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闻言一点头,回道:“没什么大事,只是皇上体恤百姓,所以特派我家公子来视察。如今他们受了伤,我们也不可能不管不顾,所以……”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沉甸甸的银子,递于掌柜:“这些算是这些伤患的医药费,你就不要另收他们的了。”

“是是是,既然公子都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小的岂敢再多收他们一分一毫?”杜里的眼睛里闪着金光,口水就差没有流到衣襟上了。

阿羌见此,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心道他们的掌柜还是个大夫呢,竟然就这样掉进钱眼子里去了,真真是为人不耻,连她看见都觉得难为情。

“喂,二胖,你说我们家掌柜怎么就那么爱钱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来的时候掌柜就已经是这般模样,不过只要他不为了钱而耽误诊治,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阿羌一挑眉,并不相信。

二胖回答说:“你不知道,其实也有很多付不起诊金和药材的普通百姓来问诊,若是病的严重,掌柜可从来都是免费义诊,从未收取他们一分,所以总的来说,掌柜还是一个好人啊!”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咯?”阿羌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掌柜的,你们这边原来还有个女大夫。”也不知怎么回事,莫离莫名地就留意到了那个婀娜而窈窕的女子,不觉好奇道。

“那是那是,她年纪尚轻,但她的医术和学识均不在我之下,这也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纵观整个青州城,我所知道的女大夫不过也只有妙手阁的巧娘,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医馆里头,竟还隐藏着一个。”

“公子过奖!”掌柜看他似乎有了兴趣,便立刻转身喊了一句:“阿羌,你过来!”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的反应几乎是各有各的特色。

阿羌很明显的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该不该转过身去,他简直就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而君无心不觉得抬起了头,盯着那看似有些熟悉的背影,秀眉微蹙不绝。

“喂,我在叫你呢,怎生还不过来?”掌柜看她在原地愣了半晌,一动也不动,便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哎呦!”阿羌忽然捂住了肚子,立马蹲下身子,看起来吃痛得紧:“掌,掌柜的,我今日好吃多了,这会儿肚子疼,若不然就允许我先去上个茅房?”说完还不等他回答,又哎哟哎哟了两声,挥着手跟风一般地消失了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这……”杜里无奈,毕竟换做平时,阿羌都是最积极的一个,断然不会像今天这般能逃则逃,能拖就拖。

阿羌这不逃还好,一逃就让君无心顷刻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于是漫不经心的地将桌上的龟苓膏拿了起来,要了一勺放进嘴里,旋即道:“听闻这龟苓膏是你们这里的阿羌大夫做的?”

杜里见从未开口的摄政王因为一个阿羌竟然说了一句话,当即陪着笑脸道:“是啊,确实是阿羌做的!毕竟我们堂里都是大老爷们,谁也不懂这些女人干的活!你瞧瞧这里头的布置,也都是她一个人所为。”

“如此,我倒是真想有个机会能跟她单独聊聊,只是不知掌柜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公子都这么说了,岂会不方便?眼下正巧她也没什么事,我便请你去后堂做做,然后她他找来,你们单独聊如何?”杜里故意放重了单独二字,似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眉开眼笑的说道。

莫离很快就明白了自家王爷的心思,毕竟自打阿羌消失后,他却也在京城中找了月余,而宫正霖更是一口咬定他已经不在人世,否则王爷一定会继续往下找。

虽然说不上来他到底是何想法,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坏事。

阿羌在后堂后焦急得紧,或者说,她确实此刻是窝在了茅厕之中。因为方才二胖在外头告诉她,掌柜已经答应了那名公子的要求,让他俩单独见面。

你说这君无心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难道他就真的是一个如此记仇的人?还单独见面!况且自己虽然犯了错,但她也已经尽她所能去弥补了,他为何还要抓住自己不放呢!

诶,等等?阿羌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一直都是男装打扮,君无心又岂会认得他?

所以,这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倘若非要说的话,唯一一次便是在迎春节都落月湖了吧!只可惜那个时候她带了面纱,论这君无心如何眼尖,也不可能认出她来!

所以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她为何还要如此紧张?

阿羌简直要为自己的行为哭笑不得,想来方才自己那举动才会让人怀疑吧!

思及此,她不觉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推门而出,对着二胖说道:“走吧,本姑娘倒也想见见他呢!”

二胖这会儿还真摸不着头脑了,不是她说的有过节么?怎么又不怕了?

君无心已在后堂等候多时,见某女人故作淑女的走了过来,当即浅浅一笑道:“阿羌姑娘,我们应是初次见面吧。”

阿羌一愣,轻咳了一声,扬起一起笑意:“那是自然,毕竟阿羌从未走出过这里,那自然和公子是第一次见面。”

“是么。”君无心看着她信口开河的模样,嘲讽地一勾嘴角:“我有一个故人,倒是同姑娘长得万分相似,只可惜他是一名男子。”

“莫不成是阿羌长得像男子?或者是那位男子长得像女人?”

“姑娘可真会开玩笑。”

“哈哈!”阿羌干笑一声:“人生在世,本就是痛苦不堪,倘若自己再不寻点乐子,岂不是很无聊?”

“姑娘的心态,倒也是众人所不能及的。”

“公子过奖,我是实话实说罢了。”阿羌见他似乎真的没有认出自己,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不过关于他口中的故人,他却也想趁此机会弄明白他的真实想法,便问:“方才公子提到了故人,敢问这位故人跟公子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