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真气的李一飞和之前的他，完全给人是两种感觉，此时的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剑，而且是世间最锋利的宝剑，可以削铁如泥，可以斩断一切，明明人还是那个人，但感觉真的不同，苏黎失神几秒钟后，才一个机灵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转弯，想要避开李一飞。

“中午好。”李一飞主动问候道。

苏黎点点头，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一飞也没拦着，他来到苏天海的房间，便见苏敬国也在这里，两人看到李一飞走进来，脸上都是一喜，苏天海笑着问道：“好了？”

“全好了，谢谢……嗯，太爷爷。”李一飞上前施礼，苏天海闻言哈哈一笑，手指着李一飞说道：“没事了就好，我还担心这药能不能帮助到你。来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修为。”

李一飞又往前走了几步，在苏天海和苏敬国期盼的目光之下，释放出了威势。

那一瞬间，整个苏家的人都是一愣，因为他们忽然感觉到苏天海老爷子的房间突然爆发出一股让人颤栗的感觉，仿佛是一阵寒风吹过，很多人都忍不住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有人隐隐在颤抖。

他们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还以为老爷子出事了，便要过去查看，还是马汉，他拦住了这些人，说道：“是一飞的气息，不是老爷子的。”

“不错，一飞看来是伤好了！”王朝点头说道。

两人都露出了羡慕之色，他们作为苏天海的义子，从小就练习武功，修炼功法，但无奈天资有限，便是穷尽一生，也不可能修炼到先天高手之境，所以对于李一飞这么年轻，便已经到了和义父等同的修为，两人嘴上不说，心里还是羡慕的。

不过修炼这一途，从来就不是公平的，苏天海和慕容元青等人能修到华夏五大高手的行列，也绝非努力就可以，也都有莫大的机缘和天赋，没有那个年代殊死搏杀的历练，没有种种奇遇，都是不可能到达如今的境界。

所以说，李一飞当真是个奇迹，如此年轻，修炼没几年，便已经不如先天高手的行列，实在是让人惊叹。

当然，虽然都是先天高手，拥有先天真气，但高手和高手之间也是有绝对的差距，比如李家的两个女人，蒋凝香和许姗姗，两人也都是身怀先天真气，可以称之为高手，但若是说起动手能力，也就是真正的实力，两人就差的远了，莫说对战慕容元青等人，便是撒旦，她们也不可能打的过，甚至一个撒旦可以打一堆这样的伪高手。

而李一飞，他确实实打实的真正的强者，参军那些年的经历，对他之后的成长至关重要，以普通人的身体便可以成为兵王，这本身就是极为难得的，机缘之下修炼到今天，又是经历了数种奇缘。

他们也知道李一飞的这个经历，所以便只有羡慕了，因为这种经历不可复制。

威势释放只是几秒钟，李一飞便收敛了威势，看着两个老爷子微微震惊的表情，李一飞咧嘴一笑。

苏天海先反应过来，他哈哈一笑，说道：“不错，不错，果然是先天高手的气息，如此，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放心苏黎的病？还是放心李一飞这个人？可能都有，苏天海此时确实是真的放心了。

苏敬国也满意的点头，对这个孙女婿，当初家里人极力反对他和苏梦欣的婚事，苏敬国却是直接点头了，现在看来，也真是没选错，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才。

李一飞也有些微微得意，他这也算是少年得志，虽然之间经历过很多事情，但总体来说，还算顺利，关键他以后还有无数年的路要走，如今的修为并不是停滞不前，甚至还在继续向前修炼。

先天高手之上，便是那不可说的境界，数百年来的修者或许知晓那个境界，但无人达到过，但苏天海还是有一些人生经验，修炼上的经验来和李一飞讲一讲。

这方面苏敬国就没办法说了，甚至很多他也听不懂，所以自觉的告退出去，房间里只有苏天海和李一飞两人，苏天海忽然皱起了眉头，看着李一飞说道：“你的内伤虽然治好了，但是要注意心境，我担心你进境太速，心境会不稳。”

李一飞一听，立刻点头，说道：“太爷爷，我自己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事实上我这几年已经出现过几次这样的状况……”

李一飞将他几次的不正常经历讲了一下，尤其在越南阵法之中，还有前几天的街头发呆事件说了一下，难得遇到一个懂行的人，他便要问一下，而他自己都觉得那样有些不对。

苏天海一听，神色果然一凛，在李一飞说完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思良久，开口给李一飞念了一段似经文又非经文，似道法又非道法，并不难理解的话，李一飞凝神去听，细细品味，然后苏天海问他的理解，李一飞思索一下，便将理解说了出去。

“还好，我刚才很担心你会走火入魔，但是现在看来，这方面的担忧可以消除一些，不过你的心境确实出现了问题。”苏天海说道。

李一飞忙问道：“真的不严重？”

“和你的修为比，不算严重，但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太过波动，否则便会出问题，你说那天在街头发呆，见了蚂蚁蜻蜓蜜蜂的生死，忽然有种人如蝼蚁，庸碌一辈子还是难逃一死的感觉，甚至有轻生的念头，这已经是极为危险的了，就如我那几年，甚至每天都有这样的想法，想着不如一死，如果当时死了，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年了，不过幸好你又有奇遇，那只小蝴蝶当时救了你，如果不是它出现，可能你会很长一段时间陷入到那种情绪之中。”

“对我们这些人而言，修炼本就是逆天改命的，明明只活五六十岁，甚至更短，但却通过修炼，吸收天地精华，纳灵气为己用，生生的将寿命提高一倍，甚至更多，所以难免会出现这方面的疑惑，活着为了什么……”

李一飞听到这里，重重点头，眼中露出思索之意，忽然抬头看着苏天海，问道：“那……活着为了什么？”

苏天海微微一笑，摇摇头，同样看着李一飞，说道：“这个问题，不要问我，要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李一飞低声重复道，苏天海说他也经历过这个时期，李一飞也知道那段时间的故事，李一飞便开始考虑自己的原因。

见李一飞露出思索之情，苏天海便低声说道：“我当时活着，是为了杀更多的敌人，拯救更多的同胞，后来我活着，便是为了后人，为了几个孩子，再后来，我便是为了苏黎，当然，我也一直在为这个国家做着事情，这些，都是我穷极一生需要守护的东西，也是我活着的目标。”

“那我呢？为了老婆们，为了孩子们，为了……那些需要我的人。”李一飞低声说道，连苏天海这样的人物都是为别人而活，李一飞却又摇摇头，说道：“那为什么不为自己而活。”

“傻孩子，这种事情分的清楚么？你想要吃一条美味的鱼羹，吃的时候想到了你的妻子们，而她们恰好也喜欢吃，这个时候你该怎么想怎么做？”

“我……我会把鱼让给她们吃。”李一飞回道。

苏天海摇摇头，说道：“你要去抓更多的鱼，只有足够多的鱼，你才能做出更多的鱼羹，满足你的妻子们，否则只有一份鱼羹，她们又怎么会吃的饱！”

当头棒喝，李一飞立刻睁大眼睛，眼神中似有所思，这是一个为别人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的思考，李一飞刚刚陷于此中，而苏天海的几句话，却让李一飞明白一个事情，世间的事情，很多时候不是非黑即白，中庸之道才是王道，李一飞刚刚思考的是为自己而活，还是为别人而活，而苏天海告诉他，有时候为别人而活，就是为自己而活，这并不矛盾，以苏天海来说，当年女侠客死后，他陷入了很长时间的迷茫期，每天只知道杀敌人，或许是想为女侠客多杀点人，或许是为了完成她的遗愿，或许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或许只是想杀人，而后，有了家和家人，苏天海便必须要活着，再后来苏黎出生，她的天阴绝脉，让苏天海不得不多活几年，尽可能的活下去，不然苏黎便没人照顾，也会很快死掉、

正是这种信念，让他活到了今天，明明便是带伤的身体，却能够一周便给苏黎压制一次寒气……

所以，我要足够的强大，强大到妻子们想吃鱼，便有足够的鱼，想去某个地方，便可以直接过去，而她们活的快乐，我也就快乐，我的快乐也会让她们感到快乐……

为谁而活，真的那么重要么？李一飞喃喃道，这也不只是他自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