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嘶嘶”

夏利的躯体内电子零件不停交替工作,擦出一系列嘶嘶声。

电容板轻微震动,努力对抗摩擦产生的高热,发出稳定的嗡嗡声。

芯片有点灼伤感,传来慢节奏的隆隆声。

随即,体内众多声音并发而来。

这一天在外游荡,一些程序因为低电量已经负荷了,还有十五分四十七秒可以支撑。

应该?没有问题。

笑话!在科学面前,从来都没有“应该”两个字,一切都通过缜密地计算,产生确切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剩下的时间,送胡赟骞回去,经过两个路口,一个转弯,最慢需要五分钟。

送完他后自己到家,畅通需要十分钟,最慢需要十五分钟,毫无疑问,在这种情况下,为了达到目的地,应该排除一切干扰因素,最直白的就是简化过程,只求结果。

眼下就只有关闭没必要的机械功能,设定一套精简的动作:

【输入程序代码:开车,回家,充电,激活。】

不对,以防万一【输入程序代码:障碍清除。】

这样就不需要太多电,可以维持三十七分五十八秒。

一定!没有问题。

【新程序读取完毕,3,2,1,功能正常启动。】

“夏利,你说这都哥们了,我觉得吧,你也不要太拘泥,该说说,是吧?”胡赟骞着实气闷,这从来也没有这么久不讲话,两个嘴皮憋得难受,更何况今天那么开心。

“这么多钱,哎,真好。你想去哪玩,哥请你。”胡赟骞那“一夜暴富感”久久不能散去,一脸得意。

“你说,我也去买一辆这个车,配我不。不对,太贵了,这么花,这一个亿也很快没得,你说一个亿是多少个一千万来着?十个,哎,十个,真少……”

“夏利,说句话,‘嗯’也行,你不说话,我心里憋屈,这开心的时候就得好好发泄,不然晚上我抱着一堆钱,太过激动,猝死了,就不值得了……”

说了半天,夏利都没搭理他,无心地转过头看了眼,她的眼睛都没眨下,睁着老大看着前方。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说不出来的味道。。。

“啪”,重重地拍打夏利的背部,“夏利!”

【开车,回家;开车,回家;开车,回家。】

一串很机械的声音冒出来,却也是夏利的声音。

“啊,夏利,你这不会傻了吧?”胡赟骞着急,惊吓。

凑过脸去看夏利的正面,原本灵动的眸子散发着冷酷的光芒,现在却是呆滞的,暗淡无光的,整个人就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

怎么就,才过了半晌,她就像换了个人呢?

这魂儿?不见了?

胡赟骞使劲转动脑子,还是想不明白,然后一双手使劲地在夏利眼前召唤,“夏利,夏利,夏利……”

【开车,回家;开车,回家;开车,回家。】

“我知道你是开车回家啊,你看看我,我怎么感觉你中邪了?”胡赟骞担心极了,双眉皱得很紧。

“你可别吓我,说实话我也感觉自己中邪了,你怎么比我还严重,这钱你也不要?你是怎么回事?吓着了?……”

……

一路上不停云云。

忽然前面路口一个转弯处,站着一个交警,不停地挥手,似乎是要例行检查。

“夏利,夏利,前面检查,停车,停车!停车!”胡赟骞恐她要撞上去,大声疾呼。

车子一个急转弯,在路口转弯点打了个极速漂移,发出悦耳的摩擦声,唤醒了整个街道的沉寂。

交警大怒,呵斥:“漂移?你是认为你车技很好,还是想袭警!”

胡赟骞双手扶住夏利的方向盘,尴尬地朝交警呵呵道:“大哥,我这妹子脑子不好使,你看,有点糊涂。”

“脑子不好使,还开车?我看你……”

【障碍清除;障碍清除;障碍清除。】

车子一个后转弯,极速向后退又飞驰而去,也没再听见那交警说了什么。。。

只是离开的一瞬间,从后视镜看见那交警在原地,指着这辆车,面目狰狞,嘴皮不停地上下翻动,似乎在痛骂。

到了沙东帮的“窝”。

【下车;下车;下车。】

胡赟骞这心里,郁闷的一塌糊涂,“夏利,你这变脸也太快了吧?这……这也不是我家啊?”

见夏利没反应,只好作罢,才一个腿和半个身子伸到外面,超跑疾驰而去。

“啊哟”自己被那速度冲击,在地上痛痛一跌。

“我说你……”起身揉着自己的大腿,隐隐生疼,心中略带委屈,“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就这么走了。”

“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我才不会这样讨好你。你说你,一张好脸蛋,怎么就心坚得跟臭水沟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胡赟骞不停地踢路边的石头,不带好气地抱怨。

“我特么到底是倒霉,还是运气……”

这话还没说完,背后扬长的警鸣声,越靠越近,越来越刺耳。

“这不会吧,这还惹事了?”胡赟骞自语,瘸着一条腿,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

这速度哪够,他动张西望,四处寻觅解救办法。

路上也没个障碍物,街边的店面也都关门了,这一时半儿还真找不到地躲。

躲?

躲什么,没犯法呀,怕什么呢?

终于,那警车停在他面前,车灯刺眼地打在脸上,实在是难受的慌,急忙一只手挡住眼睛。

刚刚路口的交警,走下车,一脸不屑,怒喝:“跑?跑什么?你不是想袭警吗?来啊,我在这儿,你来袭啊!”

手不停地推胡赟骞,“还有个女的呢,一起出来。”

又下来两个警员,手里拿着警棍,恶狠狠地看着胡赟骞。

“你们还想打人啊?”胡赟骞突感情况不秒,气愤又惊恐,急忙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心想赶紧找个人过来帮忙才是。

其中一个警员,走上前,一棍挥过去,将那只崭新的手机扫到地上,怒斥:“想叫人?你倒是叫啊!”

胡赟骞实在是难以忍受这般被人践踏,正当挥起拳头要冲那警员打过去的时候。

“放下。”一声清脆洪亮的声音,瞬间遏制了所有人的怒声汹汹。

一辆黑色宝马车上下来一个男子,人同他声音一样,清爽,明亮。

他站在黑夜里,似乎就是一道透彻的光,俊逸帅气的脸庞,在月光下的衬托下,更加光彩熠熠,清新秀气。他的身躯,挺直庄严地站在那里,简约的银灰色正装下,依然胸膛饱满,整个人,超凡脱俗。

“你谁呀你?一起来袭警的吗?”警员嗤鼻冷嘲。

男子身后的黑衣保镖走了过去,冲那警员低声提醒:“适可而止。”

警员狂笑道:“呵呵,你们当你们是……”

身边的警员看到那黑衣保镖身上的挂牌,立刻推了下他,他便不敢再多说。

“下次别让我看见你。”警员内心狂躁不满,一脸瘪得扭曲,扔下这么句警告,然后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