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7章 加强版现世报(2)
说着,监督太监目光扫向白简派来的小黄门,阴阳怪气的道:“人家白内相,那才是万岁爷身边的红人。慢说昼夜轮值,怕是今天都没当值吧?”
“干爹今日当值了!”小黄门起身拱手道:“义父今日确实当值了。”
“当值了?今日当值了?”提督太监咯咯一笑,反问道:“如此说白内相以往不曾当值?”
“你们!”
小黄门进宫不过数年,论言语讥讽哪里是两个大太监的对手,只消一句话,便被说的面红耳赤,站在原地忿忿的直喘起了粗气。
“呦!你小子脾气还挺大!”监督太监冷笑一声,拱手道:“驸马,看见没有。他们司礼监向来横行跋扈惯了,连个小哈巴狗都敢在御马监耍性子。”
大哥的义子被人骂成是狗,房遗爱心中十分不悦,加上凤承东三人之前的怠慢,房遗爱恨不能立刻回怼过去,不过求人办事总要有些求人的态度,无奈之下,房遗爱只得一笑而过,并未搭腔。
先前那内侍臣端来茶盏、茶壶和果盘儿,恭恭敬敬的送到房遗爱桌上,拱手道:“驸马,这是岭南新贡来的荔枝,驸马请品尝。”
“有劳了。”房遗爱含笑点头,象征性的拿起两枚荔枝,一枚递给薛仁贵,一枚自顾自的剥了起来。
“咱家听说驸马升任刑部侍郎了?”监督太监摇着白纸扇,含笑道。
“承蒙万岁圣恩,升任刑部右侍郎。”房遗爱手中没有折扇用来扇风,用衣袖扇风却也十分不雅,无奈之下只得摘下纱帽,连喝了几口凉茶。
提督太监轻笑一声,嘴角微扬道:“驸马,刑部的差事如何?听说驸马上午跟前儿,刚刚驳了岑懋的公文?”
“呀!”房遗爱心中猛地一颤,眼望提督、监督两个太监,心道:“果然是御马监的头头儿,消息来得如此之快!若是提调禁军一事被他们泄露出去,那还了得!”
“不错,的确驳了岑御史的公文。不过那也是依法办事。”
房遗爱含笑搪塞两句,转而仰头靠在座椅上,假装困意伐身,微闭二目迷瞪了起来。
过了片刻,隔房的竹帘儿被掀开,来人却并非凤承东,而是之前那位无品内侍臣。
内侍臣徐步走到房遗爱面前,微微弯腰低头,双手举过头顶道:“驸马,厂公叫奴婢将此物奉还驸马。”
见内侍臣双手奉上东宫小铁牌儿,房遗爱微微点头,拿在手中,起身道:“二位总管,持此物去到营房提调禁军?”
“提调禁军?”
监督太监和提督太监对视一眼,四目中闪过一抹阴鸷,不过在看到房遗爱手中的小铁牌儿后,神色随即安稳了下来。
“不错,凭此物去到营房便可。”监督太监嘴角微微上扬,拱手道。
提督太监挑了挑双眉,点头说:“驸马识得路径?不过想这司礼监的小黄门应当认得。”
见提督太监提醒,目的达成的房遗爱微微一笑,拱手道:“如此有劳二位总管在此相陪,告辞了。”
说完,房遗爱戴上纱帽,正要走出隔房,却被一旁的小黄门拉住了衣袖。
“驸马!”小黄门叫停房遗爱,目光扫向提督、监督两个太监,急声道:“驸马拿此物去到营房,怕是连一兵一卒都调不出来!”
此言一出,房遗爱和薛仁贵变脸变色,之前笑语晏晏的监督、提督二太监,脸色也陡然冷了下来。
“此言何意?”
房遗爱看向小黄门,懵然不知的问道。
面对提督、监督二太监那阴冷的目光,小黄门咬牙急促的说道:“令牌上的丝绦已然被取下,这块令牌作废了!”
“丝绦?”
房遗爱后知后觉的看向手中小铁牌儿,但见那系在铁牌顶部的蓝色丝绦,不知何时已然被取了下来。
“这!”房遗爱将铁牌攥在手心,目光冷冷的看向提督、监督二太监,阴鸷的道:“二位厂公,这算何意?”
“厂公?”监督太监合上白纸扇,摇头道:“咱家可不是厂公。”
提督太监将纸扇别在腰间,苦笑道:“厂公只有一位,那便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我们哥儿俩可称不起厂公二字。”
“二位总管!”房遗爱强忍着心中怒火,拱手道:“还望二位总管带房俊去到营房!”
事情到了现如今这个地步,房遗爱彻底断了善了的念头,先前二人已经看破令牌上的玄机,却一个劲儿的撺掇着他去到营房提调禁军,如果不是小黄门在紧要关头出言提醒,怕是要被使出一个翻脸不认账的阴招了!
“去营房?”提督太监和监督太监对视一眼,喃喃道:“我们可做不了主,驸马拿着令牌去提调就是。”
房遗爱冷笑一声,杏眸中斗射出一抹肃穆之色,冷哼道:“这上面的丝绦呢?”
“丝绦?”提督太监挠了挠头,“我们不曾接手过驸马爷的令牌啊。”
“是啊,我们还有公务,恕不奉陪了!”监督太监微微拱手,转而与提督太监快步走出隔房,二人出门后,随即传来了一阵轻笑。
“这两个混蛋!”薛仁贵负气顿足,冷声道:“竟敢戏弄兄长!看我不去找凤承东理论!”
说完,薛仁贵拔腿就走,却被房遗爱拉住了衣袖,“四弟!”
“大哥!”薛仁贵面带费解的看向房遗爱,忿忿道:“他们摆明了是在刁难咱们!”
“我知道。”房遗爱拉着薛仁贵返回座椅前,捧盏呷了一大口凉茶,苦笑道:“这是御马监,你我毫无根基,如何跟他们去斗?如果在摊上一个大闹内监的罪名,怕是又要徒增祸端了。”
“难道就罢了不成?”薛仁贵将茶盖丢到一旁,捧盏将凉茶一饮而尽,负气道。
房遗爱剥开一枚荔枝,细细品尝过后,起身道:“四弟,公公,你们二人在隔房稍待。本宫去部堂寻凤承东!”
“我也去!”薛仁贵闻言起身道。
“不行!”房遗爱摆了摆手,正色说:“愚兄是去讲道理,并非寻衅滋事。人多了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