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尚飘飘觉得自己的胸膛像是被什么给压着,喘一口气都像是要花好大的力气,心尖上的一抹悲凉怎么也消散不开。

明明他只是说要回英国,只说是来跟她道别,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要分手,可她怎么就是认定了从此之后他们就很难相见了。

“丫头。”

“恩。”尚飘飘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不敢多说什么,怕一出声就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怕会忍不住抱住他不让他走,怕自己忍不住跟他倾诉所有的情绪还有心中的委屈还有不舍。

顾迦叶手微动抚上她的面颊,向她走近一步,单手将她拥入怀中。

尚飘飘的耳边传来他的一声轻叹,她抬起手不敢抱住他怕不愿意放手,只敢抓着他的衣角紧紧的攥在手心处。

暮春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只觉得深陷在冰寒之中。

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若隐若无,就像是他整个人给她的感觉,那么不可捉摸不可把握。

“谢谢。”

尚飘飘伫立在阳光下就像是站在寒气逼人的冰窖当中,望着顾迦叶留给她的背影,看着他离开,眼睛一刻都不敢眨。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当中,终于,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像是水龙头猛地一下子打开了,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涌出来,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坐在竹棚下喝茶没有注意他两的陆子悦听到尚飘飘的一声嘶喊,惊得手一抖,茶水都溅在了手背上面,她回头望过去就看到尚飘飘佝偻着身子大哭,像是整个人一下子奔溃了。

季杜然要走过去,陆子悦忙拦住了他,“别过去,先让她哭一会儿。”

季杜然蹙眉看着尚飘飘,尚飘飘一直以来都是开朗的性子,哪怕有什么闷闷不乐的事情,过一会儿也就像是没事人一样忘在一边了,他可从来没有见她这样哭过,哭成个泪人。

司徒淳也是纳闷的看着尚飘飘,问陆子悦,“这是唱的那出啊,刚才不还在那里秀恩爱吗?怎么现在人不见了,就留这姑娘在那里哭。”

申俊豪说:“应了那句俗话,秀恩爱死得快。”

陆子悦一个刀眼甩过去,申俊豪小心脏立马颤了颤,小心翼翼的看向陆子悦身旁的顾佑宸,幸好此刻顾佑宸低头悠然的喝着茶水,淡然自若的样子仿佛没有听到尚飘飘在哭,也没有注意他说的话。

“总不能看着她一直在那里哭吧。”季杜然总归是有些不太放心。

“我过去看看吧。”陆子悦轻叹了口气,缓步走到了她的跟前,低头轻轻的喊了声她的名字。

“飘飘。”

尚飘飘双眼通红,吸着鼻子望着远处哽咽着说:“他最后离开的时候跟我说了谢谢,这谢谢两个字就像是一瓶红茶盖子上那种谢谢你的参与。小婶婶,我在他的心中真的没有分量,一点都没有。”

陆子悦看到她这么痛苦的样子,也跟着她一块难受了起来,心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有点闷,忽然后悔自己没有从一开始阻拦她和顾迦叶相处。

她伸手将尚飘飘抱住,一下下抚着她的背,想要安慰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感情的事情最是说不清道不明了,喜欢就是喜欢了,难受了就是难受。

喜欢的时候,旁人再怎么劝你别喜欢也没有用,终归就是喜欢了。

难受的时候,旁人怎么安慰劝说也抵不住心口那抹痛楚,依旧是那么的疼。

回程的路上,顾佑宸开的车,陆子悦陪着尚飘飘坐在后座。

尚飘飘将脑袋抵在车窗上,双眼无声的望着外面,安静的像是一个木偶,没有了平日里的灵气,死气沉沉的。经历了这么一场情爱,仿佛是让她脱了一层皮。

陆子悦见她左手一直捂着右手的手腕,她仔细一看,是她右手手腕处带着一个小巧而精致的手链,怕是和顾迦叶有关的吧,所以才会这么一直捂着。

到了九龙湾傅司尧的别墅门口,车子平稳的停了下来,可是尚飘飘看着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陆子悦皱着眉头看向驾驶座上的顾佑宸求助,想让他想想该怎么办。

哪知顾佑宸直接开口说:“到了,该下车了。”

尚飘飘一个机灵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外面,推开车门下了车。

陆子悦埋怨的瞪了眼顾佑宸,随之跟着尚飘飘下了车,“飘飘,我陪你进去吧。”

陆子悦下了车之后才看到后面跟着一辆车,他们下了车之后,那辆车里的人也跟着下了车,纷纷跑过来侯在尚飘飘的身后。

尚飘飘回头看了眼他们,苦笑了声,“小婶婶,如果你不在意被人像是犯人一样的看着,我很乐意让你陪着一块进去。”

陆子悦看看着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忽然觉得其中还有几个面熟,像是上次从她家里将尚飘飘带走的那几个人。

“我陪你进去吧。”

陆子悦有些不太放心尚飘飘现在这个状态,她还是想要跟她好好聊一番,说说顾迦叶的事情。毕竟尚飘飘和顾迦叶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并不清楚。

“恩。”尚飘飘点了点头。

陆子悦回头对着坐在驾驶座上的顾佑宸说:“你先回去吧,我陪飘飘一会儿。”

顾佑宸抬眸看了眼往屋子里走去的尚飘飘,挑眉道:“她多半是清楚顾迦叶就是傅司尧了。”

“我会问清楚的。”陆子悦说。

“恩。”

陆子悦走进屋子,没有在客厅沙发处看到尚飘飘,转而看向了吧台,就看到满地凌乱的书籍。尚飘飘坐在吧台前抱着酒瓶子喝,完全是不把红酒当酒喝,像是当做白开水似的豪饮。

陆子悦忙跑过去拽她手中的酒瓶子,“你这么小喝酒伤身,别喝了。”

尚飘飘抱着酒瓶子不撒手,难受的说:“小婶婶,大叔也这么说,他说我年纪小不能喝酒不让我喝。可是我现在就是在喝,可是他都没有跳出来不让我喝。”