在笑着一个投资商聊天，旁边的林薇安也是一脸笑容。不知道为什么，顾盛泽的拳头就慢慢地握了起来。都已经谈到了冯若霖了，她还是不知足吗？

顾盛泽原本想的是林薇安依靠她原本在圈子里的地位，帮贺晨曦谈下投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了。贺晨曦她一个人就能招揽到自己跑上门来的投资。他真的是小瞧贺晨曦了。

这种挫败感让顾盛泽觉得很不是滋味。想到这里，他就重新拿起了一杯红酒，然后一饮而尽。马尔顿酒店提供的红酒，自然是品质上乘的，但是顾盛泽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这个红酒的昂贵，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即使喝的酒再好，也是和大排档的啤酒是一个味道的，没差。

“盛泽，你喝这么多红酒干什么？”

站在旁边的罗嘉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然后走上前说道。顾盛泽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往嘴巴里面灌酒。人群中有一个二线女演员打量了顾盛泽半天，然后还是拿起了一杯红酒，朝着顾盛泽走了过来。

罗嘉儿看了一眼搔首弄姿走过来的那个女演员。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演员就是因为冯若霖被勾搭走了，所以才另选目标，过来这里找顾盛泽，打算怎么样也要分一杯羹，不枉今天晚上来这里一趟。罗嘉儿倒是没有拦着，大大方方地让了位置出来，让那个女演员靠近顾盛泽。

反正，她肯定会被顾盛泽的冰山口吻吓走的，之前很多想要黏上来的女艺人全部都是这样。

“顾总，今儿个，怎么这么无聊啊？女朋友不好玩？要不要我过来陪你喝上一杯给你解解闷？”

女演员的声音甜得好像掉进了蜜糖罐子里面似的，但是顾盛泽好像并不感冒，恍恍惚惚地看着桌面上面已经空空如也的几只高脚杯发呆。女演员勾着嘴角笑了笑，然后摇晃着手里面的红酒，继续说道。

“顾总，你心事重重，事情全部都往心里放，人可是会很难受的。倒不如，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担一下呢。”

站在不远处的罗嘉儿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还是很自信这个女演员被顾盛泽给轰出来的。她以前还一副顾盛泽的正牌女友的样子维护，但是到了现在，索性就退到一边儿去让顾盛泽自己解决，免得再浪费口舌了。

顾盛泽看着饮品桌上面的红酒，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有点恍惚。他还记得，贺晨曦第一次喝红酒，是在那场校园联谊上面。那一次，她被寝室的舍友给拉了过去，然后就免不了的要喝酒了。那一次，是她第一次喝酒，她平时可是滴酒不沾的，但是在那个氛围下面，她实在是不好意思扫了朋友的兴致。

当时的顾盛泽根本没法想象，贺晨曦到底是凭着什么心态把那杯酒给喝下去的。但是喝了之后，他就推开了联谊所在的那间房间的房门，然后夺过了贺晨曦手上的酒杯。那时候的他，愤怒得好像一只野兽。他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把那些逼迫贺晨曦喝酒的人，全部都撕碎。当然，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贺晨曦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为了制止他，甚至伸手抱住了他。当然，她是明智的，他的确安静下来了。但是也因为他的胡来，这场联谊被彻底搞砸了。从那次之后，贺晨曦就换了寝室。换寝室的原因，就是因为顾盛泽搞砸了联谊。

从那时候开始，顾盛泽就开始很少喝红酒了。原因也是因为那次的联谊。

今天晚上看到红酒，原本不喝的他，还是喝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让贺晨曦看到，还是想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反正，他是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