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好的船,一把火全烧了。”他深深叹惋,闭上眼睛捏捏眉心。
“是啊,丹麦王国八年的成果,隐瞒了八年的秘密基地,就这样完了。”布拉德悄然来到他身旁,伫立在海风中,拧开酒壶盖儿啜饮一口,面色沉重。
“圣地亚哥,让水手们降帆在这停下吧,等等后面的船。”郑飞唤了句,摸出酒壶喝了一口,而后照着往常的习惯,振臂把它跑向黑漆漆的海面,扑通一声坠落入水。
爆炸开始前,他带着胜利号和其它十四艘战列舰先行离开,剩下的三十几艘船还留在泊船区附近的海面上,用来搭载斯巴达战士和工匠撤离,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再有半小时就能赶上来了。
“接下来要做什么?”布拉德问。
“海上逃亡,我们必须以最快速度离开丹麦,逃进大西洋。”
路线早已在郑飞脑海中成型,结合之前热气球高空勘察的多份地图,他在哥本哈根的时候就制定出了撤退路线。
“好吧,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太好过了。”布拉德耸耸肩,之后往船舱瞥了一眼,垂眉:“那个海军港的将军,你为什么要留着他?”
“杀了他又不会有什么好处,现在留着没准以后用得着,毕竟这是海军港的船,他是海军港的统领,万一在海上遇上巡逻队盘查,也好糊弄过去。”
说着,郑飞习惯性地摸向腰间还想喝口酒,才发现刚才酒壶已经被扔进了海里,只得作罢。
他笑了笑,将视线从那片红彤彤的火光移开,落在东方深灰色的穹顶。
“黑夜即将逝去,黎明就要到来了。”他似是无心自语。
“你指的是天色,还是你自己的处境?”
“都有。”他不禁抬了下嘴角,露出宽慰的笑容。
得到了这批具有真正划时代意义的战舰,他的实力就好比是一只猫变成了一只老虎,然后再添上一双翅膀,有了这双翅膀,便能任意翱翔在中世纪的天空。
比这更有价值的,是克里斯汀本人。
等这段波折过去成功逃离丹麦后,他要试着劝说克里斯汀为自己服务,把那些被烧掉的战舰图纸重新描绘出来,制造出更多的战舰,组建一支统治四大洋纵横七海的海上力量。
尽情憧憬吧,那一天也许不远了。
......
在甲板上站在有些冷了,一阵海风拂过,郑飞打了个哆嗦,回船舱去了。
远方,海军港那边的呐喊与哀嚎渐渐平息,士兵们大概已经绝望了,即便看到斯巴达战士要带着工匠撤离,也产生不了阻拦的念头了。
海军港,已经彻底毁掉了,他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想办法赶紧离开海军港带着家人逃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能逃离丹麦。
没了战舰的海军等于是废物,听到消息后震怒万分的国王陛下会怎么对待一群废物呢?全部处死,只有这一种可能。
所以在那发生之前,为了能活命,他们必须逃离。
当斯巴达战士押着工匠登船时,士兵们也奔赴营房从枕头下、床底、柜子里等地方,摸出一个用布裹起来的包,那里面是八年的军饷。
他们中不乏贪心者,除了拿走自己应得的那份外,还冲向了将军居住的城堡,把所有能值点钱的东西全部洗劫一空,连架油灯用的铜架都没留下。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什么都顾不上了,还是多为逃亡弄点盘缠来的实在。
夜,在无休止的混乱中,悄然逝去。
黎明终究还是来临,像是商量好了般,人们不约而同地矗立在甲板上,用期待的目光凝视着东方,等待朝阳升起。
天色渐明,东方的鱼肚白昭示着新一天的开始,也宣布他们告别了昨天的自己,虽然这昨天仅仅过去不到两个小时。
昨天,他们是杀戮者、纵火者。
郑飞趴在桌子上补了个短暂的觉,睡了一小会儿便起来了,带着重重的黑眼圈,来到甲板上和众人一同眺望东方。
朝阳浮现,赤色光辉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海平面上,绘画出一抹迷人的绯红,惊艳世人。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有人这么感叹。
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威力惊人的巨型加农炮瞬间撞飞冲锋而来的士兵,给斯巴达战士们留下了无穷的震撼。
直到那时他们才明白,就算自己的力量再强大,面对那些钢铁铸成的猛兽时,也只能默默等死。
斯巴达的复兴之路,渺茫了......每每想到这里,他们就会失神地抬头凝视天空,惆怅。
不过还好,那些钢铁猛兽现在归属于自己的主人,而不是敌人。
此时的甲板挤满了人,大家带着各自不同的情绪,或发愣或愁思,或大笑或闲聊,构成许多幅截然不同的画卷。
郑飞站在船头,双手撑着栏杆,静静注视着平静的海平面,波罗的海的平均深度只有五十五米,想来也是不可思议呢。
回头,他第一次有机会在白天仔细打量脚下的这艘船。
巨型战舰、海中壁垒,十八世纪英格兰皇家海军一级风帆战舰,胜利号。
在他二十一世纪的家里,就摆放着它的模型,还是限量款呢。
硕大的船身,三层甲板,高高的桅杆,一百多门舰载火炮,它是最完美的风帆战舰。
现在想来,从刚到这个时代拥有的第一艘船新大陆号,到南美号北美号、意大利战舰,再到现在的胜利号,时间飞逝得那么快,转眼间便已恍如隔世。
不仅仅是恍如隔世了,一下子隔了三百年......
“船长,接下来往哪个方向?!”操舵手高声喊道,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东南方!”他应了句。,到南美号北美号、意大利战舰,再到现在的胜利号,时间飞逝得那么快,转眼间便已恍如隔世。
不仅仅是恍如隔世了,一下子隔了三百年......
“船长,接下来往哪个方向?!”操舵手高声喊道,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东南方!”他应了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