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突然转了性

温母怎么也想不到,纪夫人再次登门时,手里会提着一袋子刚刚从超市里采购来的新鲜食材。袋子上,有一个很打眼的超市logo标志。

“纪夫人,你这是?”

“我来给我未来的孙子做吃的,不行吗?借你们厨房用一下,在哪边?”

温母的嘴角抽了抽,亏她这位高贵的豪门夫人,竟然学起了市井小民的耍赖功夫。那天被赶出温家门时的狼狈,她似乎都忘了,这会厚着脸皮赖进了厨房,捣出一阵叮叮当当声。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海芋有些不大置信老巫婆这么快地转变,该不会是以退为进,又想使什么坏吧。

要知道,江山易改,本性可难移。老巫婆这一招,她可是在她前婆婆那儿领教过,深有教训。

比如,当着儿子和外人的面表现得对媳妇多好的样子,可是一不留神,就会让你掉进粪坑里,你要试图辩解一句,别人只当你对这个婆婆有多刁难,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才不会去想那婆婆的心有多恶毒,一心只想拆散儿子和媳妇,真是变态。

温母倒是觉得,纪夫人这次,少了几分戾气,嘴上说的话虽然依旧生硬,可到底软了不少,隐隐地还透着几分关心。

要纪夫人这样的女人低头,怕是不易。能让她这样纡尊降贵地进厨房,温母觉得已算是一种奇迹了。

不管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存在问题,这一阵人来疯似的举动,多少带了点人情味儿。只是跑到温家来借厨房,怎么也让人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也罢,只要她不过份,也就由着她去了,反正女儿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可是,海芋还是忍不住走到厨房门口,身子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于胸,总觉得要撩拨这老巫婆几句她心里才舒坦。

“我说尊贵的纪大夫人,你会下厨吗?可别把厨房给烧着了。”

纪夫人手里拿着菜刀,往案板上一剁,“你以为我这些年的饭菜是白吃的。”

“哎哟,您轻点,小心把手指头给剁了,可就不好了。”海芋假模假样地提醒着,“还真是对不起哦,我以为,您这双手只适合去美容院做做美甲之类的,不适合在厨房里沾油烟味。”

温母怕海芋一句话不慎,又惹恼了纪夫人不能收场,在门口插了一句,“纪夫人,要帮忙吗?我给你打个下手?”

“不必。”纪夫人走到门口,啪地一声把门给关了个严实。

千寻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母亲和海芋贴在厨房的门上向里面偷听着什么,两个人压低着声音嘀嘀咕咕地,脸上表情怪异。

“妈,海芋,你们这是,在干吗?”

她的身后,纪君阳将举坐在肩上的安安放下来,安安好奇地跑过去,“奶奶,海芋妈咪,你们在听什么?”

海芋将手指抵在嘴唇边,轻轻地“嘘”了一声。

可是,门已经被安安给拧了开来。

“江城奶奶?”

千寻看到里面的身影,不禁愣了一下,老太太居然在厨房?还是在温家的厨房里下厨?这是什么情况?她是不是眼花了啊。

一同愣住的,还有一起回家的温父。

千寻看向纪君阳,试图从他的神色之间寻找到一点答案。她不知道上一次,他跟老太太到底谈了些什么,她问过,可是被别的话题错开了,后来她也就没问了。老太太也没再来找碴,可是再一出现,这场面也太让人难以消化了,难怪母亲和海芋的脸上,尽是匪夷所思样。

纪君阳倒是很淡定,走进厨房里,“妈,你在这里干吗?”

“没看见我在给你老婆炖汤吗?放心,没下毒的。”纪夫人说着就拿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自己尝试了一口。

“我说老巫婆,今儿个是什么东西附体了,居然变了个人样。”除了惯有的不敬称谓,其实细听下来,不难发现海芋这话里还带着其它的刺儿。

纪夫人耳尖,自然听得懂这弦外之音,“你以为你化个妆,舞台上一站,就以自己光芒四射人模人样了,还不是掩不掉一身狐狸精的味。”

“就算我是个狐狸精,那总归也是你儿子也经受住诱/惑勾/引是不是?”海芋不怒反笑,本来还准备了一翻唇枪舌战,但在千寻目光的示意下也只好偃旗息鼓。

好吧,看在老巫婆亲自给千寻熬汤炖菜的份上,暂且作罢。

纪夫人的脸色是黑了一下,但不知为何,这次她竟然没有再发作,只是端着汤碗在门口别过她,然后走到千寻的身边,有点命令式地,“把这个吃了,我熬了一下午。”

千寻接过碗,一时摸不准老太太的心思,忽然好心到亲自给她熬汤炖菜,这待遇可真没想过。

但海芋还是看不惯这施舍一般的态度,温家又不是缺了这碗汤,又不是没人照顾孕妇,干吗要受她这高高在上的气。

“我说纪夫人,你霸占厨房一下午,就整了这个鸡汤出来啊,我们这一屋子的人还在等着要吃晚饭呢。”

“难道要我伺候你不成,做梦。”纪夫人冷冷地说。

海芋碰了碰纪君阳,叹息一声,“看来,你这儿子啊,也得自己解决肚子问题了。”

谁都听得出海芋话里的挑衅和挑拨,纪君阳也没法去指责她不顾场合不看时机,毕竟自己母亲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

温母打圆场,“我去做吧,纪夫人,你也忙了一下午,就留下来一起吃顿便饭吧。”

纪夫人没说留,也没说不留,只是再回到厨房又盛了一大碗鸡汤,又妥了一只大鸡腿在其中,“来,安安,你也吃一碗,吃了好长个。”

这一刻,老太太倒有点像个慈详的奶奶。

千寻悄悄地扯了下纪君阳的衣角,轻声问着,“你跟你妈到底谈了些什么?”

突然这样的转变,可真让人有点不习惯。

纪君阳倒是很淡定,也不回答她,只是反问了一句,“这样不好吗?”

当然是好,可就怕老太太突然而起的兴致,眨个眼睛就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岂不是白高兴一场。

安安倒是不急着吃,跑到饮水机前,拿了杯子,先泡了杯凉茶给纪夫人,“奶奶,你喝,这个可以清热解暑的。”

小家伙的乖巧立即让老太太眉开眼笑地,“还是我家孙女乖,哪像某些年轻人呐,长辈来了大半天,端茶送水的基本礼节都不懂。”

这话虽然没有指名划姓,可是海芋不是傻子,不就是在骂她吗?她往老巫婆对面的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那形象只差没点支烟在手上,活脱脱地就像风尘里走出来的女子。

老巫婆讨厌哪样,她偏就给她看哪样。

“没办法啊,有些人呐,为老不尊。”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纪夫人就差指着人家鼻子骂了。

但对海芋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骂这话的,又不止老巫婆一个了,当年耿家的人,可不就是这么骂她来着,骂得比这个还狠着呢,老巫婆这个,算是小菜一碟而已。

不过说来也是,海家对她本来就是无教无养的,何必死撑着面子活受罪。所以,要骂要讽,悉听尊便,反正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只是,这嘴上的仗还是打一打的,海芋勾着嘴唇哼了一声,“我倒还是个东西,就怕某些人呐,连个东西都不是。”

这话一出,千寻喝进嘴里的汤差点就梗在喉口给噎闭气,更何况是老太太这么高傲的人,哪受得住这刺激,不心脏病复发,已经算好了。

“海芋。”千寻的口吻稍微地带了些严厉,这女人,怎么就想不明白,人要能直也能弯,逞一时口快,不见得就能痛快。更何况,现在她跟君翔正在恋爱,想要在一起,这脾气还真的得改一改才行。

人说水火不相容,可千寻越看这两个女人,越觉得她们各自都是一团火,每次聚在一起,都是越烧越旺盛,非得要把对方吞噬了不可。

其实这老太太吧,也不见得有海芋想的那么坏。海芋呢,也没有老太太想的那么无礼。她们就是两个任性的女人,相互斗气,都想将对方的气势压下来,让对方低头。

可是相处之道,又哪是一个低头就能解决的。

气到了老太太,海芋扬着胜利的眉起身,“哎呀,时间不早了,我得上班继续当我的狐狸精去,不把狐狸精的事业发扬光大,有点对不住纪夫人封的这称号是不是?”

这嚣张的模样,千寻真想朝她屁股上踹一脚,“你不吃饭了?”

“我倒是想,就怕某些人对着我没食欲,我还是识趣点,先滚远一点。”海芋觉得,要是同一桌吃饭,就她跟老巫婆横竖各看不顺眼的仇视架式,估计到最后,不是她掀桌就是老巫婆掀桌。哎!看在老巫婆今天对千寻态度有所转变的份上,她让点。

下楼,对着暮色长空,深深地吐掉胸口积郁的一口闷气,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倒霉的,找的男人的妈,都他/妈/的是极品。

就在她想指天骂人的时候,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用一种她不容反抗的力道拖着她往昏暗的光线里去,塞进了一辆城市suv的后座。

车子窗户紧闭,里头黑洞洞地,海芋只感觉一个沉重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靠,出门就能被打劫绑架甚至非礼,她没这么倒霉吧,小区的安全系统什么时候变这么脆弱了。

可是,为什么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如此熟悉,捂在嘴唇上的手一松开,海芋便破口大骂起来,“纪君翔,你要死了啊,在这里装神弄鬼想吓死老娘啊。”

趴在她身上的身体,稍微地挪了挪,却并没有放开她,“小鱼儿,这么久没见,我还真怕你忘了我身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