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董,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明知道秦林海可能是故意离间,但唐宋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追根究底。

父亲的死因一直是她最执着的事情,秦林海这样说,怎么叫她平静?

果然,在看到唐宋露出的破绽之后,秦林海的嘴角露出了几分鄙夷的笑意,“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唐宋不信。

不管秦林海说着话的意图,但他能说出这种话就说明他知道些什么。

两方僵持。

唐宋食指的皮肉都快要被自己的拇指指甲给搓破了,直到感觉到疼痛的时候,她才松手。

“唐小姐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秦林海越是这样说,唐宋心里的那份怪异越发的强烈,而且害死父亲,给兴源设下圈套的人是韩氏,就算不靠秦林海这个老狐狸,她依然能毁掉韩氏。

就在唐宋准备开口拒绝秦林海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是余果。

唐宋看了一眼手机,对秦林海笑道,“秦董,不好意思,我有个电话,您刚才说的话,真真假假,没有证据……我也不会妄自揣测,如果真的另有隐藏,纸包不住火,我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那些藏在阴沟的腌臜勾当终会浮出水面!”

这话一说,秦林海的脸色青白交错,“不知好歹!”

“谢谢您的好意,我先出去了!”

唐宋一走到董事长的大办公室就看到了外面心焦如焚的余果。

“我的姑奶奶,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秦林海要把你怎么样了呢?”

“我没事!”唐宋扶着余果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淡笑道。

“秦林海可是个老流氓,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余果压低了声音说。

唐宋笑了一下,说,“他不敢……至少在公司里面,他不敢!”

余果叹了一声,搀着唐宋往外面走,“你说……哎,我总觉得最近不太平!”

“我也有这种感觉!”

唐宋拉着余果去了小湖边,冬日里的风刮过脸颊,跟刀子一样,但两人都像没感觉似的。

“师兄,我爸的死可能另有隐情……”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余果问。

“果然瞒不过你,我在韩修远的办公室无意间看到了去年他们和兴源一起开发「在水一方」项目的合同,韩氏前期压价,后期又利用空壳公司和兴源高价合作,然后套走了兴源所有的现金!”

余果听完唐宋的话,一脸的震惊,“韩氏?”

唐宋点了点头,“你知道的,我之前和韩修远有婚约,后来婚约取消,紧接着我们兴源就破产了,你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相信?”

余果沉吟了几秒,说,“那你准备怎么办?”

“搞垮韩氏,以彼之道还彼之身!”

“你……你是说那个仙女湖的项目?”余果瞪着眼睛,问。

唐宋点了点头“仙女湖是重点景区,他们要在旁边造别墅……没那么容易。”

“可……”余果担忧的皱眉,“可你要知道,以环保的目的要他们停止项目,除非是上面有人,但据我了解,没那么容易!”

唐宋当然知道不容易,这只是一条方案,另外就要看秦观止怎么做了。

她看着泛着细波纹的水面,叹了一声,“师兄,我可能走了一条不归路!”

唐宋说话的声音很轻,表情是那样的落寞和孤独,余果看了不由的有些难过,他拍了拍唐宋的肩膀,“我帮你问一下我哥!”

听着这句话,唐宋一愣,她差点都忘了,这位师兄是余家的小公子。

“师兄,你不用……你没有掺和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

“这怎么叫乱七八糟的事情呢,我只是向余思打听一下,不惊动家里的老头和老爷子,不会有事的!”

“可……”

“没有可是,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余果的动作很快,几天后就给唐宋带来了消息。

“这件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唐宋眨了眨眼睛,问,“怎么说?”

“就是韩家的后台是省里头的钉子户,那一位虽然官不大,但他以前是政法大学的老师,学生多,几乎每个级别都有,这样的人……太难搞了!”

唐宋没想到韩家居然能找到这么靠谱的靠山。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听到这句话,唐宋的眼睛里瞬间有了光亮。

余果轻笑了一下,说,“仙女湖属于西津新区,而西津新区的区长,霍从安是霍家的长子,就是州城那个赫赫有名的霍家,你知道吗?”

州城赫赫有名的霍家谁不知道,霍家的老爷子现在是国副级别,常常在新闻联播里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这样的人家,怎么能攀上关系?

霍从安?

唐宋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下一秒,就看到余果笑的特别暧昧,“我知道你和霍家不熟,但秦总熟啊,秦总和霍家的二公子霍容笙可是好兄弟,只要秦总肯帮你,一切都很easy啊,别说一个韩氏,就是十个,都轻轻松松的搞定!”

末了,余果压低了声音说,“你们家男人就是典型的扮猪吃老虎,可这老虎毕竟是老虎,老虎会吃人,而猪……往往都被人吃了!”

余果丢了这么一句话,就特别潇洒的站了起来,故作夸张的拍了拍唐宋的肩膀,说,“小唐宋啊,师兄能帮你的就这些了,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啊!”

唐宋:……

“师兄,你能不能维持一下正常的人设?”

“不能!”余果撩了撩额前略长的碎发,“像师兄这般风一样的男子,当然追求的是自由!”

“您还是走吧,招待不起!”唐宋嫌弃的推了一把。

“嘿,你个小唐宋,本公子刚刚给你指点迷津,现在你就这样对待本公子!”

本来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总经办没什么人,就连秦观止都不在,所以两人才堂而皇之的窝在一起咬耳朵。

可谁知道,余果的话音刚落下,秦观止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尤其在看到唐宋的手臂还附在余果的胳膊上时,脸色骤然变冷。

余果一看到秦观止黑透的脸,当即笑呵呵的扯开了唐宋的手,“男女授受不亲,秦总看了会吃醋的,小唐宋,我先走了……有事电联!”

经过秦观止身边的时候,余果还淡笑着招手,“秦总,中午好!”

秦观止懒懒的瞥了他一眼,阴沉出声,“看来邵群最近给你们的任务量太少了,居然有这份闲情逸致来聊天!”

“秦总,不是聊天啊喂……”

可秦观止哪里会听余果的解释,一身冰霜的往办公室走,看到唐宋的时候,冷冷的开口,“滚进来!”

听到那透着冰碴子的声音,余果丢给了唐宋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赶紧溜了。

唐宋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

整理了一下情绪,唐宋才敲了一下秦观止办公室的门。

“滚进来!”

这个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唐宋无力的叹气。

她刚跨进秦观止办公室的门就听到男人说,“去洗手!”

“啊?”洗手?为什么?

看着唐宋傻不拉几的模样,秦观止更加的来气,二话不说,就一把拽过了女人扯进了休息室的洗漱间。

“洗手!”

唐宋一愣。

“快!”

虽然不知道男人在发什么风,唐宋还是乖乖的洗手了。

“洗干净了滚出来!”

一会儿滚进来,一会儿滚出来的,您不累吗?

唐宋忍着腹诽走出了洗漱间。

秦观止在外面等着,笔直颀长的声音透着几分凌厉的气息,但又好像有点不开心……看到唐宋,秦观止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以后敢乱碰别的男人,我剁了你的手!”

听着这句话,唐宋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秦观止要她洗手的原因,不就是推了一把余果吗?至于吗?

“那我们要是离婚了呢,我要是跟别的男人上-床,您要把我剁碎吗?”唐宋看着面色阴沉的男人,心里的感觉有些微妙,但出口的话却透着几分自嘲。

“闭嘴!”

“再敢多少一句话,我缝上你的嘴!”

唐宋瞄了一眼男人,大言不惭的开口,“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秦观止面色一僵,“胡说八道!”

他撇过脑袋转身离开,耳尖却隐隐冒红。

唐宋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但又想到余果的话,心情复杂。

这天晚上,秦观止留了唐宋一起加班。

秦观止最近在负责一个收购案子,虽然嘴上对唐宋各种不客气,但交给唐宋的工作,却越来越多,很多都涉及机密。

他秦观止的女人,就算不要了,也不能是个草包。

晚上忙的昏天暗地的时候,秦观止突然给唐宋叩了一个电话,“去买点宵夜来!”

唐宋瞄了一下时间,都快十点了,但领导的要求,不得不从。

远达对面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唐宋根据秦观止的口味点了一些菜,等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好了。

十二月的冬夜,特别的冷,唐宋一手拎着饭盒,一边接通了秦观止的电话,“你不要催,我马上就好了!”

“慢死了!”秦观止嫌弃道。

“十分钟,十分钟我绝对到……”

秦观止冷哼了一声想要挂电话,但掌中的手机里却传来了一阵尖锐而急促的刹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