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襄城过府

得知自己充当逃兵一事出自秦怀玉之口,房遗爱心中有了底,暗想,“这一定是皇后娘娘的旨意,莫非是为了瞒过万岁和满朝文武的耳目?”

见房遗爱闷不做声,房玄龄继续骂了几声,等到胸中怒火渐渐平息后,大袖一挥道:“给我在这跪着,好好反省!”

说完,房玄龄快步走出书房,带着满腹失望和怒火,去找卢夫人寻安慰去了。

跪在书房当中,房遗爱悬着的心这才算完全落了地,“眼下我私自逃回雁门关一事,长安城已经人尽皆知,想来却是瞒过了万岁的耳目。”

松了一口气后,一个崭新的难题随之纷沓而来,“万岁之前下旨命我和何足道在文昌庙金兰结拜,我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学孙大圣揪跟头发变成两个人儿吧?”

发现难题后,房遗爱蔫头耷脑的跪在书房,暗自思想起了周旋的法子。

大明宫,栖霞殿内。

内侍臣一声通秉过后,身背药箱的陈御医缓步走入殿中,准备为长乐公主诊病。

李丽质正坐在茶桌前,哄着晋阳吃早饭,而晋阳则对昨晚的事情念念不忘,口口声声要找姐夫讨要竹马。

见两位公主正在用饭,陈御医不敢出身打扰,只得将身站在外殿,等候二人传召。

透过屏风见陈御医到来,李丽质放下手中瓷碗,笑着对晋阳说:“兕子听话,过几天姐姐就带你去找房俊好不好?”

哄过晋阳后,李丽质清了清嗓子,随即将陈御医喊了进来。

等到陈御医进到内殿,李丽质黛眉微皱,心间暗转,接着说:“陈御医,听说你的金针法独步杏林,不知是跟随何人学来的?”

见长乐公主问起金针法一事,之前因此得罪过“何足道……”的陈御医不敢隐瞒,如实道:“微臣的金针法是跟随何榜首学来的。”

得知金针法果然出自仁兄之手,李丽质黛眉越发攒簇,冷声道:“还请御医将金针法的施针穴位说一遍,本宫近些天正在研究歧黄之术,想听听金针法的行针要诀。”

若换做旁人,就算打死陈御医他也不可能说出行针要诀,但眼下面对嫡长公主的口谕,本就是皇家医官的陈御医哪里还敢有半点隐瞒。

依次将金针法的施针穴道说过后,满头雾水的陈御医便被李丽质喝退了。

等到陈御医走后,李丽质迅速拿出混元心经,凭着记忆与混元心经上的九阳金针对照了起来。

一番对照过后,见九阳金针与金针法一般无二,李丽质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海浪。

“仁兄与房俊相交不久,想来并不会将金针法传授给他……莫非房俊就是仁兄不成!”

想到这里,李丽质心中迫切想要去到房府一探究竟,可联想到昨夜房遗爱受刑时的场面,另一个疑团随即便被这位才思敏捷的长公主解开了。

“母后几次宣见仁兄进宫,昨夜又在立政殿训斥房俊,若二人果真是同一人的话,母后为何不做反应?莫非母后早就知道这件事的内情?!”

想清楚其中关联,李丽质更加打定了去会一会房俊的心思,不过联想到长孙皇后很可能知晓“化名……”一事,李丽质不由升起了一丝顾虑,接着凤眸转了几转,随即将目光落在了身旁正在玩耍的晋阳身上。

“兕子,你不是要找房俊讨要竹马吗?姐姐明天便带你去可好?”

得知要去见姐夫,心中对房遗爱颇有好感的晋阳连连点头,“长姐最好了。”

勾起晋阳的好奇心后,李丽质含笑说道:“不过想来母后一定不愿意让咱们去见房俊,不如兕子就说要去河间王府探望皇叔,到时候咱们出宫偷偷去房府找房俊怎么样?”

年仅七岁的晋阳生性单纯,面对长姐的提议自然千百个答应,笑着点头,“好,兕子听姐姐的!”

嘱咐好晋阳后,李丽质眸中夹带落寞,望着手中的混元心经,呢喃:“仁兄,若你真是房俊,岂不是负了你我梅林明誓?”

一直罚跪到中午,见父亲迟迟不来,房遗爱长叹一声,索性将心头的琐事抛到脑后,跪在地上运行起了混元心经。

因为要掩人耳目,房遗爱并不敢将刑杖造成的伤势治愈,还是用真气将伤口中的瘀血打通,这样也能免受一些皮肉之苦。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随着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书房的门这才被打开了。

听闻有人进门,房遗爱下意识以为是父亲前来喊自己吃饭,心中暗喜过后,连忙挺直脊梁,装出了一副全心罚跪反思的模样。

过了片刻,随着一声嗤笑响起,白简那高八度的声音,随即传入了房遗爱的耳畔之中。

“圣旨下,房俊跪听宣读!”

见白简前来宣旨,房遗爱大吃一惊,连忙跪着转身,随即便看到了面带轻笑的白简,以及他身后脸色阴沉的房玄龄。

“房俊不体圣心,私自逃回长安,临阵关头充当逃兵……革去官衔、罚俸三载,以儆效尤。”

说完,白简合上圣旨,避开房玄龄的目光,对房玄龄挑了挑眼睛,冷声道:“房驸马,接旨吧!”

“臣领旨谢恩。”叩谢圣恩后,房遗爱踉跄着起身,毕恭毕敬的从白简手中接过了明黄圣旨。

见房遗爱步履踉跄,白简嗤笑一声,轻声问:“房驸马,伤好些了吗?”

见白简话中有话,房遗爱苦笑一声,说:“承蒙总管惦念,在下的伤已无大碍。”

“既然如此,房驸马还是在府中修养吧,尽量不要外出招摇了。”

言语提醒房遗爱隐藏身份后,白简转身对房玄龄拱了拱手,“房丞相,咱家先行回复圣名去了,告辞。”

“总管请。”说着,房玄龄与白简相继走出书房,留下房遗爱手捧圣旨,独自站在原地叫苦连天。

“这下可好,虽然逃过一劫,但我的名声在长安城也算彻底臭了。萧锐、辩机和尚这下还不得笑死啊!”

将白简送出府门后,房玄龄将身返回书房,冷声道:“快回房换件干净的袍服,有贵客到了,记着到二堂来饮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