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羌没有闲情跟他说太多,又嘱咐了一句:“大叔,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面实在是危险得很。”

“好,我走,但是你能替我转告那个人吗?”

“你说。”

“我要找的人名叫阿羌,他手里有一封来自他师父的信,我跟他师父是老友,如今阿羌下山来,我却错过了时日,倘若不是他的大弟子前来告知,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后来我经过多方打探,最后才听到了些许关于他的事情,这才寻了过来。”

其实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阿羌的心里却已然有了底,但眼下并不是叙旧的时候,便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了此刻略显激动的心情,道:“好,如此你便去那保和堂等他,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你认识他?”他似乎听出了端倪。

“是,大叔放心。”

“好,那就多谢姑娘了。”男人说完,又将斗笠戴好转身离去,顿时就消失在了雨帘之中。

阿羌从未想过,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大概就是说的现在的状况吧。只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

而君无心醒来的时候,恰巧就看到阿羌和那名男子站在雨中,刚开始他并没有多想,只可惜在她回来以后,阿羌的思绪却一直不在这里,便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问:“那人是谁?”

阿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问:“你在说什么?”

君无心见她一脸无辜,并未多言,而是撑了伞走出了房内,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羌无奈地扁了扁嘴,继续捣鼓手中的药罐,倒是二胖忽然凑了过来,神秘兮兮的说道:“阿羌,我怎么觉得这个王爷好像对你很上心?”

“是吗?”她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以他的个性才不会对谁上心呢!记仇倒是真的!”

“我看不像。”二胖笃定地说了一句:“我就是觉得这个王爷喜欢你。”

闻言,阿羌翻了一个大白眼,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少给我胡说八道,君无心这个人城府深得很,岂会那么容易对一个人就上心?我看你们是没见过那个丞相府的小姐!那真是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他还不是没有动一分一毫的心思吗?况且我哪能跟那相府小姐比?”

“感情这种事又不是说有就有的,还得看感觉。”二胖道。

“哟,我说二胖,你什么时候变成情感大师了?”

“阿羌,你别看我这副模样,但我也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啊!所谓旁观者清,说的就是你们现在的情况!”

“我们?你可不要将我也扯进去,他若是真的对我上心,那也是他的事,与我无关。”说这话的时候,阿羌心里头是有些虚的,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感觉来自何处,但至少不是自己所需要的。

“阿羌,说句实话,当感情来的时候一定要牢牢把握,否则失去了一定会追悔莫及。”二胖忽然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劝慰道,像极了一个白胡子老头,就差没有贴上胡子了。

听罢,阿羌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眉眼一挑:“二胖,难道你很有经验?”

“嘿嘿,此事说来话长,我也就不多言了。这毕竟是一段错过的感情,让我至今都难以忘怀……你看我现在都快二十好几却还未娶妻,就是因为……她。”

二胖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格外严肃,仿佛真煞有其事一般,倒是真将阿羌唬得一愣一愣的。又见他脸上欣喜与悲痛之色交替出现,风云变幻,阿羌知道定是戳中了他的心事,便紧了紧口,不再多问了。

这晚,君无心跟着阿羌他们回了保和堂,虽然不知他今日为何改了主意回来,但很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太好。而且每每看向自己的时候,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于是久而久之,阿羌也就不愿意再搭理他。

保和堂门外,那个穿蓑衣的男子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一下马车,阿羌便顷刻上前对着他道:“大叔,你先跟我进来吧,我有话想要同你说。”

后脚下车的君无心,一下子便听到了她的话,面色变得更加难看。难道这个女人,还对年上感兴趣了?

然而阿羌并不知道君无心此刻的所思所想,就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带着那男子转身入了后堂:“大叔,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将东西拿出来。”

“好。”

小候了片刻,阿羌将一封书信完好地递给了眼前的人,解释道:“大叔,我想你要找的人应该就是我吧!”

那人闻言微微一愣,旋即立即将信笺的接过拆开,快速地浏览一番,适才哈哈大笑一声,回道:“这么说来,我还得叫你一声侄儿了?”

“这是何意?”

“我和你师父早些年其实也是出自一个师门,只不过我现在弃医从商罢了,所以这样说起来我应该还是你的师叔呢!”

“师叔好!”阿羌想都没想就唤了一句,当然比起这个,她更好奇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于是便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师叔名为张生。原来在三个月前,她师父因为不放心阿羌,便命她的大师兄下山托话给了给了张生。而张生不知阿羌在何处,便只能拿着她的画像在京城中找寻,最后找到妙手阁的时候,那巧娘才将她去往何处告诉了她。又听闻这边闹了瘟疫,他心想着去碰一碰运气,谁料还真的给遇上了。

“原来如此,那是张师叔真的是辛苦了。”阿羌道。

“所以你是要继续在这里行医呢,还是跟师叔回京城?”

“这……”阿羌也不好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瞒着他,便直言道:“师叔,说实话其实我也想回京城,只是奈何不小心得罪了益王,怕是回去就会有人要了我的命。”

“这倒是一个问题。”张生道。

而此刻在药堂内,君无心心中纳闷,在后堂外徘徊了半晌,也没能走进去。那个男人看似有一些眼熟,但他身着蓑衣,头戴斗笠,再加上外面雨又大,着实没能来得及看清他的面貌。不过直觉告诉他,他还是不进去为好,毕竟此事怎么说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