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怪异的表现,立即引起了我们的警惕。
两个人简单合计了一下,决定还是先离开老人家,随便找个小旅社住下来再说。
这里虽然在海口,却在一个非常荒蛮的小海湾,就像花格子当时跟我们说的,是一个比较古老原始的小渔村,到处都是笔直的椰子树,大沙滩,远处翻腾的海浪。
村子里没多少人,偶尔见到一些老人,穿着民族服饰,也是很快地低着头走开了。
找了一会儿,终于在村子里找到了一个能说汉话的老汉,那老汉同意让我们住在他家,一个人一天十元钱,饭钱另算,我们爽快地答应了。
他的所谓家,其实就是一个茅草屋,几块大木头垒起来一个架子,上面堆着厚厚一层稻草,看起来很有热带风情。
老汉是个老光棍,说是年轻时在外地闯荡过,所以能说一些汉话,不过也说不大利索。
他穿着一件无领对胸无纽扣的麻衣,腰间前后各挂一块麻织长条布,头上缠着一块黑布,盘成了角状,看起来有些像苗族人的装束。
他说话做事都慢吞吞的,慢声慢气地告诉我,他是黎族人,黎族是海南岛的原住民,其他民族都是外来户。
他坐在一个芭蕉树下,眯着眼,笑眯眯地看着走过去的老太太,跟我说,他们黎族讲究“点涅其面,画体为鳞采”,意思就是黎族妇女要在身上纹身,脸上绣面,非常好看。
他用旱烟袋指着一个走过去的老太太:“小伙子,你看看,那个老太太好看不好看?她呀,年轻时可俊着哪!”,呵呵地笑。
瞎子听了一会儿,就觉得这老汉分明是个老流氓,塞给他一把钱,让他给我们弄吃的去,什么贵弄什么,别怕花钱,老汉乐颠颠地走出去了。
走之前,这个老不正经还跟我眨了眨眼,说他们黎族姑娘漂亮得很,只要过了十六岁,就搬出来住,有看好的小伙子,就可以让小伙子在她那过夜,他晚上回来就带着我“逗娘”去!
老汉走后,我和瞎子躺在芭蕉树下,看着天上碧蓝的天空,远处碧蓝的大海,白净的沙滩,有一只海鸟低低地飞,突然有些恍惚。
转头问瞎子:“瞎子,你说军装派他们在做什么呢?”
瞎子嘟囔一声:“鬼才知道。”
犹豫了一下,我又问:“你说,小免她到底是不是在骗咱们呢?”
瞎子瓮声瓮气地说:“小七,军装派是什么人,你也知道。依俺看,那个姬小免一开始就没存啥好心……你啊,还是忘了她吧……”
我不说话了。
瞎子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弄了二个椰子,砸开了,两个人一人一个,在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
远处,一只鸟儿低低地叫着……
……
夜幕降临了。
老汉给我们弄了一大盆海鲜,煮了满满一大锅,什么调料都不放,
就直接蘸着海盐吃。这海鲜就胜在鲜嫩二字,那活蹦乱跳的鱼虾、螃蟹、螺蛤在滚水里煮熟了,蘸点儿盐沫,再就着当地自产的白酒,香嫩爽口,鲜得眉头都掉下来了。
吃饱喝足,瞎子扯了一些稻草,铺在沙滩上,我们几个坐在那儿扯闲话,吃着椰子干,说着当地的民俗风情,以及当地姑娘的泼辣,凉风习习,清风朗月,沙滩上树影斑驳,说得大家心旷神怡起来。
天渐渐黑了,我这次吃了不少海鲜,又喝了二瓶啤酒,在沙滩上吹了阵冷风,顿时觉得肚子不大舒服,赶紧要了点儿手纸,溜到没人的树后迅速解决了,结果刚提上裤子,就看见前面像是走过去一个人。
那个人的姿势非常古怪,他弯着腰,翘着腿,蹑手蹑脚的,像是在踮着脚走路
我觉得有些奇怪,正常人哪有踮着脚走路的,再回头看看,那月亮下,清清亮亮的,照出来一溜儿水淋淋的脚印,那人像是身上全是水,淋得一条路上全湿了。
被那海边的冷风一吹,我的酒全吓作冷汗出了,当时哪还敢多呆,赶紧连滚带爬地去找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