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无奈地叹息:“原本我想,你来求我,我一定要想出很多办法来刁难你。可是见到你,我又妥协了。走吧,我定倾尽全力。”
凤苍穹点了点头,千言万语的感激似乎不需要诉说,就在这浅浅一个动作里化作全部的无声沉默。
曾经他们是盟友,他给他永不背叛的契,她安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他,她所有秘密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是啊,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其实有一点不甘心……
他和她在一起那么久,他一直是离她最近的人,可是,她一直跟他在一起,却还是喜欢了别人……
他以为只要自己恢复真身,就可以在她面前,有能力去争。可是他知道,这样不争,才能够保持他们之间最后的纯粹。
虽然,他错过了她。
虽然,他十七岁那年,没能如愿以偿娶到她。
可是,至少,他不完全是一个路人。
这样纯粹的友情,或许更加细水长流吧。
凤苍穹将殇接到北冥宫殿之后,又要开始去找另一个人。
白龙开口问她,“下一个你要去找谁?”
“烈焚夜。”
她曾差一点杀了他,可北冥葬把他救醒了……
她曾经那么讨厌他,可后来却是他救了她一次……
如今他已经从太子殿下变成了一代魔皇……
她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毕竟以前他们相处的并不融洽。可为了北冥葬,必须一试。
“要他出手帮忙,怕是没那么容易。”殇开口说道,他之前一直在凤苍穹的身体里,也知道他们之间种种。
“不容易也要去啊。”凤苍穹说道。
因为要救北冥葬,因为不可以让大家处在危险之中,所以,她一定要设法去见烈焚夜,就算被拒绝也要去。
*
皇宫。
凤苍穹让人通报烈焚夜之后,就被要求在殿外等候。
她已经告诉通报的公公,她此行的目的,公公也已经如实禀告给了烈焚夜,只是烈焚夜其实根本没事,不说不见,却只让她在外面候着。
她在殿外等候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看到了郝公公出来。
她原以为烈焚夜终于肯见她了,谁知道郝公公出来复命的时候却说,“凤三小姐,您还是请回吧,皇上不想见您。”
郝公公看到凤苍穹的脸庞,也被她的美貌惊倒,当初烈焚夜还是太子殿下的时候,凤苍穹的脸上还有一块很大的红斑,那时候她的右脸虽然很美,可是左脸的红斑却完全破坏了她的美丽,使得她被冠上天下第一丑女的称号。
可那时候太子殿下也为她心动了,更何况今时今日,这样美丽的她……
难怪,他会不想见她。
凤苍穹听见郝公公的复命有些挫败,她在这里等了他这么久,结果他还是不想见她。其实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她也没有就此放弃。
她耐心地说道:“没事,我有的是时间。”
她不知道自己还要在殿外等多久,但是她相信一直等下去的话,烈焚夜总会见她的。
殿内。
烈焚夜看着殿外的人,心想,凤苍穹,没想到你也有来求我的一天,你知道吗?曾经有一天,我求着父皇让我娶你,他不肯见我,我在外面跪了多久?我好不容易说服皇奶奶,你却残忍的拒绝了我。
你拒绝了我转身就选择了北冥葬。你想让我去救他?
有段时间,我假装失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我也为你去做一个好人。
我还曾见你身陷囹圄,救了你一命,当时谁说,我们一笔勾销?
我做我的魔皇,你当你的北冥皇妃,我藏不住疼痛,管不住记忆。我没有忘掉你。也没有忘掉你说,我是个好人。
可谁说,好人就要去救任何人?
如今的你是如此美丽,仿佛我就算成为魔皇,也依旧追不上你,我错过你一次,错过了你一生……我多后悔当初在修罗鬼谷前面的时候,说出的那番话,当初为什么不肯遵循自己的心意,以至于到了现在,只能空等候。
明知道你在别人怀里,明知道你喜欢着别人,明知道就算那个人死去你也不会回头来爱我,明知道就算我开口说我们成婚我就去救他,说不定你也会答应……明知道你是如此深爱着那个人……
我却偏偏,还是要爱你……还是要等你……
凤苍穹,等人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你才等了我几个时辰而已,我却要等你很久很久很久……
你会觉得不耐烦吗?因为你等着的是你不喜欢的我,而我等着的,却是我喜欢的你……好想让你也知道这种感觉……这种等待一个人,那个人却也许永远不会回应你的感觉……
可我为什么却迟疑,终于有一次可以小小地报复你,终于有一次,你也会来求我,我折磨着你却感觉比自己受折磨还要更难受?
轰隆……
电闪雷鸣……
突然之间倾盆大雨,似乎老天也在替他做决定。
郝公公开口说道:“皇上,下雨了。”
他假装不知道,伏案批阅奏章,心却乱成一团。她会不会淋湿?一定是会淋湿的吧?
过了一会儿。
他才状似无意地开口:“她走了吗?”
“还没有,皇上,凤三小姐好像着凉了。”
烈焚夜再也坐不住,起身迈了出去。
“皇上,您小心,外面还下着雨……”
“别跟过来。”烈焚夜拿过郝公公递来的雨伞,自己撑上,迈出了寝宫,他的脚步极快,似乎一秒也不愿等候。
凤苍穹感觉到雨水有一瞬不再劈头盖脸地落下来,抬眸,看到烈焚夜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撑着伞,将他和她之间的雨水都抵挡在了伞的外面。
“烈焚夜……”
他冷冷说道:“凤苍穹,这么久没见你,你还是这么诡计多端,你明明有轻罗伞,为什么却不撑伞?”
凤苍穹也不辩解,“不这样,你会出来见我吗?”
烈焚夜的心跳微微停滞了一下,心想:你也不过就是仗着我拗不过你。
“等人的滋味可好受?”他冷睨着她,这样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