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身影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很明显地怔了怔,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简单地应了一句:“正是。”

他并没有回过身,但阿羌心中还是一喜,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听闻神医医术高超,在下不才想过来跟您讨教讨教,不知道神医可否赏脸跟我喝一杯?”

“跟你喝酒可以,只是现在你也见我脱不开身,不妨晚一点如何?”他依旧没有回过头,听语气倒也不显得高傲。

“好,神医既然答应了,应该也不会反悔吧?那在下就先干为敬过后,然后便静候佳音了。”

鬼知道她这文绉绉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不过他给她的感觉吧,就是这么回事儿!

“请便。”神医没有多言,只是客气地回了一句。

侧过脸,见她略带兴奋地将那一杯烈酒饮尽,旋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嘴角不觉微微上扬。修长的手指取过桌上的杯盏,轻呷一口,摇了摇头。果然,她还是个老样子。

酒宴结束已经夜深,阿羌虽然没喝几杯酒,但是脸上早已通红一片。

她歪歪扭扭地在前头走着,不过好在意识健在,所以并不像上次在落月湖那般喝得没了印象。

“我说少爷,你不会喝就少喝点,又没人跟你抢!”赵三儿看他走不稳当,不觉上前搀了她一把。身后的君无心见此脸一黑,眼睛牢牢地盯在了他那只手上,生怕他一个不安分就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

“那有什么?只要没喝断片就成了!虽然这路吧,我确实是有些看不清楚,但我这不还有你们吗?”阿羌轻笑一声,继续往前走。

然而还没走两步,忽然就觉得胃里翻腾不已,于是立即就找了一棵树,伏在旁边猛吐起来。这酒确实是烈了点,否则凭她的酒量,怎么可能喝几杯就吐成这德性?

“少爷,你不舒服就不要逞能了,这不,后悔了吧?”赵三儿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想让她舒服些。

君无心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就差没上前将他的手拨开,只是他的脚还未来得及迈开,就有一个影子快速从自己身侧飘过,顿时就出现在了阿羌身边。

赵三儿被吓了一跳,立即就认出是那神医,便有些犹豫地将手拿开,往后退了几步。神医冲着他微微一笑,旋即垂眸看着撑在树干上的阿羌,说道:“你感觉如何了?”

这声音简直不要太熟悉,阿羌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旋即抬眸一看,虽然视线有些模糊,但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当即心中一喜,想都没想就整个人跳起来挂在了他的身上,还冲着他的脸猛亲了一口说:“我!我都想死你了!不是在做梦吧?”

神医见此,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没在做梦。怎么方才没有认出我来?”

阿羌脸上一热,有些不好意思的从他身上爬了下来,吐吐舌头道:“刚才那边太吵,所以我也没放在心上。”

“是吗?我还以为几月不见,你便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怎么会呢?我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你呀!”阿羌此刻脸上笑靥如花,任谁看来都觉得耀眼不已。

而与他相对的却是另外一边,阴冷而危险的修罗气息萦绕在四周,光是靠近就已然令人胆颤不已。

沈月萱看了一眼旁边的君无心,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果然他还是在意那阿羌大夫的,否则他现在也不至于流露出如此渗人的气息。

紧了紧拳,她明知道说这些会惹他不高兴,却还是忍不住小心说道:“无心,看来阿羌大夫是遇到熟人了呢,既然他们两人有话要说,我们也就不要呆在此处了。”

“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拒绝,而是森冷的吐出一个字,连看都不愿多看一眼决然离去。

到底是他方才那个字说得太大声,阿羌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一咬牙,旋即又像个没事人一般对向了眼前的男子,说道:“师兄,你怎么也下山来了?而且会在这里出现?”

花溪浅浅一笑,问:“难道你没有见到师叔吗?”

阿羌一愣,这才反应过来。的确,那张师叔曾经说过,是大师兄上门将事情告知,他才,知道自己下山来。也许是因为她耽搁的时间太久,所以师父着急了吧!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说什么狗屁缘分,其实都不过是瞎扯淡罢了!师父如果在做事前能够考虑周全,那她也就不用平白无故遭这份儿罪了。

“那师兄这是要回山上去了?”

“那倒未必,我还有些许事情要去办,只是途经此地顺手帮了他们一把罢了,只是没想到这些村民竟如此客气。”花溪的嘴角上扬着好看的弧度,虽只是平常的一笑,却依旧摄人心魄。

不得不说,大师兄确实跟君无心有的一比,他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格外好看,而且又不像君无心那般冷面无情,所以总是或多或少的能给人些许好感。

阿羌小的时候,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跟在师兄后面跑来跑去,毕竟从那会儿起,他就长得十分讨人喜欢,但凡见过他的人,无不被他的那一双迷人的眼睛所吸引,到如今,也不知伤了多少年轻小姑娘的心。

花溪见她忽然走了神,便伸手捏了捏她红彤彤的脸颊说道:“你本就不胜酒力,以后可莫要多喝了。”

阿羌一听,立马不服气的撅了撅小嘴说道:“谁说我酒量不好的?只是你们没跟我喝过罢了!”

“是吗?要知道师父早有明文规定,不许任何弟子在师门喝酒。”

“那也没说在外边不可以喝啊!更何况……”阿羌抿了抿唇小声嘀咕,“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条规定是专门为我而设的……”

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花溪却还是听了进去。他用手轻轻给她弹了一个脑瓜崩,道:“不管怎么说,即便你此刻是男儿打扮,那也掩盖不住你是女子的事实。倘若连你都不爱惜自己,何况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