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突然取消订单,不但引起了加工厂的不满,更重要的是引发了甲方客户的集体质疑。

原本承诺将服装推广的重点转向国内,但出师未捷首先将产品推翻,不得不让人产生顾虑。

顿时传言四起,说青山在国内的实力远比不上欧洲,设计师根本没用最好的,本土化太严重,集团内部管理不善等等,各方面声音纷至沓来。

有良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内,可谓是一片欢乐的氛围。

方菲倒了三杯洋酒,分别递给罗琼和卢天瑞一杯,然后自己又端起眼前的那杯,“来,表姐,姐夫,为了我们的胜利干杯!”

三只高脚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罗琼得意的笑声,三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卢天瑞把酒杯放在桌上,笑眯眯地对罗琼说:“老婆,这次的事方菲可是大功一件,应该给些奖赏啊!”

方菲假意谦虚,“姐夫说的哪里话?我为表姐和姐夫办事那都是应该的,不求奖赏。”

罗琼熟练地玩弄着手里的空酒杯,红唇一勾,“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妹妹,自然是聪明过人,不过我们姐俩儿的事私下说,就不劳你操心了,如果你一定要表示表示,就在工资上考虑考虑吧。”

方菲明白,卢天瑞这是在明面上给她拉开距离,以掩饰他们之间的关系,同时又能为她争取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无非是在讨好她,让她带给他更多身体上的愉悦。

“谢谢表姐、姐夫,方菲一定努力工作,把有良当成自己的家。”方菲装做很满足的样子欠身说。

“这本来就是你的家啊!”罗琼慵懒地说,心情看似一片大好。

卢天瑞趁机点头,“是啊,方菲,以后别见外,你也是我的妹妹,以后公司内外有什么事多留点神,及时通知我和你表姐,紧急的事直接打手机就好,没什么不方便的。”

方菲规规矩矩地答应着,心里腹诽卢天瑞的狡猾,他这明明是在利用这个给他和方菲频繁的见面和联络在开绿灯,以后他们在一起就可以拿这个做挡箭牌了。

不过罗琼也不傻,面上没有直接否定,嘴上却说:“是啊,不过你姐夫工作太忙,有什么事你还是先跟我说吧,能处理的我就处理了,省得让他心烦。”

方菲的心里像是被拧了一下,原来她还是信不过自己,看来这女人对谁都不放心,都防着一层,当务之急就是从她身上狠狠地捞上几笔,然后远走高飞,离开这对奇葩夫妻。

“青山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罗琼把酒杯递给方菲,“再倒一杯。”

方菲心里这个不乐意啊,我特么成你的佣人了?不过现在寄人篱下,只能忍了。

卢天瑞肥厚的爪子在桌面上兴高采烈地敲了几下,满脸的五花肉都乐开了,“边陌青现在可以说是热锅上的蚂蚁,顾了头就顾不了尾,估计现在整天忙着向甲方一一解释呢,这下他可栽了,失去了客户的信任,以后就难再翻身了。”

“目光短浅!”罗琼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你当青山集团是纸糊的吗?服装只是他们业务中的一部分,其他方面你连动都没有动过呢。”

卢天瑞抖了抖了肥脸,“别把他说得那么神乎其神,我看这一下,就够他折腾一阵子的。”

方菲把满上的洒递给罗琼,“表姐,他起码没有精力和咱们争梅月岭的那块地了。”

罗琼把酒重重地按在桌上,无名指上硕大的鸽子蛋与杯面之下碰撞到了一声回响,“我早就说过,梅月岭我是势在必得,跟我争一定会死得很难看,可是他偏偏不信,哈哈哈哈……”

罗琼旁若无人地笑着,笑得过于恣意,过于恐怖,到最后甚至流出了眼泪,面前的两个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不知她因何如此。

“老婆,你为什么这样恨边陌青?”卢天瑞的提问打断了罗琼的狂笑。

罗琼擦了擦“喜极而泣”的泪水,“他不是咱们的死对头吗?还曾经害得你骨折住院,你不会都忘了吧?”

“当然不会。”卢天面眨了眨眼,“不过,我觉得你好像比我更恨他。”

方菲在一旁观察着罗琼的每一寸表情,其实她心里也在一直怀疑着她把自己送进青山的真正目的。

她真的有那么好心?只是单纯地想给自己介绍个好老公?怎么看都不那么令人信服。

“表姐,听说你们以前还是校友呢,他是不是对你有过什么冒犯?”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刺激罗琼。

何止是冒犯?简直是奇耻大辱,伤心伤肺!

不过她却按捺住了汹涌翻滚的心绪,缓缓地端起眼前的酒杯,笑着答道:“我这个人嘛,你们也知道,有那么一点好胜,在学校时也想表现一下自己的才华,可他偏偏要挡我的路,一来二去,就结了一点怨,直到现在恰好成了竞争对手,事关有良的前途,我岂能坐视不理?”

“噢……”卢天瑞拉长了语调,有些阴阳怪气地说,“看来你们之间的事,还不少呢。”

不但罗琼,就连方菲也听出了门道,不过要是继续说下去,那就是不知趣了。

“对了,那个卖东西的安顿好了没有?”罗琼话峰一转,暗红的指甲互相交叠着,轻捋酒红色的假发。

“表姐说那个关雨竹啊,已经离开C市了,青山就是猜到是她,也找不到人。”方菲偷偷瞥了一眼卢天瑞,看到他在微微点头,放心地说了上面的话。

“那就好,我倒要看看,这次边陌青能奈我何?”罗琼将双手交叉于胸前,扬起下巴,仿佛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

“爸那边,没问题吧?”卢天瑞凑过来,对罗昌文称呼得那叫一个亲切。

“堂堂一个副市长,想要一块地,还会不到手吗?”罗琼起身,拿起手包,向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头,对他厌倦至极的老公说,“你的任务就是准备当场竞价,别到时候数不清几个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