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明很奇怪:“它怕你?”
李响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别说话。李博明呆呆地看着李响一步步接近那只土左,把手放在它的脑袋上慢慢抚摸。
那条两只眼睛奇怪地斜着上翻看李响,突然一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李博明想喊,可是嗓子眼里像卡了根鱼刺,眼睁睁看着鲜血迸溅,土左呲起的獠牙深深地嵌入李响的手掌,他却纹丝没动,只是盯着土左的眼睛。
土左的眼神由凶狠慢慢变的胆怯,最后狺狺低吼着松开嘴,伸出猩红的舌头舔李响手上的血。
李响抚摸它的脑袋,土左任由他抚摸,样子温顺极了。
李博明慢慢靠近,拉过李响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埋怨:“你疯了?我送你去打疫苗!”
坐在车上,李博明看看李响:“简直搞不懂你,畜牲闻到血腥味会更疯狂。”
李响拿纸巾包手:“这条狗不会!”
“你知道知道不会,我养了很多狗了,知道狗的习性。我很奇怪,为什么狗见了你会这么温顺。”
“那是因为你并不真正懂它,这条土左害怕人,因为害怕所以激发了它的动物凶性,它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我猜测培养这条狗的人在它小时候就一直虐待它,为的就是激发它的凶残。”
李博明呆了呆:“卧槽,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简直就是个驯狗师!”
李响用受伤的手夹着烟,呵呵笑:“其实我挺喜欢心理学,有时候人和狗没什么区别,土左害怕两个人,第一个就是把它养大的那人,第二个就我,信不信由你。”
“我信了,有文化就是不一样,养狗还有那么多理论。”
两人聊聊就聊到左藤身上了,李博明说:“我终于懂你的意思了,左藤就像这条土左,凶狠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说他小时候也受到过虐待。现在我对你战胜左藤有点信心了。”
两人从医院回来,李博明要请李响喝酒:“我必须请你,你是我这么多年见过最年轻最牛逼最让人想不通的人。”
到了李博明的家才知道这小子把家装修的跟酒吧一样,酒柜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酒,有中国的有外国的,坐在高脚凳上,李博明给他倒酒,两人碰杯。
李响咂咂嘴:“看来以后我要多来叨扰叨扰了。”
“我一生有两好,一是品酒,一是养狗。为了这个,我老婆跟我离婚,拿着一半家产找了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又拿着她的钱养了个小三,小三又养了个小白脸,小白脸还喜欢泡妞……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结婚跟狗过一辈子离婚以后我反倒更轻松自在,没事就瞎逛逛斗斗狗玩。”
李响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爱好,不过既然他说出来了,就好奇地问:“李哥,你之前是干什么的?”
李博明笑笑:“年轻的时候混黑,卖过白粉骗过姑娘拐过良家妇女,还砍过人……后来就洗手不干了,觉得狗比人真诚,爱就是爱恨就恨,不会背后捅刀子。我老婆家是开工厂的,我帮她家打过架,然后就结婚了。工厂给我继承下来,三年时间我把工厂翻了数倍,再后来拆迁补偿了一大笔钱。有时候钱多了反而是种累赘,到了一定时候你根本不想去计算具体有多少,只是个符号。”
李响笑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跟我这个穷屌丝说钱是符号钱是累赘,你是想气死我。”
李博明又倒上酒:“很快你就会有一大笔钱,多到你不想看看到底是多少。”
李响举杯:“好,借你吉言成我之事。”
醉了一夜,次日两人去看土左,土左仍然暴躁狂吠,不过李响刚一往关它的那房子走,土左就不叫了,狺狺低吼。进了屋子土左就开始摇短粗的尾巴,样子十分可笑。
李响站在一边让李博明靠近它,土左又露出疑惑的表情盯着李响看,好像不满意主人为什么不去安慰它似的,李响摸摸土左脑袋,李博明也趁机抚摸。
土左安静下来,两眼透出驯服,李博明去拿只活鸡喂它,土左开始爆发出野性,在铁笼子里扑腾乱撞,追着鸡撕咬。
出来时李响说:“剩下的事就全靠你了,必须你自己天天喂它,不要让别人和狗靠近,一旦建立信任感,它就会听你的。”
给黄莺换药的时候,李博明很奇怪:“黄莺的伤怎么愈合的这么快?”
李响笑:“或许它比较兴奋,是吧,黄莺。”
黄莺拿脑袋一个劲蹭他的手,亲呢的样子连李博明都忌妒:“你真是天生的驯狗师,黄莺好歹也是条猛犬。”
胡闰华从城里采购回来,三个人就公司食堂简单吃了点东西,李响问附近是不是有座白马山,胡闰华往东一指:“就在前面不远,山上还有两座庙,一个叫三圣寺,另外一个叫白马寺。”
“那好,你们下午没什么事吧,咱们一道去上个香吧。”
胡闰华看看李博明,相比而言李博明比他更懂李响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就是个没有一定之规的家伙,不会按照常理出牌,总能弄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又不得不让人信服。
吃了饭三人往白马山走,大概也就半里路的样子。
一路上胡闰华说起白马山的历史和传说,白马山传说很多,最有名的莫过于唐朝时的张继夜宿白马寺,后来又有不少文人骚客留下诗篇。
三人沿着水泥路爬上山,远远就看见苍郁的树林间矗立一座塔,风吹塔铃清脆悦耳平添了几份涤清红尘宗教气息。
胡闰华说那就是三圣古寺的弥陀塔,山左是三圣寺,山右是白马寺,问李响去哪边。李响往左边一指:“就这个吧。”
山上依山有座新修的大殿,站在山下看气势宏伟,沿台阶上去进庙才看见里面摆放着很多木雕佛像白胚,还未塑上彩绘。
里面人并不多,有几个小和尚,还有些女居士。
李响在功德箱里塞了三百,小和尚恭敬上前谢礼,拿香来给他们上香。
庙并不大,到后面看了塔后正准备离开,有人叫他们:“施主留步!”就见个年轻和尚过来:“请三位到禅房吃些素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